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妈妈,是不是搞错了,怎么这么多?时易端起来,有些迷惑,似乎连汤都是两碗的量。
  不多,正长身体呢,多吃点。贺婉舒轻声道,去吧,不够再下来拿,妈妈正好做多了,能吃完真是帮我大忙了。
  时易有些迷惑,却也来不及细思,端着快步上楼了。
  贺婉舒看了眼他着急的背影,又闻了闻空气里明显不一样的味道,无奈摇了摇头,转身收拾去了。
  再次打开门,没有看到本该在床上的身影,时易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熟门熟路地打开衣柜,把托盘端给他看,你看我没骗你吧?我只是去拿饭了,不是要离开你。
  江逐就维持着一个抬头看他的姿势,薄唇微抿,眼神微软,像是委屈狠了。
  出来吃饭好不好?时易伸手想拉他,这次却没拉动。
  看着真的闹脾气的某人,时易恍然觉得自己是在跟三岁的孩子对话,想起之前妈妈是怎么哄自己的,只能举了举手上的碗,厚着脸皮哄道,吃完奖励亲一口,好不好?
  江逐的眼睛瞬间亮了,让人感觉那些委屈似乎都是装出来的。
  他死死盯着时易的脸,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然后顶着时易期待的目光,伸出一根手指,执拗道。
  吃一口,亲一口。
  时易:
  第19章 忘了?撩完就跑,大猪蹄子!
  时易感觉自己的额角突突直跳,虽然是很可爱没错
  但也太得寸进尺了些吧!
  江逐眼见时易的脸色不对,也没有回应他,瘪瘪嘴,又缩了回去,还扒拉了两件时易的衣服抱在怀里,把头埋进去,彻底缩成了一个球。
  看起来简直可怜到了极点。
  不给哄就要闹脾气的小孩,今年到底有没有三岁啊!
  时易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在柜子旁半蹲下来,伸手想把人的脑袋抬起来,也不太顺利。
  江逐甚至就着这个姿势转了转身,背对着他。
  这哪像是哄了一晚的结果?
  明明是脾气更大了。
  时易的确是知道,越是强大的alpha,易感期行为就越反常,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时易手上使了点力气,把人掰过来面对自己,又轻轻揉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拎着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双微红的眼,软下语调,好好说话。
  别一口一个亲的,就是从小宠到大的弟弟,现在更加心疼的孩子,也不是这么个宠法。
  江逐却没那么好糊弄,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又偏头,用自己的侧脸去蹭时易的手腕,粘腻乎乎地吻着手臂内侧最细嫩的皮肤。
  小混蛋时易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不敢再碰他了。
  实在是太粘人了点,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亲昵的动作收回,好闻的气息也淡了下去,江逐又挪了挪身子想要转回去。
  时易连忙掰住他的肩膀,不准动了。
  不亲,不吃。江逐眼巴巴看着人,虽然很怕时易生气,但也不肯松口,又伸出那根手指在时易面前晃了晃,眼神越发可怜了些。
  吃吃吃!出来吃饭!时易别开脸,顺势握住他的手指把人拉了出来,摆好小桌子,又将碗筷塞进他手里。
  江逐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眼横在两人之间的小桌子,怎么也不肯动筷子。
  吃啊,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还要我喂吧?时易别开头,尽量不去看那委屈巴巴宛若小狗崽一样眼睛,免得自己心软。
  江逐举起筷子勉强扒了一口,像只小仓鼠一样嘴里包得满满的,快速咀嚼了两口咽了下去,然后抬头无比期待地看着他。
  时易即使不看他,也没法完全忽视那灼热的,如有实质的视线,不由的有些脸颊发热,凶道,你管你吃!看我做什么?
  知道这人是想耍赖,江逐也不乐意了,把碗一扔,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时易的侧脸,不肯再动筷子。
  时易简直气到咬牙,却也拿他毫无办法,而且这家伙是没脑子吗?
  难道还指望他主动去亲他?
  想什么呢!
  别看了,你管你吃。过了良久,时易被那一副看负心人的眼神盯到实在受不了,只能低声提醒。
  江逐又把碗往前推了推,明确表达自己的不满,可突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直勾勾盯着时易,歪了歪脑袋,开始思索。
  如果刚才那句话,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
  于是江逐双手撑着小桌子,探出半个身子,慢慢朝时易靠近。
  眼见时易被他的鼻息喷到,也只是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却没有躲,江逐胆子更大了,直接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贴了一瞬。
  然后在时易发火之前又乖乖坐了回去,端着碗刨了一口。
  油。时易没好气地看着他,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脸,江逐怔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直接把那一盒纸扯到了自己面前,用力擦了擦嘴。
  这下吃饭是不用催了,吃完一口眼巴巴地望着,见时易还是没有生气,就凑过去再亲一口。
  慢慢的,他的胆子也大了,后来甚至嫌那小桌子碍事,一点一点地趁着起身的空档把小桌子移到了一旁,直接贴着时易坐下。
  炙热的体温隔着薄薄一层裤子传递过来,时易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让了让,很快又会被再度贴上。
  连那点微末的距离都被拉近,到最后差点被他挤到墙边去。
  这家伙就像患上了皮肤饥.渴症,不挨着他碰着他,就安静不下来。
  直到被他在额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才算消停,委屈巴巴地刨着饭,只是亲他的力度也重了几分。
  就像小孩子一样,不分轻重的,亲人还带出响来。
  好不容易消停地吃完这顿饭,时易倒还好,江逐的嘴唇已经快要被他自己擦肿了,没眼看他那蠢样,时易拿着自己方才顺手带上来的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其实早就结痂了,昨天还流血的那些新鲜伤口也早已恢复,不过是看上去可怕一些,密密麻麻的错落在白皙的手臂上,可见当时伤得有多重。
  时易甚至都能想象得出,那该是多粗的针管,□□的时候恐怕扯掉了一块肉,才会形成这样一个血洞。
  他捏着药管,用手指沾着,一处一处地涂抹着,虽然已经结了痂,但这药能促进皮肤的自我修复,降低痛感。
  伤成这样,总归还是疼的。
  不疼的,别难受。江逐乖乖地伸手给人涂药,看着时易蹙得越来越紧的眉头,用手指按了按,然后凑上去主动亲了亲。
  亲完眼见时易没有反应,又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像是怎么都腻歪不够。
  然后带着偷.腥成功的笑意坐了回去,兀自回味去了。
  还是不能告诉我?时易帮他把袖子放下来,又将药膏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对上那双无比单纯的眼睛,柔声道,我说过会保护你,你是不信我吗?
  江逐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抬手握紧了口袋里似乎还带着时易掌心温度的药膏,坚定决绝地摇了摇头。
  哪怕真的惹时易生气了,这也是不能说的秘密。
  时易无奈点点头,虽然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了,却还是觉得有几分深深的无力感。
  他抬手摸了摸江逐的脸蛋,又捏了一把,扯面团一样地往外扯了扯,就跟小时候手感一样好,乖到令人心尖发颤。
  不想说就不说吧。时易站起身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反正这事他自己会去查,我要去洗个澡。
  他本来就是个稍微有点洁癖的人,分化之后omega刻进本能里的那种爱洁更是把这种特质放大,昨天奔忙一天又被江逐的事给打乱了节奏,可到了现在,的确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好在他的房间里就有浴室,所以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拿着衣服进去之前,还记得给江逐塞了一个自己睡过的枕头抱着。
  衣柜太小了,缩着实在不舒服。
  不要吵也不准乱跑,更不能开门出去,我会尽快,好吗?时易站在门口,抬手捏了捏江逐的脸蛋,看着他乖乖点了头,才放心地走进去。
  速战速决。
  可他刚刚打开淋浴不到三分钟,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好了吗?江逐趴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没听到动静,又敲了敲。
  时易感觉自己生平全部的自制力都耗在这人身上了,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语气平稳道,还没好。
  哦江逐的声音轻了些,听着有些委屈,但好歹是没再敲门了。
  时易加快了速度,浴室门他上了锁,也不担心江逐会暴力冲进来,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无比乖巧的孩子。
  哪怕因为易感期变得有些敏.感幼稚,但他也绝对不会做任何会惹自己真的生气的事,单从昨天晚上他们的和平相处就能看出。
  他只是像个孩子一样,不断撒娇装可怜来给博取同情,却不会用任何强迫的手段来伤害他。
  这小孩啊
  时易刚觉得有几分欣慰,没过几分钟,门又被敲响了。
  好了嘛?江逐的声音焦急了几分,音量拔高,连清晰度都提升了不少,就像贴在门口说的。
  还没。时易平静道,加快了冲洗的动作。
  哦江逐的声音又轻了下去。
  然后不到三十秒再度响起,好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时易连吹头发都来不及,顶着一头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拎着毛巾就出来了。
  前后加起来不到五分钟,真是地道的战斗澡。
  江逐见时易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也知道是自己太吵了一些,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哪怕只有一秒看不到这个人,闻不到那熟悉的味道,都足够令他心慌不已。
  而他已经生生忍耐了那么长时间。
  越想越委屈,江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抱他,却没有被拍开,于是瞬间收紧了手臂,把人搂紧了,又用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轻轻蹭了蹭。
  你进去了好久。他轻声道,嗓音带着颤,我见不到你。
  时易又叹了口气。
  光是这两天叹的气,恐怕比他出生以来的次数加起来还多。
  他把毛巾塞进江逐手里,推开人往床边走,帮我擦头发。
  他不擅长哄人,但他知道,这样会让江逐感到安心,进而开心,也就意味着他没有生气。
  果然,江逐拿着毛巾,欢天喜地地跟了过来,修长的手指张开,抓着毛巾,贴着他的头皮轻轻擦拭起来。
  他擦拭的力道太舒服了,按摩一样,时易刚被蒸汽熏得有些发晕的脑袋再度昏沉起来,迷迷糊糊竟差点睡过去。
  而等头发差不多擦干了,江逐把毛巾放在一旁,抱着歪倒在他怀里的人,搂得紧紧的,无比满足。
  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时易熟睡的脸蛋,然后偷偷咽了口口水,俯下身去,轻轻落下一吻。
  亲完就跟做贼心虚一样瞬间坐直了身子,生怕吵醒了时易,可人就在怀里,这诱.惑实在太大了,好不容易挨了几分钟,没忍住又亲了一口。
  直到时易被他闹得眉心微蹙,似乎快要醒了,才没有接着折腾人,屏住呼吸等了一会,等时易再度睡熟,搂着人一起躺了下去。
  难得的悠闲时光。
  等到第二天醒来后身边没了人,而空气里那浓郁的牛奶味也淡了不少之后,时易瞬间惊醒。
  他快步跑到衣柜旁,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在整栋房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那人的痕迹,除了还遗留一点浅淡的味道,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来过一样。
  江逐去哪了?
  是易感期结束,回学校了,还是说回家了?
  要是回家的话
  时易咬了咬嘴唇,给人拨了个通讯过去,这次连接倒是没问题,响了两声,然后被挂断了。
  那小子敢挂他通讯?!
  时易又拨了两次,无一例外都被挂了,可又担心他是出了什么事,毕竟身体那副模样,于是他只能强压着脾气给江仁去了个电话,但那的回复却是,江逐也没有回家。
  联系不上人,时易有些着急起来,快速洗了个澡,又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直接回学校。
  可当他去衣柜里找校服的时候,却发现有套校服胸.前的纽扣不见了一颗。
  正正好好第二颗的位置,这下衣服是不能穿了,好在他还有一套备用的,只能换了套新的,刚走出门就碰上了准备上楼的贺婉舒,匆匆朝人打了个招呼就想走。
  她看了眼时易的背包,又往屋里看了眼,准备回学校了?东西都整理好了吗?江逐呢?情况稳定了吗?
  时易感觉自己的脑子瞬间炸开了,满是不可思议地看过去。
  所以昨天妈妈问到江逐不是偶然,她知道他在这里?
  妈,你怎么知道时易喉结滚动了下,干笑两声,莫名还有几分心虚。
  就好像偷偷背着家长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江逐来了我们肯定知道啊,虽然家里的安保系统都不会阻止他,但若是家里突然进个人我们都不知道,也太危险了点吧!贺婉舒有些嗔怪地看了时易一眼,闹得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他自己过于担忧江逐的状况,都忘了家里是个什么地方了。
  虽说时家所有人都拿江逐当自己人看待,那些安保系统也都不会发出预警,但通报一下还是正常的。
  那他什么时候来的?来的时候状况怎么样?时易凑到贺婉舒面前,追问道。
  就在你回来之前没多久,整个人烧得滚烫,正好那时候小煜还在,给他打了一针睡过去了,就把他扶回自己房间了,可怎么又跑到你这来了?贺婉舒也有些奇怪,江逐在这里是有自己的房间的,而且打完针之后据说应该陷入沉睡,打雷都叫不醒才是啊。
  你没什么事吧?说着,她又有些担忧地把时易上下打量了下,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那股陌生alpha的信息素味道淡了不少。
  看来真的只是沾上的,而不是发生了什么。
  虽然她对自己的儿子很信任,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再加上江逐那种虚弱的状态根本不能将他怎么样,但作为母亲总归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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