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过往
大娘笑呵呵的接过银两，给两人说了一句什么，柳念茹没注意听，不过肯定是一句祝福的话就对了。
段白岚笑着挽起柳念茹的手，两个人向河边走去。
河面上星星点点散落的河灯，像是天上明亮的星子一般，这条河，到底成了一条银河，载满了人们的美好祈愿，飞向远方。
“我们就不写字了吧，一会儿直接许愿就好了。”柳念茹道，她其实本来就不是非常相信这些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想和段白岚放上一次河灯。
“好。”段白岚笑道，不管柳念茹说出什么事情，他都会欣然应允。
于是两个人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柳念茹随便指的这个河灯，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像是一株正在盛开的静谷幽兰，宁静而悠远。
段白岚将河灯推入水中，两个人看着那一点明亮的烛火，眼睛闭了起来，静静的许愿。
良久，两个人睁开眼睛，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看见那个已经飘了一段距离的兰花河灯。
那河灯摇摇晃晃，不过却飘得很平稳，静静的在水面上行驶，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那盏河灯又过了一会儿后，汇入了河灯的大流，和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河灯一起，向着远方漂浮而去。
“好了，我们走吧。”柳念茹又看了一眼河灯，站起了身来。
“好。”段白岚点了点头，跟着柳念茹起身。
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去问对方刚才各自许的都是什么愿，毕竟是愿望嘛，说出来可能就不灵了。
“那我们现在是回去吗？”段白岚歪头看着柳念茹，询问她的意见，虽然就他本人而言，那当然是想再多逛一会儿了，毕竟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还是和柳念茹。
不过……已经逛了这么久了，柳念茹应该也累了，若是柳念茹累了的话，自己肯定也不能不管这档子事，当然是要翻翻柳念茹去休息的。
要是把柳念茹累坏了，他可是会心疼的。而且……离结婚没几天了，柳念茹可不能出什事。
“我们走走吧。”柳念茹看了看这热闹的街市，开口道。
好不容易出来逛一次，虽然这么长时间下来她确实有些累了，可是……就现在这么离开……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所以……再一起走走吧，至少把这段路走完，让这段时光停留的再长久一些。
“好。”段白岚温柔的笑了笑，他其实也想……把这段时光在刻印的深一些。
于是两个人手牵着手，还拿着一些零零散散的零碎，顺着这条街道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
段白岚把柳念茹送回将军府以后，才坐上了回皇宫的马车。
柳念茹回府的时候，柳若若已经睡下了，所以柳念茹也没去打扰她，只不过因为这个，她错过了一幕。
柳若若的房间。
柳若若并没有睡觉，在自己的床上坐着，面前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看上去是个少年。
柳若若神色冷冷的，就这窗户透进来的银白色月光，还能看见少年俊朗的脸庞。
“你来干什么？”柳若若看着面前的人，声音不觉也带上了几分冷意。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柳若若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自己母亲的秘密。
也就是这个秘密，让柳若若从此改变了自己对待棠溪的态度。
“若若……那件事情我本来也是不想的呀……”棠溪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儿，神色间带了一丝无奈。
“算了，今天本该是开心的日子，就不聊这个了。再怎么说，我们之间还是朋友吧？”棠溪对柳若若道，“我今天来，也就是想和你说一句，”
棠溪顿了顿，他看着柳若若，牵起了唇角，露出了他那个好看的梨涡，然后开口，“若若，新年快乐。”
柳若若原也没想到棠溪今天晚上来找她居然会是来和她说这个的，柳若若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新年快乐。”良久，柳若若还是吐出了这四个字，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只不过那个语气依然有些冷淡。
“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今天我们就不说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下次再来找你，今天我就先走了。”棠溪对着柳若若笑了笑，很好，柳若若已经开始有回应了，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柳若若看着棠溪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了浓厚的夜色之中。
良久，柳若若叹了一口气，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是为了棠溪？还是因为自己？
这……谁知道呢。
夜色越来越浓，柳若若却没了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不自觉的又开始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
本来在那里住的还算开心，棠溪又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主，和他聊什么都能聊的来，再加上棠溪和自己母亲的交情，那段时间本来应该是一段很愉快的时光。
可是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
柳若若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在经过了不断的调查和询问之下，棠溪最后才肯向柳若若吐露真相。
她还记得那天，天上飘起了丝丝的小雪，雪白的一片一片的很是好看，落在那还在盛开着的桃花上，更是有一番别样的风味，柳若若还很新奇的拉着棠溪四处逛。
她也曾问过棠溪，这里的桃花为何四季不败，一直都是盛开着的模样，她还记得，棠溪缓缓的开口，说道，“这里的每一株桃花，其实都是我们的每一个圣女，她们不管是谁、不管在哪里。”
“从他们被选中为圣女的那天起，她们就会在这里选一个地方，亲手种上一株桃花，前几日用血液灌溉，直到桃花盛开在最美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她们用血液浇灌的原因吧，所以才能让这些桃花一直保持这么一个盛开的姿态。”棠溪勾起的唇角，还有那浅浅的梨涡，在这漫天飘飞的花瓣和雪花中，显得格外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