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车库空旷明亮,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放大。
时盏呢喃着:“......闻靳深。”
他正好拉开副驾的门,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时,浅浅在她眼角落下一吻,笑了一声:“我在。”
“真的好热......”她颤着,手指紧紧攥住他衬衣领口,“我真的难受。”
闻靳深抱着她,长腿往电梯方向去,他依旧笑着回答:“马上就到家了。”
嗯。
到家了。
时盏原以为到家后,两人会有一场醉生梦死般的激烈纠缠。然而——闻靳深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人失望,他依旧正经到一种刻板的地步。
他放满整整浴缸的冷水,将她剥光后放进去,然后说:“泡一会儿,顶多十分钟,就好了。”
时盏:?
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浴室的画面最后,时盏看着他贴心地把浴袍放在台上,然后转身带上门出去。她一人泡在冷冰冰的浴缸里,心里冒着一个又一个形状不一的问号。
方才他那般正人君子非礼勿视的模样,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是做梦,两人在车里纠缠接吻的画面,只是她的一场春梦而已。
他说得很对,十分钟。
时盏在这十分钟里慢慢拾回理智,这让她更加确定,那并不是梦,他就是亲她了,还上下摸了个遍,就是没到最后一步。
裹上浴袍出去时,在卧室里没有看见闻靳深,她径直下楼,在楼梯中道位置,看见立在长桌后的男人——他长身玉立,白衣黑眸,手持毛笔悬腕书写时,很有古时温润书生的味道。
她的手落在楼梯扶手上,停住脚步。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时盏都幻想着时光如果能够倒流的话,她最想回到的一定会是眼下这个时刻,空气静谧,氛围祥和,她站在楼梯上静静看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已一眼万年。
闻靳深落笔最后一划后,抬头发现驻足在阶上的她,于是搁笔笑问:“是不是不热儿了?”
时盏眼风懒懒丢过去:“是阿,不热了,谢谢你阿。”
闻靳深哪里不懂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只无声挽唇笑笑,并不辩驳。他看着她从楼梯上走下来,向自己靠近,然后抬手搂住自己脖颈。
他长睫低垂,去看她的脸,她脸上挂着抹淡笑,不浓烈却依旧勾人。
时盏搂着他,注视着他那双藏着长夜的瞳眸,一时情难自禁,脚下微微踮起去吻他的唇。破天荒的,他没有拒绝,就像是在车内一样,温善配合地回应着她的吻,手也扣住她的细腰往怀里带。
于是,时盏第二次问他:“怎么不反抗了?”
那一瞬的闻靳深,眸色是温暖的,他的手揉揉她半湿的发:“我已经回答过了。”
他说他不想反抗了。
那句话的意思确实也很明显,就像是猎人问深洞里的猎物,或是狼或是虎,问它们为什么不逃跑了,那些动物懒懒地躺在那里对猎人说,是自愿落的网,所以任凭处置。
可时盏是失败的猎手,从一开始就是。
在沉默一阵后,她松开搂他脖子的手,问:“那你为什么还是不要我?”
闻靳深往后退一步,坐在桌沿上单脚支地,他说:“不是不想要,是那种情况,我不能要。”
时盏又问了为什么。今晚的她就像本十万个为什么,她不停地在问为什么,一个接一个不断的问,就算得到的答案寥寥无几,也还坚持在问。
闻靳深说:“你中了药,我趁机要你,那我是什么人了?”
听到这个回答的时盏误以为是拒绝自己的说法,短促地一笑,刺出一句:“闻靳深,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行?”
闻靳深:“......?”
他的脸色有一瞬的微僵,然后低笑出声,有些不敢相信地追问:“你说什么?我不行?”
时盏笑得意味深长:“可不是不行么,正常男人在那种时候早就出枪了,可你就是不行。”
闻靳深目光深沉地看她,漫长对视,然后他伸手拉住她身前浴袍的结,一把扯开,笑得很斯文败类,“我不是不行,我是怕你后悔。”
他是个俗人,也是个烂人。
时盏淡淡回避他的话,还在坚持自己所认为的:“你就是不行阿。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脱光站你面前都不要我了。”
可能只有这样认为,才能将自己的自尊心捡一些起来。
闻靳深彻底扯掉她的浴袍,将她暴露在这个秋雨夜的微凉空气里。他掌上她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字字深沉,“你别后悔。”
时盏没回过神,“你等——”
声息被男人唇舌吞掉,热吻间隙。
“等不了。”他说。
第35章 九万34 “这次你不用逃,我负责。”……
chapter34
永远别去羞辱一个男人说他不行, 否则会拉开一场无休止的尊严战。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他不仅行,而且很行。
行到没办法用字句来形容。
可没办法形容又该怎么形容。
时盏本来是一池清冷平静的水, 没有一丝波澜。他温热掌心如焚烧的烈火, 以难敌的势头将她卷进火舌中,欣赏着她挣扎的那点儿媚态, 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一点一点......温柔蚕食。
她有留指甲的习惯,敲键盘时总会磕着不甚方便, 温橘好几次都劝她剪掉方便码字, 可她没有。长长的指甲在此刻派上用途, 在他紧实的背部留下一道又一道蜿蜒错乱的抓痕。
他的热汗滴在她的额头, 他俯身去吻她耳垂,低哑哄她:“轻点抓。”
闻靳深就在上方。
她的角度, 能清晰看见他脖颈间因为用劲儿暴出来的血管和青色脉络。这很诱惑,血脉膨张地刺激着她多巴胺的分泌。
原来这种时刻是不能理智思考的。她非常被动,他做什么她都只能由着他去, 要她活,她就活, 要她死, 她立马就死。
时盏阖上眼睛, 哆嗦咬住他的肩膀。
闻靳深像是很喜欢她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 就连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都要腾出一只手来缠一圈在手里玩弄, 时不时吻吻她的脸, 会连着手中发一起吻。
搞得她一时分不清,落在脸上的,到底是他的唇, 还是自己的头发。
时盏不停地喊他名字。
“闻靳深......”
声儿软成一方春水。
他一遍一遍地应,应到最后直接轻咬一下她精巧的耳垂,无奈地低声失笑道:“能不能专点儿心?”
这时候闻靳深的声音和平时任何时候都不同,不再清冷,不再高高在上,全然是温和宠溺,会令人心生出一种时间就停在此刻多好的期待感。
后来她才发现,
闻靳深只有在床上才是温柔的。
一点一滴的冰凉撞在额头上,时盏错乱间抬眸,拥满目的浓绿,是那块儿玉佛。玉佛就在眼前,晃阿晃的,不停地打在额头上,跟着他的力度来,他重,玉佛重,他轻,玉佛轻。
有这块玉在他颈上,他就是慈佛。至少眼下,他是,已经温柔得不似凡间人。
就连在送她进云端时,也是温柔的,单臂将她上半身完全搂在怀里,宝贝得跟什么样。后来的时盏每每想起当时闻靳深的温柔,都如大梦一场。
梦归梦。
梦终有醒的那一天。
时盏偏头,只为避那炙热视线,她闷闷地说:“别看我。”
闻靳深颇有兴致地笑着,用手指勾勾她的鼻梁,“你现在知道害羞了?之前想方设法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羞?”
瞬间现出小姑娘的原型,埋进他的肩头不敢吭声。
关键时刻,时盏还是痛哭出声。也不知怎么搞的,她抗拒推搡间,已经记不得闻靳深在耳边说着什么,可能是安慰的字句,也可能是他不太擅长的情话。
失手间,就甩了一个耳光在他脸上。
“嗯?”
他懒懒一声,也没生气,“我说了你别后悔。”
说完就把她摁回原处。
时盏其实没有后悔,只是感知到的痛楚实在深刻,像是平静的湖面突遭陨石砸落,半池的水全部飞溅而出,可就算如此,也得不到半分滋润。
四肢渐渐发麻,骨血也变得冰凉,那些白色在眼前重现。
她哭,她难受得想吐,纵如此,也没得到慈佛半点垂怜。他是个高手,也是个能手,哪怕她跪着求饶,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停手。
白色团团围过来。
时盏的手捧着他清晰的脸孔,破碎支零地说:“......我要记住你的样子。”
可这种时候,他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这也是闻靳深想问的,他的施舍善意般落在她脸庞,温柔抚摸,然后在她耳边含着三分笑,缓慢低沉地问:“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时盏说了五个字。
只有五个字,就让一切再也无法收场。
很多东西在瞬间涌来,支流主流全是他一人。初次体验,总会令人印象深刻。
怪不得有句话说,不管女人一生经历多少个男人,最难忘的永远是初次。
那是姑娘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
时盏毫无保留地全部赠送与他,也不管作为接受者的他是不是欣然喜悦,还是觉得平平无奇。
给就给了,她没那么多讲究。
最后的最后,精疲力竭的时盏已经没办法去记忆太多当时的场景。她记得闻靳深把自己抱进洗手间,细心温柔地清洗一番后,又将她重新抱回床上。
事后,总会有一番温存话语。
时盏没有。
也不记得那天的闻靳深有没有再说什么。
实在太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