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牢狱之灾(一)

  我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感觉浑身疼痛酸软,大概是电警棍的成果,同时感觉到脸上木乎乎地疼,尤其是右半脸疼的厉害,伸手一摸,肿得象发面馒头,不用说这是贺青的拳头所致了,幸亏当时我是忍电击咬紧了牙关,否则可能满嘴的牙都要保不住。
  等适应了环境以后才发现,我被关在一间小屋里,躺在一张既没被子又没褥子的床上,身下只有一个皮垫子;在角落里似乎有个抽水马桶,别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灯,所以屋里一片黑乎乎。
  我想知道几点了,抬起手一看,手腕上仍然戴着手铐,可手表没了踪影,原来我身上的各种物件都已经被搜走了,只有身上的衣服。
  我挣扎着坐起来,想四面看看,感觉到脚上异样,仔细一看,原来给我戴上了脚镣,我更吃惊了,因为听公安局的朋友们说过,只有重刑犯才会戴这个东西。
  心里一阵懊恼,不想动了,又轻轻躺下。
  没了时间,感到难熬。最悲催的是,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身在何处。肚子又开始讨债了,咕咕作响。
  我开始用“龟息功”慢慢调息,让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平稳、缓慢下来,降到一种半睡眠状态,尽量减少能量消耗,同时可以让真气循经络正常运行,治疗伤痛。
  据说这种“龟息功”可以让人连续十多天不吃不喝而不会饿死,可惜我从来没试过。我却试过连续三四天不吃饭的“辟谷之法”,虽然不觉得饿,活动也不太受影响,但是人消瘦得厉害。
  我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肚子也渐渐没有了饥饿感,身体的疼痛也逐渐消失,当深度入静的时候,几乎任何意识、感觉都消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门下面哐当响了一声。
  我慢慢转头看过去,门下面出现了一个洞,借着光亮看到送进来一个小托盘,里面放着一个馒头,一小碟子什么菜,一个碗,大概是稀饭。
  一个声音叫道:“宇天龙,吃饭!吃完把家伙放回原地!”
  小门哐当关上了。
  我仍然躺着不动,也不出声,决定绝食,以表示抗议。
  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小门又开了,东西被端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小门又开,又送进食物,又拿回去,来来回回几趟,我都一动没动,也一声没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从进来就没吃没喝,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饭菜送进去就没被动过。”
  “他没吵闹吗?”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没有,连动静都没,里面一直就没声音。他抬来的时候就人事不省,是不是已经……”
  “你们进去看了吗?”
  “没、没有。”
  “为什么不看看?”
  “啊,听说他是个很厉害的武林高手,戴着手铐都能把贺警官那样的高手一招制住,万一他突然发起飙来,我们这些人可……”
  “开门!”
  “公西警官,您可得小心……”
  “我说了,开门!”
  “是。”
  钥匙开门声,门开了,进来一群人,光亮也跟着透了进来。
  我急忙引气归元,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但仍躺着不动。
  我眯缝着眼看着,领头的女子正是那个所谓的见习警官公西兰蕊,身后至少跟着六名警察,手里都拿着警棍,端着架子,高度戒备。
  公西兰蕊喊了一声:“宇天龙!”
  我没动。
  她走到床前,伸出手指先放在我鼻子底下试试,然后又放在我颈部动脉上。
  我感觉她的手冰凉,没有一点热气。
  她把手缩回去,厉声说:“宇天龙,别装死了,快起来吧!我就知道,一个武林高手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做了个深呼吸,慢慢地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请问,今天几号?几点了?”
  “哦哟娘哎,”有人向后退:“三天没吃饭竟然还能动……”
  “起来,我们要问话!”
  “哦,不好意思,先方便一下。”
  我下了床,拖着脚镣,稀里哗啦地走到那个马桶跟前,拉开裤子拉链,痛痛快快的撒了一大泡。
  然后被两个警察架着出来,公西兰蕊带着一群警察跟着,穿过一条走廊,又回到那间大审讯室里,我还是被反剪双手铐在椅子上。
  身后这次竟然站着四名警察。
  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脸上的肿已经消了,可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那么惨,心里暗想,张舜、贺青这两个王八蛋,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比我还惨!
  过了一会儿,进来三个人,是三个年轻人,一女两男,女的就是公西兰蕊,两个男的中一个长方脸的,高大威猛,坐在女的右边;一个四方脸中等身材、留平头的坐在左边,很奇怪,那个李胜处长和张舜、贺青都不见踪影。
  公西兰蕊好像是这三个人的头目,她把那个厚文件夹放在面前,翻开,说:“宇天龙,我不用自我介绍了,这位,”一指右边的那位:“见习警官索麟飞。这位,”又一指左边:“见习警官周武。我们根据李处的指示,对你例行……”
  “哼,他怎么不亲自来?”。
  兰蕊说:“李处回部里去汇报案件侦破情况,临走指示我们再次对你审问。”
  “四天没吃饭了,没力气说话。”
  “你想吃什么?”
  “随便。”
  公西兰蕊冲我身后的一名警察点了一下头,那警察出去,一会儿,端着一大碗泡好的方便面进来,往我面前的桌子上一放,然后打开了手铐。
  我端过碗抄起筷子,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放下碗筷,抹抹嘴。两个警察过来,照旧把我双手反剪铐在椅子背上。
  索麟飞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放在我嘴里,打火给点上,又坐回座位。
  “宇天龙,我们也不想绕什么弯子了,还是问你,你把雪魂舍利藏到哪里去了?”
  我使劲抽了一口烟,用嘴角叼着烟,说:“公西警官,我再说一遍:上一次我说的全是实话,我没见过雪魂舍利,你们再怎么问还是这样,所以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么,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寻找雪魂珠?”
  “我说了,一个朋友中了奇怪的蛇毒,只能用传说中的雪魂珠治疗,别无他法。”
  “什么样的朋友?”
  “一位女性朋友。”
  “哦,情人?”
  “不是。”
  “连情人都不是,竟然会为她去做这么一件几乎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有什么奇怪吗?”我哼了一声说:“她中毒受伤是为了救我,难道我不能再救她吗?”
  “宇天龙,”公西兰蕊翻着手里的文件夹:“从这些资料看,你的爱情史,不,应该说是性/爱史很丰富啊,除了你妻子之外,还和好几名女性有过肉/体/关系,其中一位,呵,还是美国人,甚至为你生了孩子……”
  “嗤——”我轻笑了一声:“一个可能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处女,竟然给我谈什么‘爱情’、‘性/爱’,真可笑……”
  公西兰蕊突然俊脸泛红:“宇天龙,你说什么?”
  “我说,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处女,没资格谈什么‘爱情’、‘性/爱’!”
  “哦?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我还是处、处女?”她的语气里有又羞又怒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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