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农夫与蛇

  灵蛙又名蛤什蟆,属于极为珍稀的两栖动物,种群主要分布在东北长白山天池周围的密林里,在俄罗斯境内也有少量的分布。
  得益于当地独特的自然气候,灵蛙肉中富含丰富的氨基酸和微量元素,根据《青囊要术》的记载,其滋补作用甚至远胜于顶级的野山参!
  另外,从雌性灵蛙体内提取出的蛤什蟆油,更是含有三种高纯度的性激素,男女皆宜,称得上是古代提高婚姻幸福度的首选。
  在明清时期,灵蛙是宫里妃子们最喜爱的贡品,不过因为这种动物生性谨慎,智商也比较高,再加上当地的不少居民都把这种动物当成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的化身,于是有意地对官府夸大了捕捉灵蛙的难度。
  所以就算是慈禧老佛爷,一年能吃到的灵娃,也不过十几只而已。
  但是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都提倡破除旧思想,再没有人保护灵蛙的种群,短短的十年间,这种蛙类便到了濒临绝种的程度。
  虽然在改革开放后,当地的林业局采取了紧急补救措施,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毁坏了容易,修复难。在生态方面,便更是如此了。
  即便是在四十年后的今天,灵蛙的种群规模仍旧不足在民国时期,外国生物学家们的考察资料中记载的数量的一半。
  在姜泽宇的印象中,灵蛙在去年的市场价,应该是在一千五百美元每两左右浮动。
  粗略计算下来,一只灵蛙的售价就是一万五千元人民币!这几乎快赶上他在姜家庄后山的喀斯特地貌溶洞中,发现的那一池子小山椒鱼了。
  听了姜泽宇的简单介绍后,付松梅心中恍然,不过前者在她自述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时,还在考虑创业赚钱的行为,还是让她有些心中不快。
  她冷笑了一声,语出惊人道:“别做梦了,那些灵蛙都让我吃了,一只没留。”
  “什么?!”姜泽宇惊得下巴都差点没砸在脚面上,心说这个败家的娘们,前一秒还哭穷,结果饭吃得比川普都高级。
  “那灵蛙肉又不顶饿,再说你生吃不恶心吗?”姜泽宇忍不住咧起了嘴问道。
  付松梅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恶心跟饿死,你选那个?”
  姜泽宇哑口无言,他过去也在姜家庄的后山,昏迷了将近两天。虽然自己是走路回来的,还没有饿到极限,但那时的痛苦感觉,也是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额…你胸大,你有理行了吧?”姜泽宇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也许是因为和她有着一段相类似的经历,也许是因为达尔文道德进化论中,人类这一物种特有的利他主义的天性,姜泽宇竟然对付松梅的态度改观了不少。
  但是姜泽宇明白,付松梅与自己认识的其他女人,具有本质上的区别。
  用带刺的玫瑰或是罂粟,已经不足形容她的危险程度了,应该说,她是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别说是用手触碰了,就是远远地瞧上一眼,都有可能不小心踏入通往地域的深渊。
  “接着说吧,不要耽误时间。”
  姜泽宇强迫自己,把思绪从想象中拉回现实,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付松梅似乎也在草地上躺得有些不舒服了,她翻了翻身,尽量言简意赅地说明起来:“当时,那些灵蛙就像训练有素的蚂蚁一样,把我从洪水激流中拉到了高处…”
  付松梅的老家在中国北方,那里属于温带季风性气候,夏季的降雨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
  虽然怀着身孕,但付松梅毕竟是生在乡下的女孩,经常干农活,身体素质还算凑合,不至于淋一场雨就危及性命。
  在朝阳处晒了半天的太阳,付松梅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可以勉强走动了。
  付松梅的故乡与姜泽宇出生的姜家庄不同,后者虽然也是条件艰苦,在全县的贫困村中都能名列前茅。但是村里的乡亲们还是比较待人随和的,这也归功于村长姜和财几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
  反观付松梅生活的那个小山村,连自家的闺女都能活活打死,堪比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民风自然是异常彪悍的。
  所以在腹中饥饿难忍时,付松梅竟然丝毫不顾灵蛙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竟然残忍地将包括那只“七彩灵蛙”在内的灵蛙群全部屠杀!
  更加让人气愤的是,付松梅最后仅仅吃掉了不到一半的灵蛙肉,也就是说,剩下的那些灵蛙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姜泽宇之前还以为,付松梅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将那些灵蛙吃掉的,谁知他到底还是高估后者的良心。
  这真是另一个版本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所以,你在那之后就脱胎换骨,最后成为了‘古董店’的干部?”姜泽宇冷冷地问道。
  “嗯,差不多吧。”付松梅点头应了声,“后来的那些经历,都和你的第一个问题无关。”
  “好,那我问你第二个问题。”姜泽宇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国际杀手组织吗?”
  一听他说出了这个名词,付松梅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玩味的笑容:“你知道的还挺多啊,不过你问错人了,我只是听老大提起过这个组织。
  而且我虽然是帮中的干部,但就连地下赌场也是交给下人去打理的,所以并不清楚帮中的大小事务。”
  姜泽宇听后,没有说话,而是直视着付松梅的眼睛,就见后者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的能力可不可以掩饰谎言,但从付松梅的性格来看,她应该不会隐瞒这些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的信息。
  “喂,小兄弟,你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能不能先扶我起来?地上太凉了。”
  付松梅嗓音娇媚道。她之所以会将自己的过去一五一十地讲给姜泽宇,并不是因为性命正受到威胁,而是真如她说的那样,自己已经有点喜欢上姜泽宇了。
  不知不觉间,她开始厌倦了征服与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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