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俏 第2节

  年末,村里开展起活动了,那劲头,让立清又想起了当初那些不美好的日子,可是雅书可不是那种安分的主儿,跟在别人的后头干的有声有色的,立清差点没吓死,心塞的不行。本来瞧着雅书成年了,把家里的情况和雅书说清楚,自己因着家里财物提心吊胆这么多年,也该交接班了。这下,更不敢事情告诉雅书。这时节大义灭亲的人可不少,她爹娘用命换来的,她要守的好好儿的。
  没过两年,雅书突然把立清拉到一边,说是想要逃出去,立清眼睛瞪大,以为他们是曾经地主的儿女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忙去收拾东西,却是被雅书哭笑不得的制止了。
  原来,雅书凭着这两年混着,知道了好临海的几个村子都成了空村,全都过g省逃到对面去了,同一个国家,可是那边的生活比这边好多了,都用上了电视机,洗衣机……
  立清听着直摇头,直说危险,却是拗不过雅书,最终还是同意了。逃过去的方法有走路、泅渡、坐船。立清自是不愿雅书受苦,还是选择坐船稳妥些。见雅书都想过逃到对边去,也放心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他了。
  当年出事的时候,雅书不大,立清娘也不敢把事情给他说,生怕他年纪小,漏了风。现在,雅书听得直愣,但是还是把情况和立清说清楚。
  逃过去,能不能过去,这不好说,那边的情况,更是不好说。他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过去,自己是男的,闯一闯没什么。立清一听,更是不同意了,直说自己是要拼命护着他周全的。雅书心里酸涩,却是不改口。
  后来,两人说好了,雅书带着一部分黄白之物坐船出去,立清在村里守着箱子里大部分的财物。毕竟要出门,不好藏东西。后来啊,雅书便没有了音信,立清只能打听,只要听说有人成功出去了,才能渐渐放下心。
  自己也嫁给了许家的老三,许建民。因着许老三的屋子被他哥哥们都占了去,许老三没得办法,只好先住在立清家里。两人搭伙过日子,虽然穷,也过的和美。生了四儿一女,两个儿子却是因为生病没站住。
  想到这里,立清叹了口气,自己两个儿子走的时候才几岁啊?模样,她都记不住了……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呢?
  对,后来,过了几十年,自己也有了头个孙女了,雅书终于有了消息回来。海的对面回归了,雅书拖家带口的回来看望她这个姐姐了。两人见面,真的是抱头痛哭了,姐弟二人,几十年终于再见一面,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成了五十岁的老头儿了。
  立清避着众人,把雅书带到房间里,细细的掩上了们,找了把钥匙,将大箱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立清几乎就没有怎么动,这些年,真是做到了谁都不告诉。就是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告诉。这下子,要都给雅书。
  雅书心里感动的不行,还是拒绝了立清的说法,他说自己的那份当初都带走了,这些都是给立清的……又说,自己在外头发了财,兜里有钱。唠唠叨叨了好久,立清才又要继续保管。不过,转眼,拿着箱子里的分外好看的玉镯子给了第一次见面的弟妹……
  大概每过两三年,雅书都会回来看立清一次,也很是支持他外甥们的工作,很是拉拔。可是,许是雅书当初到对面的头几年受了太多的苦,即使好吃好喝的养着,两年前还是去世了,和立清的老伴前后脚……
  立清又哭了,哭的止不住,眼睛生生的疼。
  放下老伴的照片,立清又摸摸索索的找到钥匙,开了那个大箱子,摸着里面的东西。就是这些东西,让她提心吊胆了大半辈子,却是用都不敢用,见都不敢见光的。
  一没注意,立清的手便被一个金锁的边角给划伤了,虽然没流出多少血,立清还是觉得脑壳生疼。不想再看箱子里的东西了,立清合上箱子,藏好钥匙,又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却不知道箱子里的金锁发出微光,消失不见……
  新闻里说近日,xx地发生一起惨剧。一空巢老人死在家里1周后才被邻居发现,而被老人的尸体也被自己生前饲养的十余条狗啃尸……把立清吓得一激灵,心里砰砰的跳。然后,那种莫名的同病相怜的悲哀涌上心头,在这之余,立清还想着,幸好自己没有养狗。
  接着,又看到一条新闻说留守奶奶猝死去世无人知孙女险饿死,立清心里梗的难受,心里想着,自己绝对不能死了都没人知道。
  接连这些新闻的打击,立清思想越发的消极,本来么,家里热热闹闹了几天,又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大的房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又回想自己不大幸福的一生……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半夜,不知道是心里原因还是生理原因,立清总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的厉害,似乎一口气呼不上来就要去了一样,难受了一整夜,恨不得直接去了还干脆些——第二天还是睁开了眼。
  不过,立清却是越发笃定自己时日无多了,指不定今晚上就去了那边呢?然后,立清就开始给儿子们打电话,说自己快去了,想见见他们。可把孩子们吓坏了,请了假就回来了。
  没晚,立清的心口都堵得不行,闹了两次,就算自己儿子没有怨言,儿媳妇也是要有的啦,每次那死去吓唬他们,为老不尊这不是?他们工作都不干啦?
  可是老了老了,人呐,就越发的执拗了,立清觉得今晚就是大限了。先是提笔写了箱子里的东西如何分配,其他的,孩子几个自己商量……然后,立清就给儿子女儿们打电话了。
  听着大儿子的声音,透着股疲惫,“妈,别闹了好么?我过几天放假了,一定会回去看你……”
  “妈,别闹了诶,我请了这么多次假,上级都有意见了,不好再请啦……”
  “妈,我还在值班啊……”
  立清微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似乎是自己走进了什么死胡同里,从杂物室里找了根绳子,想了想,还是先是把家里大门打开,然后把自己一挂,没挣扎多久,就没有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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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
  “咕噜咕噜……”立清是被饿醒的,她扶着老腰慢吞吞的坐了起来,脑子一下子有点儿单机,费劲的捏了把自己的腰,哎呦,真疼——举目四望,显然眼前的一切远远的超出了她的认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已经去了那边会见弟弟雅书和老爷子了,而这个地方又是哪里啊?不过是三十平米的空间,一张该是许静那年纪的粉红小床,旁边还摆着一个单人沙发,粉红的。一个书桌,一台液晶电视机,一台冰箱,还有一个极为显眼的箱子……是那个她守了一辈子的箱子。
  上前打开一看,所有的东西都安安分分的摆在里面,不多不少。立清的脑子很是不够用了,想捏捏额肩,提提神,却是意外的没有摸到褶子,皮肤光滑的紧。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走到了电视机前,心肌差点梗塞。
  这哪里是自己啊?虽然电视屏幕黑黑的瞧不出自己皮肤是否白白,但是嫩嫩的还是能摸得出来的。双目流动,秀眉纤长,瞧着便是极为秀丽的小姑娘,顶多二十岁。
  立清使劲捶自己的胸口,打开书桌的抽屉,抱着点希望找个保心丸吃吃,缓缓心跳。意料之中的无果。许是年轻的身子就是底子好,深呼吸几次倒也缓过来了。立清瞧瞧四周,没有门,心就是一提,瞥见一墙高处小窗,这才安下心来,好歹憋不死不是?
  坐在床上,立清脑子成了个浆糊一般,乱糟糟的,她明明用了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那谨小慎微、心惊肉战的一生,怎么突然变得年轻了,并且不是自己的脸?这可多吓人啊,她抓了把头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仰头看向窗口,嗯,除非自己练成了缩骨功,否则,出去是无望了……可是,要是一直独自一人待在这么个空间,还不如死了算了。瞧瞧白嫩的小手,又摸摸脸,心里不是不打寒战的,谁知道是谁的身体把自个儿的魂魄给包住了?
  立清立马朝着窗口位置跪着,嘴里念着金刚经,地藏经……只要是自己会背的,通通念叨了一遍,心里想着还是让自己安息吧,夺了旁人的身体,多造孽的事情啊……
  念了半天,立清发现自己依旧掌握着这个身体,心里砰砰的乱跳,两行清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她这辈子拉扯大弟弟养住了三个孩子算是功德的话,那自己养了鸡鸭还包了帮买主杀鸡杀鸭的业务,造的孽也不知能不能抵了去,临了死了死了,又多造这么一个大孽,下辈子入畜生道都还不清了都。
  是的,立清是个标准的“现代佛教信徒”,该杀生杀生,该吃荤吃荤,但是每天一炷香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观音菩萨啊,这身体真不是我的,我也没有要占呐,您要明鉴啊,送我到我老伴那去吧,求您了啊,我佛慈悲……”巴拉巴拉,立清又是念叨了好多,口干舌燥了才算停下。
  打开冰箱,满满的吃食。从中取出一杯水来,咕噜咕噜喝了个彻底,好歹缓解了自己饿过头的胃。随手拿出一块牛角包,慢条斯理的啃。以前是牙口不好,现在确实习惯了。
  别说立清她自己寻了死,可是如果有机会,她也是想要好好活一回的,那世的前大半生太苦,后半生,太冷清了,除了几个孩子,还真没有什么好留恋了。
  轻叹一口气,立清走到了那只爱不得恨不得的大箱子面前,里面的东西和以往灰扑扑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金锁锃亮,还闪闪的,立清奇怪的拿了起来,脑壳一疼,眼前又是不一样的场景了。
  可把立清这老太太吓得惊叫出声,哪个能想象到自己一下子又到了另一个地方了,又不是神仙咋地?
  “蹬蹬瞪,蹬蹬瞪,蹬蹬瞪蹬——”房间里手机声音响了起来,立清本能的走了过去,嗯,是个苹果,她不陌生,手在屏幕上一滑,接听了电话。
  “请问是金海花园九栋六零伍室叶立清小姐的电话吗?”对方的声音不算好听,有点严肃。
  叶立清——可不就是她么?立清老太点点头,“唉——”然后又觉得不对劲了,自己是叶立清没错,可住的是华云村窝里街20号来着啊,立马要摇头,“哎,我……”
  不待她说些什么,那边已经说了一大串轰炸她的脑袋了,“叶小姐你好,很抱歉的通知您,你们的父母叶沛先生与刘戴丽女士于上午九点五十六分在红云高速发生车祸,当时车上有三人……现已转入省人民医院抢救,但于下午四点四十四分宣布抢救无效,我们多次试图联系您……”
  后面的话,立清似乎听不清了,只觉得喉头有些难受,不,很难受,眼睛涩的厉害,心绞着疼。
  “叶小姐,叶小姐……”
  声音有些喑哑,“啊,我在。”
  “叶小姐,请您尽快赶到省人民医院……节哀。”
  电话挂断了,立清只觉的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没了,眼神都没了焦距,软软的摊在地上,只喘着气,突然脑壳刺刺的疼,饶是立清几十年来见过大风大浪的也受不住,身子都痛的蜷在一起。
  半晌,眼神又恢复了焦距。
  立清喃喃道,“小姑娘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啊,老婆子我一条老命,你舍给我做啥,做啥?傻啊,小姑娘嘞……”说道这里,立清哭出了声音,老人家总是见不得年轻的生命消逝的,虽然自己也是自我了结,可是自己那么老了,够本了,小姑娘才多大啊?十九岁啊,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啊,才要进入大学的年纪啊……
  叶立清十九年的记忆立清全盘接收了,可是立清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这事,她占了大便宜,七十岁的人了,好嘛,又得了个鲜嫩的身体,新的人生,可是,她为这个小姑娘可惜啊。
  叶立清的父母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监,家庭富裕,很是娇养孩子。高考结束,顺利的得到了本省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顺顺当当的,皆大欢喜的好事啊。
  可是,昨天,一女人找上了门,说是肚子里怀上了叶沛的骨肉,叶沛的眼神躲躲闪闪,叶立清受不住打击,立刻暴起,两人推搡之中,叶立清被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打了一巴掌,摔倒在地……这个家,可不就这么的染上了阴霾。
  刘戴丽也是个狠绝的,第二天,说是要和那两个狗男女谈判,实则与其同归于尽。出门前让叶立清在家里好好休息,说是要把她爸爸完完整整的带回来,实则却是给叶立清留下了遗书,叶立清与十点才发现,此时,已离刘戴丽出门的时间过了三个小时了……
  另一方面说,刘戴丽还真的做到了把叶沛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了,只不过,结果太过惨烈,让顺风顺水的叶立清崩溃了。
  叶立清在这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不想活着了,一块闪闪的金锁却是来和她做了个交易,只要她完成了任务,好么,她们一家人以另外一种形式又重新在一起了。
  立清扶着墙站了起来,虽然刚刚决定了要好好过日子,不辜负小姑娘的生命,但是心里还是不由得直叹造孽哦。
  当下第一要紧的就是去医院了,怎么说,也得把小姑娘的父母的身后事办妥当了,虽然叶沛大兄弟有点儿不厚道,但总归是叶小姑娘的父亲,况且人死都死了,前事化尘土了。
  叶家没什么近亲了,身后事是叶家父母的要好的朋友同事一起帮着张罗的。
  站在叶家父母的墓前,许多人都离开了,叶家父母两人共同的好友袁向其,拍了拍立清的肩,“老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哎,你考上了大学,那就好好上学,以后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了,可以来找袁叔叔,袁叔叔能帮的一定帮。”
  “谢谢——”袁叔叔这三个字立清现在还真叫不出口。
  袁向其倒也不在意,“天都快黑了,回去吧。”
  “嗯。”立清最后向墓碑鞠了个躬,回到了金海花园,又在叶家父母的遗照前念起了心经,这才躺在了床上。脑中又不自觉得想起了那个三十平米的屋子,眼前一晃,还真的到了原来的那个地方。
  立清捂着眼睛的手缓缓移开,一只手掐了把自己的腰间软肉,粗喘了几口气,想着金海花园的房子,又回来了。这下子,想骗自己也是不行的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哦。
  强迫自己不去往坏处想,深吸了一口气,立清站了起来,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澡,拾掇了下自己。拿出刚买的百雀羚抹了把脸,好容易年轻了一回,老太太也爱俏啊。
  去抽屉里拿出了几张存折和一张□□。存折里零零总总加起来大致也有两三百万,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这还不算上刘戴丽拥有3%股份的分红,另外家里还有两个旺市门面出租中,租金就够她吃穿不愁了。没想到,重生一回,除了没了亲人,倒也是福窝了。
  而□□上写的一行字,极有风骨,想来是叶父写的:立清读书专用。看到读书二字,立清一拍脑袋,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去上大学了。小姑娘学的是什么专业来着?哎呦,计算机?不就是许静喜欢鼓捣的电脑么?
  这么一想,她脑壳更疼了。
  不管怎么说,立清还是决定先看看书,好歹能学些东西,免得她上了大学,字还不懂的多少。
  立清洗净了手,这才小心翼翼地翻出小姑娘书架上的书,打开来看。很神奇的事情,这些字,她都认识,想来是小姑娘的记忆作祟吧。
  闭上眼睛,刚刚看进去的字,此时清清楚楚的印在了脑子里。立清倒没唬了一跳,那三十平米已经把她的神经打粗了。这下子,立清更是争分夺秒的翻看小姑娘留下的书。虽然只是记住了内容,但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完全不能理解,好歹记住咯啊,也能弥补了一下在自己小时候没能读书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初遇
  勉强看了几天书后,立清总觉得脑子都要挤爆了,当机立断的放下书,抚平了书角,放入了书架,这才走到了客厅,朝着叶家父母的遗照念了几遍心经,然后来到厨房做了两个小菜,对付着吃了一顿。
  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立清打开电视,里面的婆媳剧着实可乐,婆媳斗法,小丈夫在中间调解不得,婆婆得理不饶人,媳妇儿泼辣,闹得不可开交,却是透出了小家庭的温馨感。
  笑着笑着,立清的眼眶里却是盈满的泪水,翻出苹果,犹豫了许多,还是剥下了那个电话。
  “喂?是谁啊?”电话那方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她的大儿子么?
  仰起头,把眼泪都收回去,声音透着股喑哑,“喂——请问叶奶奶在吗?”
  果然,对方不再纠结她的身份问题了,“我妈今年三月的时候去世了,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没事了,再见。”说罢,立清立马挂掉了电话,以手掩面,泪水不住的往下流。
  那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啊,现在自己一任性去了,突然变成这么年轻,与以前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了,怎么可能不心疼,不难过呢。
  平静了会儿,立清抽出一张纸将脸擦干。翻看了日历,离开学只有两个礼拜不到了。立清立马收拾了两件衣服,揣上包就往外走。
  金海花园的路段非常好,交通极为便利,出小区不远就有地铁站,公交站。立清没坐过地铁,就有点儿尝鲜的意思跟着人流来到了地铁站,根据小姑娘的记忆磕磕绊绊的总算买好了到机场的票,随着指示路牌终是坐上了地铁。
  现在不算是高峰期,但是地铁里人也委实不少,立清没地方坐,瞅准了一根杆子就双手扒住,速度太快了,她有点儿承受不来呐。
  突然,她觉得自己臀部有点异样,转头去看,是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瞧着白白嫩嫩的,长得也俊俏,是个乖孩子。他还不明所以的朝立清笑了笑,本来还觉得人多,碰到肉了,也没什么,可是这手还真不老实啊。她虽然面,但是这贞洁问题,很严重!
  立清立刻暴起,一巴掌呼了过去,把人一下子打懵了。
  这人家一懵,立清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她们这儿的动静吸引了旁边的人驻足。明明有理来着,可是被这么多人一瞧,真真是羞也要羞死了,晚节不保啊——她的眼睛一下子憋得红红的,弱弱的来了一句,“你咋耍流氓呢,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连老太太都不放过啊……”
  面前的男生本来皱着眉头,任谁平白被人打了一巴掌心情都不会好的哪里去,不过看对方是个小姑娘,男生还是生生忍下了,却被立清最后的一句话惹得笑喷了。
  “小姑娘,你平白打我也就罢了,编啥瞎话啊——”
  “谁编瞎话了,谁编了,不,不不是你摸我屁股嘛,小老儿我可告诉你,搁我们那会儿,你这是流氓罪,枪毙的告诉你~”她就是怂,一辈子都改不了这毛病,哎呦,边上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不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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