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拜师
老者望了一眼齐晨，接而望向女子，身子颤抖丝许道：“我没有闭关打坐，你们应该不是我的心魔吧。”
女子的眼睛一瞬泛红，最终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我不是早已将神清决给你了吗，而且也不止一次叮嘱过你，在闭关大作前必须将其运行，杜绝心魔出现的可能。你又不听我的话了。”
老者身体颤抖更盛，缓缓抬起气血不再饱满，如同枯枝的手，擦拭女子的泪水，“要借助心魔才能从记忆中把你取出，呈现在双眼前啊。我也不是说了，这也是心魔难得的一个妙用吗。”
话落一瞬，泪水如决堤似的，从女子眼中蔓出。
齐晨知道这个时刻，应该完全交给这两人，缓缓挣脱女子的手后，向着老者作出晚辈之礼，随后退出屋舍。
他来到距离屋舍数丈外的田野中，细细打量一个个果蔬或是植株，升起几分感慨，若是他待会回到幕国，见到亲人时，是否也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呢。
现今，他也不用那么着急了，就算急也没用，毕竟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起码要等两人数百年的重逢结束后，才能询问他们。
“小晨，过来。”一炷香不到，女子便向着齐晨大喊一声。
来到两人面前后，齐晨再次要行一次晚辈之礼，却在弯腰一瞬，同时被两只手托住。一只是女子，另一只是老者。
“之后无论是在我面前，还是在他面前，你都无需行这样的礼数。”脸上残留些许泪痕的女子笑着说道。
突然，她眼珠转了转，补充道：“继续行礼数也不是不可以，小晨，我看你现在还没有师父，拜我们为师，如何？”
齐晨心中微凛，正要开口时，瞳孔微微缩动，看到了女子身上竟又再逸出一缕红丝！
看到齐晨神色有所变化，女子笑容不改，“别摆出这神情嘛，我不是说过我已经赚到了吗？你可绝对不要将这事认为是你的责任，不然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这时，老者迟迟开口道：“你已经尽了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不要再多想，第一百五十五位散缘之人。”
齐晨看向他时，他接着说道：“我就改口称呼你为小晨吧，即便没有过多关注，可是我也还是听过了你的事情。你果然跟你的历任先祖一样，充满了浓厚的色彩，甚至可以说是更盛。”
“这在一炷香之前，那不过都是你的故事而已，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散缘之人，就会过多地走进你的生命中。可现在，你完成了我数百年来的期待，意义就变得不同了。那就说回刚才的事，你愿意成为我的弟子吗？我能保证，能传授给你的东西，统统毫无保留地给你，也包含时空之道。”
让他略微感到意外的是，齐晨居然摇了摇头，这也让女子略微急眼。“前辈，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无论空间还是时间之道，都用无穷无尽的分岔，你当时给我的，只是一块基石。你的时空之道，我想我不能要。至于其它，我也不想接受完全的赠予，我知道斗者所拥有的，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回来。”
女子急眼道：“小晨，你现在才是真正的迂腐。纵使每个人的斗路都是不一样，大多也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迈前，不过这绝对是无法靠一人之力能走下去。你也不是要借助偶尔的助力，才能走到现在吗？！”
齐晨笑着点头，“我知道啊，而且我也没有说过要拒绝拜你们为师。”
说罢，他便后腿数步，双膝弯曲，双手拱起，“纵使走到现在，我也知道我的心智仍透着稚气，尚未成熟。这点，光靠父母、血亲、好友、爱侣，都是无法助我完全褪去。因此，我还需要一位拥有阅历的良师。现在，眼前两位便是。”
女子见齐晨行了拜师礼的一瞬，松了口气，示意老者赶紧去让齐晨起来，毕竟往后能相助齐晨的，更多的是他。
老者却对女子的催促充耳不闻，仍让齐晨跪着，缓缓迈出一步，道出一句：“我尘耀此生不曾收下一徒，寻得第一个散缘之人开始，我便喜欢清静，也认为这样的心性不适合收徒授业。”
话落，他迈出第二步，“其二，我年少时也是属于心性孤傲，甚至恃才放旷之流的天骄，没有人能轻易走进我的眼中，这也是我不愿意收徒的原因之一。”
说罢，他迈出了第三步，“在你将她带至我面前时，我心中的确升起无尽感激，也未曾升起过收徒的念想。作为答谢，我最多许下一个人情，赠出一块帝印，将更后面的时空之道传予你，那就当做了解因果。是她一定要我收你为徒，我才不得已为之。”
老者迈出第四步，来到了齐晨的身前，“但是，你刚才的那一番，让我改变了内心主意。你拥有比天骄更盛的气骨，却要比他们更为谦逊，很像我记忆中那道模糊的身影。”
“至于你曾深受那个神秘势力毒害，也是一个莫大的理由。要是我诚心正意地说明，我会潜移默化地将你培养成一个为我所用的武器，用于对付那个神秘势力，你还想成为我的弟子吗？”
此刻，老者眼中露出名为复仇的欲望，让他看起来不再如齐晨脑海中那位缥缈难测的声音完美重叠。可正也因为这样，齐晨觉得老者更为真实。
他仍保持跪姿，笑着说道：“您说得这个，应该没什么所谓吧。反正，从种种蛛丝马迹看来，那个神秘势力的目标是整个大陆。要是他们真的浮出水面，届时我必定要成为对他们露出矛头的一份子。”
“你有这个觉悟，就最好不过了。”老者轻笑间，将齐晨扶起。其间一手搭在齐晨肩上，宛若一种传承的象征。
“小晨，将他说的那些屁话当做耳边风就行了。他这人，最厉害的就是口硬心软。你以后跟着他，绝对不会被他欺负的。”在齐晨被老者扶起的期间，女子传音给齐晨，让他无需理会老者那一串话。
齐晨给对方回了一个收到的眼色，可这一眼，又让他看到女子身上再有红丝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