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狺狺狂吠
“但你看看现在，一介女流往男人堆里钻，成何体统？还穿成这样？连女子的见面都不要了。”
“是啊是啊，方才这少……这女子还在我们直接挤来挤去，岂是女儿家所为之事？”有人附和道。
“对啊，如此抛头露面，不知是谁家的女儿，真是丢人现眼啊。”
一瞬间，众人哗然，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指责少女，不论如何，她毕竟是哥年岁不大的少女，脸皮在厚也经不起这千夫所指，一时间无法解释，眼眶忽的便红了。
“你们看不起女子，却输在女子的手下，这是不争的事实，无论你们怎么说，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少女红着眼睛，紧紧握着拳头，目光中是桀骜不驯，她冷冷扫视着众人，冷笑出声。
“狺狺狂吠。”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原本执白子的人恼羞成怒，指着少女愤慨道。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狺狺狂吠，狺狺狂吠。”少女丝毫不惧，对着他一通骂。
中年男人气的浑身颤抖，可周围人太多，他又不好发作，只能道：“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与你计较。”
眼看着要剑拔弩张，执黑子的人只得出来打圆场，“好了，诸位，冷静一下，不要在吵了。”
他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少女，后悔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该当众拆穿，造成如今的局面，所以想着能制止大家的争执来弥补一下。
好在执黑子的人也算是名声在外，平日又是个相处的人，众人都会给他这个面子，于是纷纷安静了下来。
“呵呵。”少女冷冷瞥了执黑子的人一眼，眼底满是轻蔑，别人给面子是别人的事，她不想给这人面子。
“冠冕堂皇，是我要吵的吗？分明是你们这群男人输不起才借用女子身份当借口来指责我，罢了，真是无趣，小玉，我们走。”少女嗤笑道，
“哎，在下绝无此意啊。”执黑子的人看着少女气氛的模样想要解释。
可少女已经懒得搭理他，拿起自己的黑白两子，推开众人，拂袖离开，外圈的侍女小玉见状急忙跟上。
“小……少爷，您慢点，等等奴婢。”小玉追了上去。
出了茶楼，长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摊贩上的商人，茶馆里的说书人，酒馆中的乐人，戏院中的戏子……好不热闹。
少女静静的听着这喧闹的声音，漫步在街上，看着湖边清澈的水里自己的倒影，有些迷茫的开口：“小玉，你说我跟师傅学棋，想成为像师傅那样的棋圣，真的错了吗？”
“小姐……”小玉见自家小姐蹙着眉头，脸色难看，向上前安慰一番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少女扯了扯嘴角，也不在意小玉的心思，反正她也没真的想从小玉口中知道答案，与其说是再问小玉，不如说是在问她自己，她搓着手中经常把玩的两枚棋子，这是师傅给她的……
“是啊，纵观上下五千年，又有几个棋道大家是女子呢？女子学棋不过是用于好听的名声和闺房之乐罢了。”
“可是……”少女咬了咬唇，眼底满是不甘心，“凭什么女子就不能成为棋道大家呢？我拥有天赋又刻苦学棋，比那些男子厉害百倍，却连与五湖四海棋人比拼的机会都没有，凭什么呢？这世道真就如此作践女子吗？”
少女眼眶红红的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身旁的丫鬟，“小玉，你父亲将你卖入牙肆，只为了拿那点小钱给你弟弟娶亲，你真的甘心吗？”
小玉听了这话脸色突变，眼底流露出绝望和伤心，是啊，她是被父亲贱卖的人……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能怎么办？
“小姐，你别说了，这都是奴婢的命……”小玉低着头，声音哽咽。
“命？”少女嗤笑一声，声音坚定，“这世间，待女子真是苛刻啊，可是，我不信命。”
小玉愣愣的看着少女，眼泪从眼眶流出，“小姐……呜呜。”
“别哭，这点小事打不到我，我也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少女紧紧握着手中的棋子，目光眺望向远方的茶楼，露出一个张狂骄傲的笑容来。
小玉蓦然怔住，看着自家小姐呆了呆，阳光洒落在湖水上莹莹生辉，又倒影在少女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耀阳的光辉，一瞬间，光芒万丈，甚至比那话本中的翩翩公子还要俊俏。
小玉直接看呆了，直到少女回头朝她微笑，她才反应过来。
“好了，时辰不早了，今日的事别说出去，回家吃饭吧？”少女伸手揉了揉小玉的脑袋，笑道。
小玉也扬气笑容，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就消散了，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好，我们回家，小姐最厉害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你最有眼光了。”少女听后扬了扬下巴，骄傲的点头，仿佛刚才多愁善感的女子并不是她一般。
小玉低低一笑，两个少女沿着岸边往回走，纤长的身影倒影在湖水中，波光粼粼，灵动异常，引得水中的鱼儿，争相追赶。
小院内，风景姣好，少女盘坐着，面前是一个棋盘，她左手那些棋子，又是那些棋谱，此时对着残局皱眉思索着。
突然，一阵惊呼声从在传来，打破了少女的思维。
被打扰的少女自然是不高兴极了，放下手中的棋谱不难的向外看去。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林家人过来退亲了。”小玉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脚步凌乱匆忙。
“什么？”少女猛地站了起来，面前的棋盘受到波及被撞了一下，瞬间散落了满地，“我姐姐哪里不好？他们凭什么退亲？”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棋盘，也来不及收拾，逮着小玉追问。
小玉自然是不知道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人在哪儿？”少女气急，追问道。
“在，在大厅。”小玉喘着气说道。
少女一听气的跺了跺脚，提起裙摆就不管不顾的往大厅跑，后面的小怎么喊都没用，只得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