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前尘旧事

  可是,柳念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大宫女,她也不至于感恩戴德,受宠若惊。
  她镇静的回复道:“那有劳姑姑了。”
  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欢喜,也没有紧张和害怕。
  希儿在宫里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个郡主可不是一般的人。所以也暗暗吃惊。
  不过,也怪这紫禁城消息不通透,如果她知道柳念茹其他事情的话,恐怕就不只是吃惊这么简单了,也不会这样来试探她。
  “皇后娘娘今日心情还好,郡主可放宽些心,和皇后娘娘好好聊聊。”希儿对柳念茹多了几分赞赏,于是下意识的便提点她。
  按照惯例,她是应该给希儿一些银子的,她从前进宫便是这么打点那些公公的。只是,柳念茹今日心情却有些不好,面上没表现出来,行为上却有些不同。
  “多谢姑姑提点。”柳念茹不咸不淡的道。
  就算是皇后,又能如何呢?
  她进皇后宫里的时候,入目只见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希儿说,皇后娘娘喜欢牡丹,大气富贵。皇上知道了,便命人在宫里多栽牡丹。虽然有许多妃子,例如瑶贵妃这样宠极一时的,可是能够得皇上这样相待的,还是只有皇后娘娘。
  柳念茹扫了一眼,心下了然。
  太子的草包,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可是皇上至今没有换掉太子,也没有对太子过多苛责,甚至有时候众位皇子之中,他独独中意太子,所以朝中太子一党,仍然是有不少人的。
  可见,太子虽然蠢笨,却是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在皇家可是太难得了。
  她想知道,这位传说中的皇后,到底是何人。
  刚入门,便只闻见一阵淡淡的清香,柳念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又穿过摆放着精致古玩的雕花红木柜,皇后娘娘穿着一身华贵的绸袍,低头整理着自己长长的指甲。
  也唯有皇后娘娘这种品级的人,才能够在自己的手指上带上如此多的指甲。
  “见过皇后娘娘。”柳念茹低着头行礼道。
  她性子冷,尤其是不笑的时候,更是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现在在皇后娘娘面前,也未见有收敛。
  “念茹来了,快来坐!”皇后娘娘在她打完招呼以后,这才抬头,热情的邀请柳念茹落座。
  柳念茹从善如流的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坐下,并未有任何拘谨。
  身后的宫女已经奉好了茶,她接过就放置在一旁了。
  “不知皇后娘娘此番唤我来,是有何事?”柳念茹问道。
  她心情烦闷的时候,不喜与他人交流。只盼着能够赶紧结束这场对话回去。而且,皇后娘娘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她不是很喜欢皇后娘娘。
  “瞧瞧你说,难道本宫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皇后娘娘慈爱的看着她,就像是看待一个宠溺的后辈一样。
  如果是普通的女子,能够得到皇后如此的对待,恐怕恨不得涕泗横流,以头抢地。
  皇后娘娘这是在和她玩儿宫心计。
  “臣女惶恐,若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便是了。”柳念茹道。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玩拐弯说那些有的没的,只记得步入正题吧。
  皇后娘娘叹了一口气,目光不知投向哪儿,仿佛是那缥缈无边境的未来一样。
  “你长得,可真像你的母亲啊。”皇后娘娘道。
  她早就猜到了,皇后娘娘喊她进宫,肯定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想和自己套个近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加掩饰。
  她没有说话,等着皇后娘娘继续说下去。
  见她没有回复,皇后娘娘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她居然能够气定神闲道这种程度。果然是不愧和长公主,瑶贵妃对面过的人。
  只是长公主和瑶贵妃都太蠢了,居然主动和柳念茹为敌。柳念茹再怎么不是,郡主身份,将门之女的身份都在这里摆着,就算皇上忌惮,却也是拿她无可奈何的。她才不会像瑶贵妃和长公主一样,犯那种低级的错误呢!
  “先前你母亲还在的时候,和我关系很好。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嫁给你父亲,而我已经身居后位了。她常常进宫来陪我,你也知道,宫里的女人勾心斗角,她是唯一得我真心相待的朋友了。”皇后娘娘开始追忆似水年华。
  她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触动,反而应和道:“人生能够得一知己,已经是难得了。”
  她以为她将敷衍已经表现得很明确了,然而皇后娘娘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很是投入,这让柳念茹微微有些动容。
  “当时,她们都说恭亲王和你母亲纳兰嫣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啊,后来你母亲还是嫁给了你父亲。那个时候,你父亲还只是小小的前锋,在军中地位不高,皇上也没有如此仪仗他。”皇后娘娘道。
  柳念茹却察觉不对,她原本以为,柳将军是陪皇上打过江山的,是从先皇开始就声名鹊起的,可是现在看来,却并非是这么一回事。
  “等等,娘娘,我曾听闻我父亲和皇上一起出征过,可是那个时候,皇上已经继位的话,天下已经太平了。”柳念茹道。
  往事是是非非,她都已经被弄迷糊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进入了一个局中,将往日那些故事,一个一个的深挖出来。
  “没错,但是那时天下并非太平。”皇后娘娘思索了一下,说到:“你可知老定王妃?她是段王爷的母亲,也是匈奴女人。她也是来大安和亲的公主,本来原定是要嫁给当今皇上的,后来不知为何,却嫁给了定王。她嫁过来不久,匈奴就起兵行事了,她为了定王,就和定王率领征北军,双双奔赴边关。当时恭亲王刚刚平复北境,身受重伤。”
  她未曾想到,原来前朝的那些旧事那么多,和现在的格局也是有关联的。
  不过,她在担心这些事情的同时,也在思考着,皇后和她说这些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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