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画骨香 第660节
叶芷蔚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英王打断了。再看对面风暮寒的脸色,她甚至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出手,将英王打飞出去。
“等……等一下……”叶芷蔚简直不知这时该如何解释才好。
这只是风暮寒计划中的一环,可是英王却不知情,她又不能当众说明。
不过让英王这么一闹,周围的人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选别人?”风暮寒冷冷道,他迈步走过来,一直来到他们面前,与英王之间近的只离一臂之距。
“本王的王妃始终只有一人,出云公主乃异国贵客,本王出面接待也在情理当中,何时曾说要冷落自己的王妃……”风暮寒旁若无人的向叶芷蔚伸出手来,“薇儿,到为夫这里来。”
叶芷蔚悄悄挣了挣英王的手。
英王气不过,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与她拉拉扯扯。只得放开。
风暮寒忽然一展身后狐裘,猛地将叶芷蔚抱入了怀中。
出云公主目光中微露惊讶之色,上前来定定瞅着风暮寒道,“摄政王当真如传言一般无情,才刚刚从本宫这离开便又将本宫忘了么?”
南宫府的前院里聚着不少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他们听了出云所言,俱都竖起耳朵,那些女眷则躲在后面,一个个眼睛贼亮贼亮,巴不得将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本王曾许诺公主什么了么?”风暮寒语气幽幽,他紧紧抱着叶芷蔚,凤眸内尽是不屑与轻蔑。
出云被他的话呛了一下,“你……你刚才明明……”
“本王刚才只是出于礼节,耐着性子听公主说话,难道这样也有错不成?”风暮寒冷冷道。
众人都没想到在他们看来,此间莫讳如深的暧昧关系,到了摄政王的嘴里,只是普通的聊天谈话。
“那正月十五晚上,宫中观灯,你收了我送的花灯,又如何解释?”出云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外界都在传摄政王与她关系暧昧,冷落了自己王妃,大有娶她过门的意思,可是怎么这才一转眼,风暮寒就抱着他的王妃不认帐了?
“那盏灯啊……”被风暮寒抱在怀里的叶芷蔚突然接口道,“那是王爷送给我的,只是没想到会被公主误会……”她一脸歉疚,垂了头,“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想要一盏兔子花灯也不会给王爷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这一下,不只出云公主呆掉了,就连刚才发了一通火的英王也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个情况?
刚才他们还在为这事吵的不可开交,可是人家夫妻才一转眼又是你侬我侬,两人间看似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些罅隙嘛。
“那……那些传言究竟是怎么回事?”英王这时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目光在出云公主身掠过。
“本王如何知晓。”风暮寒冷哼一声,“可能出云公主是误会了,本王向来少言,所以才导致你生出奇怪的心思来。”
叶芷蔚缩在风暮寒怀里,隐住嘴角的坏笑。
说什么奇怪的心思,风暮寒这家伙也够腹黑的,分明就是在骂出云异想天开,幻想着别人对她有好感。
出云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流言传了这么多天,现在宫里几乎所有人都有所耳闻,现在突然被风暮寒当众挑明:两人间什么也没有,全都是她自己的臆想……
她的颜面可谓在一瞬之间全都荡然无存。
这么多宾客亲眼所见,只怕到不了晚上,这消息就会传遍京城:莫子国的出云公主自作多情,倒贴着去追摄政王,不想人家直接抱着自己老婆,干净利落的来了个不认帐。
风暮寒向南宫将军微微颔首示意,“今日给老将军添了麻烦,薇儿怀了身子不能在外面久待,本王这厢告辞了。”
南宫将军也是爽快之人,大笑道:“好说好说,今日能得摄政王亲临,老夫荣幸之至,改日再请您来喝酒。”
风暮寒最后深深望了英王一眼,转身抱着叶芷蔚扬长而去,完全无视了众人的好奇与惊诧的目光。
而英王,似乎在他的那一眼中,看到了一丝别样的寒光,就像百兽之王在向别人宣布他掌中猎物的所有权。
☆、第450章 沉不住气的摄政王,李甲盗信
风暮寒抱着叶芷蔚上了马车,直接放了车帘,低声对外面川明道:“回府!”
叶芷蔚极不愿意的憋着嘴,直到马车出了南宫府才小声道:“不是说还有几日么,怎么今天就把底交了?”
原本风暮寒准备在宫中酒宴上挑明此事。没想到平时那么冷静的人,今天竟沉不住气,提前将这事揭了。
她正侧头望着风暮寒,突然间。下颌一紧,竟被他的手将脸托起,凤眸深处,暗芒如锐剑一般射出,直直的没入她的眼底,“为夫忍不到那时了。”他咬牙切齿道。
叶芷蔚呆了呆,心中小人几乎笑喷出来。
前眼这人可是当今的摄政王,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想到竟也如此沉不住气,这话说的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在发脾气。
她实在是忍不住,将头埋在他的肩头,笑得花枝乱颤。
风暮寒的大手顺着她的腰际滑下,在屁股上狠狠一捏。
“啊!”叶芷蔚惊叫出声,只把马车外面的川明等人吓了一跳,全都提高了戒备。
“你疯了!”叶芷蔚伸出小拳头在他的肩头乱打。
风暮寒双臂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一动不动的任她在身上乱打一气。
叶芷蔚打了半天。倒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消气了?”风暮寒凤眸斜睇着她。池阵页才。
“你才生气了……小气鬼!醋坛子!”叶芷蔚就像炸了毛的小狐狸。
马车外,川明等人心惊胆战的听着车里的动静。
在他们的记忆里,还从没有人敢如此当着风暮寒的面放肆。
有几个近卫军好奇的偷眼望向马车的车帘,心中猜测着接下来摄政王会不会恼了,再跟王妃吵起来。
可是等了半天,他们也没有听到摄政王的动静,倒是王妃的声音凶得很。
于是乎,这些近卫军的心里,明白了这样一件事。
那便是他们的主子,桀骜不驯,威风八面的摄政王,是个惧内的。媳妇一吼就怂了。
川明狠狠瞪了那些不安份的近卫军一眼,众人立即时收拢心神,重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川明心中暗叹,自从主子成亲后,性子真的是改变了很多,若是放在以前,这些近卫军哪有人敢窥视马车半眼。主子要是发现,只怕当场就会毙命。
以往那些跟随在风暮寒身边的人,莫不是整天战战兢兢的提着脑袋过日子。像现在这样的生活,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
马车出了南宫府,没有直接回摄政王府,却是沿着街边向前驶去。
“想去哪玩,今天为夫陪你,不过你绝不能自己乱跑。”风暮寒告诫道。
一听能够出去玩,叶芷蔚立时来了精神,可是风暮寒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有些不爽。
“七日后的宫宴,你不要去。”
“为什么?”叶芷蔚睁大眼睛。
“你不是不喜欢那种场合么?”风暮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是打算在那日动手吧?”小狐狸眯起眼睛。
风暮寒无奈苦笑,“你若是再笨些该有多好,为夫轻松的就能将你留在府里。”
“我若不去,只怕某些人会起疑吧?”叶芷蔚担心道。
“就算他们起疑又如何。”风暮寒微微冷笑,“为夫照样能将他们捉进网里。”
叶芷蔚扬着脸,凝神着他,“正是因为这样,我才非去不可。”
“那日我身边不能带近卫军,你留在我身边会有风险。”
“你都不怕风险,难道我会怕?”叶芷蔚不服气道。
“为夫是男人,你莫要耍胡闹,老老实实待在府里等为夫回来便是。”风暮寒无声叹息,伸手轻抚着她的鬓角。
“我只问你……”叶芷蔚霍地坐直身子,“那日宫宴,我若不去的话,你的胜算有几成?”
“五成。”风暮寒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我若去呢?”
“八成。”
叶芷蔚定定的望着他,扬起下颌,模样神气极了。
风暮寒无奈苦笑,“为夫简直拿你没办法。”
“我们夫妻本为一体,我怎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风险。”叶芷蔚不满道。
风暮寒长叹一声,将她拉进怀里。
没想到她却突然扬起脸来,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舌尖淘气的掠过他的唇角,然后迅速退开。
他低头看她,只见她笑意盈盈,眼中柔光清浅,倒映出他的身形。
风暮寒不觉有些动容,这是只属于他的女人,知他、懂他、疼他、惜他,这一世,他想要的,都已在他的手中。
不,就算胜券在握,他也不能大意,只有他亲手将所有潜在的危险全都除去,方才能守得住他所拥有的一切。
绝不能再像前世,绝不重蹈覆辙。
摄政王府,书房。
李甲坐在桌案前,对着眼前满满一摞卷宗发愁。
他本以为在摄政王身边做主薄是件很轻松的工作,既可接触到风暮寒身边的亲信与心腹,又能有机打听到摄政王的机密。
可是经过这些天,他才终于明白,这书房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的,至今他只在书房里见过文秀书生木修岩一个人,而且两人每天的工作便是抄写这些卷宗,累的他连头也抬不起来,更别说有机会打探机密了。
他正在托腮发愁,忽见木修岩从外面走进来。
“木兄。”李甲忙起身施礼。
他们同为书生出身,但李甲乃好歹也算是出自官宦之家的公子,而木修岩却是两袖清风,苦寒出身。
不过显然木修岩在摄政王府的时间比他长,所以李甲便想着寻机会跟他讨近乎。
木修岩这人不苟言笑,为人正直,对他不冷不热,却也没有故意为难他。
木修岩向他拱了拱手,淡淡回了声:“李兄。”便再也没有了下文,坐在那里提笔继续抄写昨天没有完成的部分卷宗。
李甲正挖空心思的想着找个话题,忽见门外急急闯进一人,手里捧着封打了火漆的信件。
他进了书房急道:“王爷在何处?”
李甲一脸茫然。
木修岩不慌不忙道:“王爷正在清雅阁,陪同王妃观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