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胡说八道是会烂嘴巴的
“对，就是那种成了精的狐狸。老人们不都说嘛，什么狐狸呀，黄大仙儿啊，都是有灵气，都是会修炼的，到了一定程度那本事就大了去了，还可以附身到人的身上，用书里的话就叫作祟。这种事都是古代的那些小说里常写的，咱娘却说她以前见过。娘这个人你也知道，要是没见过的东西不会胡乱瞎编。”
“那娘见过的狐狸精，到底是啥样？”在李海棠的知识体系里，狐狸精就是骂人的话，还是专门骂长得好看作风不怎么样的女人的。
“就是说有以前她住的那个村里，有一个富农家的女儿，经常就会口吐白沫，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还一边的胡说八道，说话的声还不是她自己本人的声音，是个老头的声音，三番五次发生这样的事，乡亲四邻都吓得不得了，就说那家姑娘是中邪了，富农就花钱请了道观上的一个老道下山来。老道说不是中邪了，是被狐狸精给缠住了。老道说他要在这富农家住一阵子，等下一回那闺女再被上身的时候，他要跟那狐狸精谈一谈……”
李海棠最喜欢听这样的神奇的故事了，见丈夫停下来，就赶紧追问：“然后呢？”
“富农自然就答应了，把老道留在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没过两天，富农的女儿果然又犯病了，老道就赶紧写了一个符，贴在了那姑娘的房门上，接着，姑娘的屋子里就传出来老头说话的声音，老道就跟他一问一答说起话来，就是要弄明白狐狸精为啥要附身在那附加小姐的身上。”
“是啊，到底是为啥？”
“这一问，很快就弄明白了，原来富农的老爹在头一年过世了，去山上下葬的时候，正好刨了人家狐狸一家的窝，人家狐狸就不乐意了，过来闹腾了。老道跟狐狸聊完了之后，转过脸问富农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富农哪里知道呀，刨个坟还能刨到狐狸窝？老道又问你家闺女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病的，富农一拍脑门可不就是他老爹下葬之后，他闺女就隔三差五的犯病么！老道就说他都跟狐狸商量好了，让富农赶紧再找个地方，把他老爹的坟给迁了，把人家狐狸的一家的窝给倒出来，只要做到这一点，那从此以后狐狸就绝对不会再来作祟了。富农就赶紧按照老道的办法做了，果然从那儿之后，他家女儿就再也没有犯过病。”
听完沈文讲的故事，李海棠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儿，跟说书先生说的似的。”
“是啊，我小时候也觉得，娘是不是从哪个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故事给我们讲的，也问过。你也知道咱娘的脾气，这是她亲眼见到村里发生的事儿，我们偏说是说书先生编的，她自然是要打我们几巴掌。我小时候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去当兵的时候经常跟战友们闲聊，无意中也听了不少跟娘的故事差不多的。有一些是听家里老人说的，有人是自己亲身经历的，都说的绘声绘色的。你说要是一个人瞎编，也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瞎编的吧，我就想，这世上，普通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认识也是有限的，可能还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呢！就比如说今天来的那个卖刀的，看着他的外表挺不起眼的，可没准这样的人就是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呢！身怀绝技也不是不可能啊。”
“是呀，那卖刀的也太奇怪了，一把刀不要钱，赊账，到时候还要20块钱，还说了一通不招四六的话，说什么猪肉三块钱，人可以随便到城里住了，这听着怎么都像是说书一样呢！”
“是挺奇怪的，今天那个人走了之后，我也琢磨这个事儿来，就说他卖刀这个生意吧，你要说他是骗人的，那他都跟咱们立好字据了，要是他说的那些事都没发生，那就不要钱，这刀是白给咱们用的。这20块钱一把刀听起来是挺吓人的，不过如果到时候猪肉都能卖三块多钱一斤，有钱就可以随便买，还没人管了，你想想那是啥日子，感觉是比现在要好的多的日子呀！没准儿那时候的人就不像现在这样，一个个必须要在生产队干活，一天赚个那块8毛钱的苦哈哈的日子。就像娘说的那样，没准到那个时候20块钱那都不叫钱了，因为人们赚的更多了！所以呀，我觉得那个卖刀的人不是真的为了卖刀来的，而是为了告诉咱们点什么！”
“为了告诉咱们好日子要来了？”李海棠还是有些不能理解：“那他图啥呢？”
“不知道，反正那个人，你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贪财的。”沈文也想不明白，但是他觉得作为一个人，脑子要保持开放的态度，这个世上也许普通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可不能因为想不明白就忽视对方的存在。
“咱们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再过个几年看看他说的事能不能成真的。”
李海棠突然想起来：“他说了火光之灾，不是还给咱们七宝批八字了吗？说咱们七宝还有一节劫，不过七宝能挺过去，而且要七宝以后还能嫁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去呢！哎呀这么说咱以后会有一个不得了的女婿呢！大富大贵，那得是啥样的人家呀？”
沈文吃笑：“你呀，偏偏这个话记得牢。七宝才多大？这个事儿最起码要等15年到20年吧？再说了，管他对方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要是敢对咱家七宝不好，我第一个就踹死他！”
李海棠也笑：“你还说我呢，你这不也想那么远了吗？”
“是啊，哎，不能想啊，女儿和儿子不一样，一想到女儿要嫁人，我这个心就疼的不得了……”
夫妻两个在黑暗中说着夜话，没有人看到，顾江舟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他心想那个卖刀的肯定是在胡说八道！说什么沈七宝还会嫁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去，那他怎办呢？
胡说八道是会烂嘴巴的！
顾江川暗暗地在心中诅咒着……
这个时候，只听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呼嚎声，声音越来越大。
李海棠和沈文也没睡呢，自然也都听到了。
“文哥，这是咋回事儿？”
片刻后，沈峰在外面敲窗户：“二哥，二嫂，村里人都来清水河打水，好像……好像是谁家着火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