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这手钏,谁动过?(修)
赵凰歌良久不语,只是神情里却越发难看了下来。
这样的巧合,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着人顺着这条线继续查,蒋利州背后,必然有人。”
蒋利州是龙虎司的人,起先还是她的怀疑对象,而现在就成了一句不会说话的尸首,偏生她还毫无头绪。
这个认知让赵凰歌有些头大,吩咐完了之后,命他们出去,自己则是在窗前坐了下来。
天光明亮,唯有她心中有着一团浓重的化不开的迷雾。
但她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却愈发的不顺了。
那蒋利州本来就是龙虎司的人,如今虽然有辛夷跟朝元他们集体行动,但总有人快他们一步。
这样的巧合就像是……
有人盯着自己,且清楚的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差劲,赵凰歌心中升起阵阵寒意,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监视着自己。
但是,她身边都是可靠的人,那会是谁?
……
眼见得除夕近在眼前,赵凰歌仍旧没有查出来背后的真相,却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因此,她越发的警惕起来。
先前赵凰歌在栖梧宫内待着不肯出来,本来是想躲萧景辰。然而现在,她虽然还是不出门,却并非是躲避萧景辰,而是要防备幕后的那一双黑手了。
赵凰歌不出门,索性只让辛夷跑腿,她自己坐镇宫里,连师父那里都不去了。
只是,这也并非长久之计。
到了除夕那日,便是赵凰歌不想,也知道这栖梧宫的大门她是非出不可了。
除夕夜宴乃是家宴,除了皇帝和后宫之外,便是这些亲眷们。
不过因着赵凰歌提前寻好了借口,所以到了这日,绵芜虽然晨起就将衣服头饰等物都拿了出来,可直到吃过了午饭,这才过来对赵凰歌笑道:“公主若是无事,不如先将衣服换了吧?”
随着绵芜来的,还有在外面的一个嬷嬷们。
赵凰歌看了一眼,顿时便笑道:“多谢嬷嬷,您且先稍后,本宫过会儿再换。”
她这会儿正在看书,沉浸其中的样子,倒是看着十分的闲适。
但也只得了那片刻的功夫。
绵芜才去了没多久,便听得有宫人过来,却是来请她的。
赵凰歌无声叹了口气,让锦心将人打发了,自己到底是让绵芜将衣服给送了过来。
换衣服的时候,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手腕,神情微怔。
绵芜被她打发出去了,殿内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赵凰歌垂眸看着自己白嫩的手腕,往常这里会戴着一串佛珠的。
说来也是稀奇,她先前这手腕上素净了那么多年,如今不过被一串佛珠给绑了数月,心里却再也清静不下去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腕,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来,却是走到柜子面前一一寻了起来。
那日与赵显垣的话言犹在耳,赵凰歌再如何,也不至于会真的不给皇帝面前,况且先前她已经将话说出去了,既是要戴手钏,她便不会食言。
赵凰歌不愿意让宫人们随着忙碌,索性便自己去慢慢的找寻,正巧锦绣过来,站在外殿问她:“公主,可要奴婢帮忙么?”
赵凰歌才瞧见那一个小匣子,闻言顿时的回答道:“无事,本宫寻手钏罢了——找到了。”
得了这话,锦绣顿时应声,赵凰歌则是直接将那小小的首饰盒子给打开来。
那盒子里面放了一串手钏,料子是顶级的,雕工却有些粗糙。
但那样的粗糙,却是皇兄的一片心。
赵凰歌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手钏,却又在低头的一瞬间,骤然一愣。
女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僵硬住,她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先将那手钏来回的摩挲着,继而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将手钏放在鼻端轻轻地嗅了嗅。
心像是在那一瞬间跳出了胸腔,赵凰歌耳边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唯独剩下了少女惊怔的面容。
她狠狠地攥着手中的盒子,忽听得外面有人回话:“主子,奴婢回来了,可要现在进去么?”
是锦心的声音。
然而她话音未落,先被赵凰歌的声音吓到:“出去!”
赵凰歌从未这样的口气,裹挟着戾气,却又可以清晰的听出内中的仓惶。
锦心被吓了一跳,却是忙忙的退在门外,恭声道:“是,公主息怒。”
后面的话,赵凰歌却是半个字都没听见。
她几乎是攥着盒子,大踏步的进了内室。
锦心在外面,只能听到里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像是她在翻找什么东西,又将什么扔在地上似的。
然而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她再不敢多问任何话,只是恭谨的守在外面。
事实上,赵凰歌只是在找东西而已。
她将房中翻的乱七八糟,手抖的几乎拿不住东西,甚至就连将药箱放在桌上这么简单的动作,都磕磕绊绊了好几次。
直到将东西都放好之后,赵凰歌将放置着手钏的小盒子放在正中,自己则是从药箱里取出了几味药材。
药材逐一的按着比例夹在一起,最后一个放进去的……
却是手钏。
……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赵凰歌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就连指尖都是抖的。
像是有人将她扔进了冰窟之中,周身都浸染着寒气。
唯有一颗心,滚烫的像是要跳出来。
下一刻,便听得房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赵凰歌将那些东西全都扔在地上,神情里满是痛苦。
地上一片狼藉,而那狼藉里面,最明显的却是那一串手钏。
被赵显垣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原本该被她珍而重之收拢着的,而如今,就被这么扔在了地上。
外面有宫人的声音传来,这一次却是绵芜嬷嬷的:“公主,您没事儿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与此同时还有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几个贴身的宫人都在外面守着。
赵凰歌这才将神智从沼泽里拉了回来,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弯腰凝视着地面上的狼藉。
良久,才弯下腰来,将那手钏捡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外殿,声音里暗哑且低沉:“都进来吧。”
内殿与外殿之间隔着一道珠帘,珠帘晃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然而赵凰歌的面色里,却是含着冷意。
绵芜她们进门后,先给她行了礼,这才查探着她的脸色,轻声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闻言,赵凰歌却是摇了摇头,她手上还攥着那一串手钏,好半日才开口问道:“这手钏,谁动过?”
她的声音里满是沉郁,那是从未有过的模样,锦心吓了一跳,登时便跪了下来。
“回公主,奴婢动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忙忙的解释道:“当时您交给奴婢,是奴婢将它放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