第七十一章

  四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顾晨羽和楚纤尘，就像是从未在彼此的生活中出现过一般，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临近毕业，楚纤尘第一次登上了归国的飞机踏上故土。
  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却不像她离开时那般炙热灼人。
  车窗外送来徐徐的微风，时间的打磨下，这座城又有了不少变化。这次倒是真的让楚纤尘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了。
  楚纤尘站在电视台的楼下，抬头看了看，拨通了郭萱萱的电话：“萱萱，你现在在台里吗？”
  “当然在。我现在可是个正是八经儿的实习生了，怎么可能还像在大学那会儿随便开溜呢。”，郭萱萱颇有责任心地在电话里说着。
  楚纤尘笑了笑：“那行，你下来一下吧。我现在就在你们台楼下呢。”
  “怎么可能？又是你的恶作剧吧。我说楚小姐，你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我都已经被你骗过好几回了，最近一次还是我忘了那天是愚人节。楚大小姐，你总是叫狼来了，那就不灵了。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这次是真的。不信你走到窗前往楼下看看，我就在楼下呢。”
  “真的？”，郭萱萱狐疑地走到窗前，向下一看，果然看见楚纤尘正站在楼下朝上面挥手。
  “纤尘，你真的回啦！你等我一下，我这就下去。”
  郭萱萱挂了电话就朝楼下冲去。
  “啊！你还真回来了啊！”，郭萱萱捏着楚纤尘的小脸激动地说道。
  “嗯，真的是我，如假包换。那你现在可不可以不要在捏我的脸了，都快被你捏成大饼了！”
  郭萱萱松开手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提前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你这次能呆多久？”
  “你可不可以一个一个问啊？你一下问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啊？”
  “我这不是激动的吗？”
  “我知道。我是昨天到的，先去看一下我们家老顾和南宫女士，今天就来看你啦！”
  “那你这次能呆多久？”
  “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
  “这么快！”
  “嗯。我得回去拍漂亮的毕业照啊！”
  “哦。可我只请到了两个小时的假。”
  “没关系。之前老是听你抱怨说，你们台把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现在能看到你还活蹦乱跳的，就已经很好啦。”
  “那我们去这边新开的餐厅坐坐吧。他们家的菜色还挺不错的。”
  “还是你最了解我。”，楚纤尘和郭萱萱挽着手走向餐厅。
  “这家餐厅还真挺不错的。”
  “那是。我看上的地方能差吗？”
  “是是是，萱萱资深吃货最厉害了。”
  楚纤尘同郭萱萱正聊着，便听到坐到旁边一桌两个女职员的八卦。
  “你看到秦小姐手上的戒指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我们顾总总算是要和秦小姐修成正果了。”
  “要说咱们顾总，那还真是厉害，一边念书一边管理公司，事事都没被耽搁，不过短短四年，就带着盛天科技从泥潭里闯出了一番新天地。还有秦小姐，那也是不容易的，这四年一直都陪在咱们顾总身边忙里忙外，这种患难与共的伉俪之情最是难得了！走到一起，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对对对。撒花撒花！”
  郭萱萱咧咧嘴。天底下之最巧，怕是要数顾晨羽和楚纤尘这一巧了吧。纤尘好不容易才从国外回来趟，这时差怕是还没倒过来呢，怎么好巧不巧，就偏偏碰上盛天的八卦女职员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个纤尘……。”
  “这离盛天好像是挺近的。”
  “纤尘你别……。”
  楚纤尘抬头笑笑：“放心吧。我没事。”
  “那你还是决定要留在那边了？”
  楚纤尘抿着嘴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在那边一家不错的建筑公司开始实习了。”
  “是……，是因为顾晨羽，所以，你才不想回来的吗？”，郭萱萱瞄着楚纤尘，试探性地问道。
  楚纤尘放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向郭萱萱勉强勾出个笑：“当然不是啊。是那家公司确实很有吸引力，所以我才决定要留下的。”
  郭萱萱看的出楚纤尘是在说谎，可又实在是不忍心戳穿她的谎言。
  楚纤尘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再说了。我现在回来，我家那两位老爷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还是在外面呆着更自在些。”
  郭萱萱看着楚纤尘不善伪装的表情，无奈笑了笑。四年过去了，顾晨羽终究还是成了卡在楚纤尘心口的一根刺，咽不下，也拔不出。
  郭萱萱拉起楚纤尘的手：“好。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那就去做吧。我会在你身后永远支持你的。”
  “谢谢你，萱萱。”
  用餐过后，郭萱萱还要回电视台，两人就依依不舍地做了告别。
  楚纤尘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闲逛，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座熟悉的建筑前。
  楚纤尘停下脚步，仰头笑笑：“果然，还是人的身体最诚实。这话当真是真金不怕火来炼啊！”
  不远处，一个楚纤尘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大厦里走了出来。
  楚纤尘赶紧躲到了树后，偷偷探出头，伸手勾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好久不见。顾晨羽，你过得还好吗？”
  不一会儿，顾晨羽身后跟着出来一个楚纤尘也很眼熟的人。
  楚纤尘就这样在对面一路悄悄跟着他们二人走着，对面的一双人还和当年一样有说有笑。
  一直跟着他们走到下一个路口，楚纤尘才让自己停了下来。
  “没有你，他应该过得很开心。他现在过得很好，很快就要踏入人生的新阶段了，你也应该在这里停下了。”，楚纤尘嘴角扬着，眼角却流出了一滴泪，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顾晨羽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对面，当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停下了脚步。
  “晨羽，怎么了？”秦琬钰问。
  “哦，没什么。”
  看着消失在街角的身影，顾晨羽转过身摇摇头。
  大概是我太想她，才会看错的吧。她现在应该正忙着准备毕业的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不过，再过几天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了。纤尘，等着我。
  飞往b市的飞机上，顾晨羽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楚纤尘的毕业照，攥着手里的定制戒指，笑着自语道：“毕业快乐！我的小磨人精。”
  刚从出站口出来，顾晨羽就看到迎面急匆匆走过来的林易。
  “哟，我们林总最近很是清闲嘛。居然劳您大驾，亲自过来接我啊！”，顾晨羽心情不错，笑着道。
  “晨羽，我……。”，林易抚了抚额，有些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我已经看到你发过来的那些毕业照了。等处理好公司的事，过两天我就会飞过去。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你的那位朋友，这几年承蒙他多照顾了。”
  “我们先不说这个。晨羽，纤尘她……，她不见了。”，林易咬着唇道。
  听到林易的话，顾晨羽停下脚步，脸上的笑也瞬间凝敛。
  顾晨羽抿了抿唇：“什么叫不见了？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晨羽，你先别急。其实，是这样的，我那位朋友前几天和同学出去旅行了，回来再去纤尘公寓看她时，人就不见了。他已经把常在纤尘身边的同学都打听了一遍，可没人知道纤尘的去向。不过，他听纤尘的同学说，半个月前纤尘有回国来一次。”
  “半个月前？”
  顾晨羽忽然想起那次在公司对面看到的那个身影。
  “那个人还真是她。”
  “什么是她？怎么，你是有见过她吗？”，林易问道。
  “半个月前我在公司对面看到一个和楚纤尘身影很像的人。”
  “那她是不是回来找你的？”
  顾晨羽眉宇紧锁抚着额道：“当时，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就没追过去。现在看来，是她真的回来了。”
  “可她为什么不和你见面呢？当缩头乌龟，可不是她楚纤尘的作风啊？”
  “shit！”，顾晨羽骂了一句。
  “你怎么还说上脏话了。”
  从顾晨羽嘴里听到这个词，林易颇为意外。
  顾晨羽看着林易，叹了口气道：“当时，当时我和琬钰姐在一起。”
  林易摸了摸下颔，恍然明白过来：“哦，这就难怪楚纤尘会突然失踪了。整整四年，你都没在她跟前露过面！她这一回来，就看到你和那个秦琬钰还走在一起。而且，这几年你和秦琬钰的绯闻就没断过，即使她人在地球另一端，想来她这边的那个好闺蜜，也没少给她做科普。就算楚纤尘心再怎么大，可这事儿搁谁身上，怕也受不了的吧？”
  “我……。”
  “看来啊，你这次是真的刺激到楚纤尘喽！四年了，你和那个秦琬钰还走在一起，别说楚纤尘了，连我都快信以为真了！小仙女这次怕是彻底误会喽。”
  顾晨羽抚了抚额：“我，我一直不澄清解释，是因为，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琬钰姐她很快就要结婚了，我和她真没什么！”
  “你同我解释有什么用？小仙女她人都跑了，我现在又找不到她，去帮你同她解释个清楚。”
  “诶！我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嘛！早知道是这样，那两年前我就应该……，干嘛非要等到现在。”
  “就是嘛。早就让你去找她，把你们的关系先定下来。可你偏不听啊。说什么还不到时候，要盛天再强一些才行。现在好了吧，人家跑了，不跟你玩了呢。不过，那个秦琬钰是要和谁结婚了？我一直也没听说她有什么男朋友啊？”
  “闪婚。和她去旅行时碰到的旅友。”
  “哇哦！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啊！活的可真够潇洒的。”
  顾晨羽捏了捏眉心：“你现在还有闲心在这跟我八卦这些有的没的？”
  林易拍了拍嘴：“抱歉，一时没忍住好奇心。”
  顾晨羽朝他白了一眼。
  “诶，你说小仙女她这次回来，是不是特意过来找你和好的？可她过去找你，却看到你和那个秦琬钰还走在一起，就又……。”，林易抬眸瞄了顾晨羽一眼。
  顾晨羽咂了下嘴。
  “她回去这心里一难受，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索性把心一横，决心要彻底放下你了。”，林易摸着下巴猜测道。
  听到林易的猜测，顾晨羽真的有些慌了，转身就朝售票处走去。
  “你才刚回来，这又是要去哪啊？”，林易拖着顾晨羽的行李箱，追在后面问。
  “我这就飞过去找她。”
  “晨羽，你别这么冲动，先冷静一下好不好。说不定小仙女她只是暂时出去散散心，冷静冷静，过两天就有消息了呢？”
  “或许她是想出去冷静冷静，可我现在连她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冷静！”
  “可盛天那边不还有事等着你去处理嘛。”
  “她若真的不见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林易从未见过向来镇定自若的顾晨羽，会慌乱的如此不管不顾。
  “好。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劝不住你。我会让我朋友去机场接你，让他陪你一起找。我去找找看小仙女在这边的朋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得到些消息。我这边一有消息就联系你。”
  “谢谢你，林易。”
  “客气什么，照顾好自己。”
  顾晨羽躺在座椅上望着窗外。当初即使他是用那样的方式逼走她，可他心里也有十足的把握，楚纤尘不会真的同他动气。等她在那边过个一年半载，那气性也差不多能消去一半了。仗着楚纤尘一心一意的喜欢，即使四年没在她面前出现过，顾晨羽也有把握重新将她带回到身边。
  可这次不一样，她断了同所有朋友的联系，走的如此突然又不留痕迹。顾晨羽知道，这次她真的要破釜沉舟了。此时的顾晨羽心底再没了任何自信。
  窗外的星星洒满在深蓝色的幕布上，一轮皎洁的圆月正挂在天空的中央，看似伸手可得。
  顾晨羽望着窗外：“纤尘，你到底去了哪儿啊？
  “顾晨羽你好，我是林易的发小沈聪。”
  顾晨羽刚走出机场就迎过来一个男人同他打招呼。
  “你好，这几年纤尘那里让你多费心了。多谢你的照顾。”
  “客气什么，林易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听林易打电话过来说，你刚从那边下飞机就又飞过来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吧。要不，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一下，倒倒时差？”
  “不必了。劳你先带我去你们学校吧。”
  “那好吧。”
  沈聪带顾晨羽来到j大。
  “晨羽，这是纤尘在这里最好的朋友莉莎。”，沈聪向顾晨羽介绍到。
  “lisa，this is jane's friend gu chenyu in china。”
  “hello,lisa。you're jane's best friend。 do you know where she might go 。if you know anything，please let me know。 ”，顾晨羽问道。
  “i'd like to help you， but i'm sorry。 jane was going to work in the same company with me， but i couldn't contact her a week ago。 i asked all my clas□□ates and nobody knew about her，so i don't know where she is now。 she has a good relationship with professor smith。maybe you can ask her。”
  “thank you。”，顾晨羽失望地扯了扯嘴角。
  “that's all right。”
  “晨羽，你也先别急，我们可以再去问问她的教授。”，沈聪拍着顾晨羽安慰道。
  “嗯，好。”
  顾晨羽同沈聪又一同去找了楚纤尘的导师史密斯教授。
  “ professor smith。 i'm jane's friend。 do you know where she's been recently？ ”，顾晨羽问道。
  “jane oh， she's my favorite student。 she's very talented in architecture。 she also cooked me a chinese dish a week ago。we had a good conversation that day，but she hasn't contacted me recently。”，史密斯教授道。
  “did she say what she wanted to go to that day ？”，顾晨羽又问道。
  “she said she wanted to go around the world and she thought that might inspire her a lot。 i only know so much。”
  “thank you， professor。”，从教授这里得到的答案再一次让顾晨羽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