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西门凝雪

  本想与沈北叙上一叙的西门寒宫，直接被这句话打破思绪。
  沈北的大哥沈明，是西门寒宫的干儿子，两人多有往来，时常坐在一块品茶论道。
  如今，沈明已故。
  其弟沈北归来，他当以礼仪待见。
  却不想，这位归来的老二，其性格，要比沈明冷淡多了。
  ……
  思来想去。
  西门寒宫方道。“沈北，你想要见淑芳，我可以让她见你。但有些事情，你要搞明白，你想要救你大嫂，恐怕不能，蔡氏，你对付不了。”
  西门寒宫很少劝人。
  但这番话，却大有劝人的意思。
  西门本姓与蔡氏有些关系，但内中关系错综复杂，就连西门寒宫，都很少与蔡氏那边往来。
  不过，这番却让左素蓉冷笑出声。
  “沈北，你想要到蔡氏将你大嫂带回来，就凭你？恐怕是痴人做梦吧？”
  左素蓉道。
  “就是，人家蔡氏，难道还真的将你沈氏放在眼里了？”
  又有西门姓氏的子孙讥笑。
  言辞果断！
  却无不透露着，对沈北的妄自菲薄，以及对蔡氏的评价！
  沈北摇头。
  今日，他只为蔡淑芳而来。
  不言其他！
  “老爷子，她在哪？”沈北询问。
  西门寒宫自知，如今的沈北，与七年前，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恐是沈明的死，给他带来的打击很大，一心想要寻找蔡玉琴的决心，难以改变。
  西门寒宫轻叹，一叹沈家衰落。二叹沈明之死。三叹造化弄人。
  “沈北，实在是抱歉。淑芳今天不在家，大概晚上才能回来。”
  西门寒宫回道。
  ……
  沈北的到来。
  并未影响到西门家族嫁女的热潮，虽说左素蓉与西门天震仍在盯着沈北，但是本家其他人，还在张罗着结婚的事情。
  亭楼玉阁，不失豪华的闺房内。
  一袭白色婚纱，头发高傲的盘在一起，以皇冠装饰的西门凝雪对镜而坐。妖艳的身姿，映射在面前的镜子当中。这位素来在君城被称之为本土美人儿的大小姐，心情格外的舒畅。
  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与往日里有所不同，西门凝雪甚至幻想着，自己嫁入天都豪门以后，所迎接的新的生活。
  “凝雪小姐，您真美。”
  化妆师站在镜旁，赞叹美人出浴。
  二十五岁的西门凝雪，是与被赞为天之娇女的苏挽歌，有着与众不同的妖艳。两女相较，不相上下，各有秋千。而西门凝雪也向来自信。
  听得化妆师的赞美，后者粉唇微微勾勒出一道笑意。
  正欲开口。
  时下，闺房的门，忽然被一个女人推开。
  “凝雪姐姐，出事了，出大事儿了。”本名西门凝香的女人，是西门凝雪的堂妹。
  说话间，神色慌张。
  出事了？
  西门凝雪转头，说道。“出什么事了？”
  西门凝香恐是太过于震撼，理了很久的思绪，方才急道。“凝雪姐姐，沈北回来了，沈北刚才来咱们家了。”
  “沈北？”
  这名字，似曾相识。
  当细细想来，西门凝雪脸色猛然一变。“你说的，是哪个沈北？”
  血气翻涌。
  虽未得到回答，但此时的西门凝雪，却觉得自己的血压已经上来，舌头好似打结了一样。
  “还能是哪个沈北？君城有几个沈北，名声这么大的？”
  “沈……沈家老二？”
  “就是他！”
  轰！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当头打下。坐下的西门凝雪，再也耐不住性子站了起来，脸色无比的呆滞。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就是那个，平日里只会读书写字，夜里挑灯苦读的少年。
  就是那个，精通各部奇书，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
  就是那个，在西门寒宫未曾立下诺言，要将自己许配之前，还与自己有说有笑的知心好友？
  他回来了？
  “他不是死在北境了吗？怎么会回来？”西门凝雪愕然无比。
  想当年。
  沈北离开君城前往北境。君城仅有苏挽歌一人苦苦等着他回来。那时的北境战乱，万千学子客死他乡。
  西门凝雪向来与沈北关系很好，两人之间产生矛盾，完全是因为西门寒宫要将她许配给沈北。自那以后，西门凝雪开始逐渐疏远这个人。
  她以为他已经死了。
  可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轰！
  西门凝雪不顾一切，适才冲出房门。
  “小姐，小心你的婚纱，和你的妆……”
  “姐姐你慢点……”
  不理会下人的叫喊。西门凝雪想要去看看，当年被自己贬低的男人，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
  “哦？不在家？”
  客厅内。
  一道道脚步，几近踏破门槛儿。
  西门寒宫不断的瞧着对坐的沈北。他的平静，却让江湖颇深的西门寒宫，猜测不到他的成就，他的身份，以及他的性格。
  眼中的沈北，与七年前，变化太大。
  “意思也就是说，今天，我家公子见不到蔡淑芳了？”
  沉静许久。
  沈北一旁站着的唐衣，突然开口。
  而西门寒宫适才打量一番沈北身边的女人，却微微皱眉。这个女人，无论从哪里来看，都是毫无瑕疵。
  自己的孙女与她比起来，只怕要略输三分。
  自此可以看出，他沈北，早已是今非昔比。
  “唉！”
  西门寒宫摇头，说道。“淑芳前几天有事出去了，你想见她，估计要等。沈北，要不这样，你今天暂时留下来，等淑芳回来，我让她第一时间来见你。”
  沈北为见蔡淑芳而来。
  但西门寒宫言下之意，蔡淑芳并不在家。
  “何时回来？”
  对于西门寒宫，沈北自持几分尊重。
  毕竟，他与沈明，有着不同的身份。
  “大概晚上能够回来……”西门寒宫回道。
  不成想跑了一个空。
  不过既然蔡淑芳不在，沈北也便不在多留，毕竟，他与西门家无冤无仇，也自不可因要见一个蔡淑芳，打扰西门嫁女。
  当下起身，沈北说道。“既然是晚上，那么今晚八点，沈某再来。不过，到了那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
  西门寒宫愕然。
  沈北言语之间，处处充满冷淡。
  这让他，很难想象当初一个如此文弱的少年，究竟改变了什么。
  见沈北离开，西门寒宫想要多留他一会儿，或许，沈北带给他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
  西门寒宫道。“沈北，七年不见，不如，留下来与我喝一杯。你大哥毕竟是我的义子，对我来说，你兄弟二人，不是外人。”
  沈北脚下微微停顿，就停顿了这么几秒，未曾言语，迈步走去。
  沈明被杀，西门寒宫或许可以倾囊相助，有西门镇守，陈霸天恐也不敢妄动，但事实上……当然，沈北自不奢求，西门能为沈氏做些什么。
  西门寒宫叹了一口气。
  ……
  就在这时，楼梯上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越近。一个满身洁白婚纱的女人，慌慌张张的自楼上跑下，身后跟着下人以及几个化妆师。
  “沈北……”
  冲下楼梯的西门凝雪，在左素蓉、西门天震的惊讶之下，开口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