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35节

  哪里看得出是有伤在身?
  “我果真猜得不错。”沈瑜卿没什么情绪地看他。
  他就是耍她玩的。
  自她进来魏砚便知道了。她步子轻缓,落地声不大。
  “什么?”他笑了笑。
  沈瑜卿说,“又装。”
  魏砚玩着刀,眼在她身上绕了两圈,“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晃好玩?”
  “谁定的规矩大半夜不能出来了?”沈瑜卿还回去。
  魏砚盯着她发白的脸,在外面应有些时候了。这个时候在外面吹风,他可不信。
  手里刀鞘点着靴,“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习惯。”
  沈瑜卿不接他茬。
  魏砚又说,“想来看我?”
  沈瑜卿说,“你别自作多情。”
  轮到魏砚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我肩膀疼。”
  沈瑜卿理了理衣袖,眼没看他,转身要走。
  那人比她快,两三步到她前面,长臂勾住她的腰。
  他头低着,呼出的气都喷到她脸上,又热又烫。
  沈瑜卿一动不动。她力气没他大,挣脱不开。
  “没逗你,真疼。”魏砚嘴角勾着,似笑非笑,哪里像是疼的模样。
  沈瑜卿推他胸口,“疼死你算了。”
  “你舍得?”腰间的手带了带,他咧着嘴笑,那笑意实在坏透了。
  他硬得像块铁。
  沈瑜卿掀过眼看他的肩,白布包了一半,鲜红的血殷出,看着确实严重。
  “有什么舍不得的。”沈瑜卿唇动了下,收回眼。
  他头垂下,滚烫的唇烙印她的额,“做不做?”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外面那么多女人想跟你发.情。”沈瑜卿避开他的嘴。
  魏砚低低地笑,“就想目垂你。”
  他锢得越紧,眼底都是她的影子。
  “目垂完我就跟你回上京。”他哑着声,像是轻哄,又像是诱.惑。
  沈瑜卿垂着眼睫,唇暗暗咬在一起,“你无耻。”
  她是想让他回去,可也没想过用这等法子。
  “你撩了一路,就没想过会这样?”魏砚嘴角笑得愈发坏,隔着发去吻她的颊,手摸上便用力得揉。
  沈瑜卿耳根烫,她吸着气想把这个坏胚子推开。
  魏砚手换了地方,他低着眼看她,手慢慢向下走。
  “王八蛋。”沈瑜卿精神紧绷,注意全在他手上。
  “睡一觉,想要我的命都行。”他咬她挺巧的鼻尖,手去解她束腰的带子,动作愈发粗重,横冲直撞。
  这种时候男人的话大多真假难辨。
  沈瑜卿被他掐得疼,看准那块白布下殷出的血,袖中抽出一根银针就扎了进去。
  耳边男人龇牙咧嘴。
  魏砚动作终于停下了,喘着气抱她,黑着脸低骂了句,“你可真狠。”
  沈瑜卿知怎么对付他,“你认输了?”
  “什么?”魏砚手不禁又揉了几下。
  沈瑜卿眼里似是得意,“我们的赌局。”
  他跟她回上京,便是他输了。
  魏砚手下的动作停住,眼清醒几分,笑意淡了下去,情.欲不见分毫,仿佛刚才像野兽一样发.情的人不是他。
  “我若不在乎输赢?”他问。
  沈瑜卿已取出了银针,“你不会。”
  她笃定,“淮安王的承诺终归是有几分可信。”
  魏砚眼里情绪不明。
  她猜错了,他不是什么好人,真想要她也不会兜那么大圈子。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以前他从没想过。
  他还从没对哪个女人有这么强烈的念头。
  虽不该,可却又克制不住。
  “我真伤得很重,过来给我看看。”
  说来说去,又转到最开始的话上。
  他还勾着她的腰。
  “你先放开。”沈瑜卿眼底都是凉的。
  魏砚眼粘在她身上,“别急着跑。”
  “嗯。”沈瑜卿敷衍。
  魏砚又抱了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手,最后又在上面揉了把。
  沈瑜卿脸被他气得通红。
  外面偶有巡视的兵卒走过,脚步整齐,警醒有力。
  毡帐里气氛一时冷下来,魏砚解了革带,除掉外衣,露出半边臂膀。
  他肌肉紧实,不是像上京世家子的白,更偏向于长期暴晒在烈日下的古铜色。
  见到那伤,沈瑜卿心里有了数。
  “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发.情。”沈瑜卿报复性地拿银针在上面戳。
  魏砚不在乎那点疼,任她撒气。
  “还能用吗?”魏砚戏谑道。
  沈瑜卿一本正经,“没救了,以后王爷只能用另一条胳膊了。”
  魏砚无所谓。
  她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知道他不在乎。
  绿荷在毡帐内守着,等小姐回来已是二更天了。
  重新梳洗后沈瑜卿躺到榻里很快入了梦。
  …
  阳关急报,厉粟带人合邻洲兵马端了阳关犬戎人的老窝。
  里面开出了数车地涅。原有的工具都在,地下路图也在,厉粟命人整理好,快马加鞭送到观洲。
  交代魏砚手上已是两日后。
  魏砚展着那张军报,看完折好放到案上。
  “王爷,阳关百姓已安排到邻州,阳关一窝的犬戎人也都抓到了下狱,等您回去审问。”张禾禀道。
  魏砚眼底发沉,并没多少喜色。
  太顺利了,从发现地涅到抓捕关押,没有半点坎坷波折。
  魏砚指腹点下案,“传令下去,厉粟留在阳关原地待命,整兵即刻启程。”
  “王爷是要亲自去?”张禾讶然。
  “不错,”魏砚沉眉,“阳关必定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地涅只是幌子。”
  张禾敏锐地意识到,立刻抱拳,“属下得令。”
  整兵离开得突然,沈瑜卿正在毡帐里梳发,绿荷从外面进来,神色急切,“小姐,王爷要动身离开观洲了。”
  “嗯?”沈瑜卿诧异了下,“他是要回上郡?”
  绿荷摇头,“看样子不是,王爷没明说,也没遣人来通知咱们。”
  “那他是要去哪?”沈瑜卿眼动了动,将手中梳子搁置到妆镜前,“不梳了,随我出去看看。”
  毡帐外一队甲卒整齐而列,腰配长刀,胡服凛凛,是来时的那一队人。
  片刻后一匹快马赶至,坐在马上的男人要更为高大挺拔,眉眼凌厉,犹如出鞘见血的刀,不受束缚。
  魏砚马没近前就看到了出了毡帐的沈瑜卿。
  她换了往日的靛青外氅,是如雪的白,刚从毡帐里出来,倒衬得她肌肤淡粉,耳铛是玉兔状,反而显得娇俏。
  他不禁凝神多看了两眼才打马过去。
  “我要离开观洲两日,你在这里等我。”他说。
  沈瑜卿仰着脸,眼直对着日头,眼睫忍不住往下垂,“谁要等你,我自己也能回上京。”
  魏砚早知她会还口,嘴角笑意深了,“犬戎人正在找你,上郡远,回去要走上几日,路途艰险。观洲我已部署妥当,留在这里安全。”
  他难得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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