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脱身

  第二日申时,李卓穿着新买的衣服又去了趟茅厕,顾仑照例在外面盯着。
  苏乔安一早就化成李卓的样子,带着口罩在李卓要去的时候提前守在里面。
  等李卓进来后便穿上对方递过来的一样的衣服,二人对照着没有问题后,苏乔安便装成李卓的样子出门了;她目不斜视的从顾仑身边经过。
  出了客栈后便直奔成衣铺去,途中也不和对方交谈。苏乔安知道自己若是开口必然露馅,因为自己并不会拟各种声音;
  到了地方后不顾对方的反应随便挑了件衣服便进去试衣间了。
  苏乔安昨日便化妆成李卓的样子,提前过来跟老板打点好,今日要留此间试衣间给自己专用。
  刚才也已和老板确认,进去后又拿出昨天在此处画好,早上便放在这里的一幅带有李卓今日所穿衣服背影的3d背景图。
  布置好后,脱下外袍藏在画的后面,露出里面的女装,又微调了脸上的妆容。然后深吸了口气,便神色自然的走出去。
  在铺子里又买了件白色斗篷披上,跟掌柜结了帐便从容的从顾仑面前走了出去。
  此时离关闭城门还有一个时辰,苏乔安又到另一间的铺子换了套衣服,又到水粉店重新画了个妆,买了匹马后便在城外等着送马的人。
  当苏乔安骑上马时顾仑已经找人找疯了。李卓进去时顾仑并不担心,因为这家店铺只有这一个门可以进出,因此并未跟着进去。
  可是一刻钟后还不见人出来,顾仑就待不住了。大步走过去推开门,只见李卓背对着自己,听见开门的声音也不回头,虽说感到奇怪可也并未在意;
  毕竟这两日他都是这种态度,随后松了口气后便在门前立着。
  过了一会总觉得有些不安,又转身开门进去;对方还是那个姿势,仿佛从未动过。
  顾仑便觉得有些不妥,便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只见连人带墙壁都被自己推倒了。
  顾仑一下子便愣在了那里,回过神后,见对方还保持着背对自己的姿势,却是平铺在地上变成了一张纸一样;
  顾仑当即吓得呼吸都停顿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离奇之事,难道是妖术不成?
  不经意间看到前方还有一层墙壁,视线便来回上下扫过;复又慢慢蹲下,身,手臂缓缓伸出,手指碰到李卓的背部,又来回触摸敲打。
  手感一片光滑,像宣纸一样,便用两只手轻轻捻起来又调了个看向背面,果然是一张纸。
  长舒了一口气后,一股恼怒之意便涌在心间。把画小心卷起来后大步出门问掌柜“里面的人呢?”
  那掌柜从之前苏乔安出来后便一直有些懵,想不通怎么一个男人进去,出来的却是个女的,这不是大变活人吗,因此也不敢声张。
  此时听到有人问话,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客官,您看我这铺子一天多少人来回买衣服,我也记不得啊。”
  顾仑听罢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人到底哪去了?”
  掌柜见到银子忙笑着拿起银子,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仑又问“可见到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这您真问住我了,这当时只顾看人没顾上看衣服,只仿佛记得出来后买了件白色白领的斗篷,这脸和那个进去的男客官倒是挺像的。”
  “哦,还有个事,昨天未时就是今天进去的那个男客官,来了我这小店把今天这间试衣间给租下了,呆了好大一会呢。”
  “谁都不能用,就给自己用,好像还带了什么东西,可是人家说了拿钱办事咱也不敢看不是。别的就不知道了。”
  顾仑此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昨天李卓如此反常,看来昨天确实收到消息了。
  可昨日未时自己与他一时也未曾分开过,他又是怎么来这里的呢?难不成他有□□术?还是双生子?
  这样想着便赶紧走到大街上不死心的左顾右盼。结果必然是一无所获的,如果是自己有机会的话肯定不会停留,早就逃出城去了。逃出城去?想到这里便马上回客栈牵马。
  想到牵马,又想到昨日就是牵马时有个小二给李卓牵了马后,才有了变数。这样想着又去找了那个小二,
  问道“你老实说,昨天在马厩你跟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都说了什么,嗯?”
  那小二一开始还记得苏乔安的话谁都不能说,可掌柜的都来骂自己了,也不想丢了活计,便把苏乔安找自己问的话和要自己办的事给说了。
  顾仑听了话后也不再搭理他,骑上马便出城去追。此时离城门关闭不足一刻钟。
  眼见就要关闭城门时顾仑重甩了一记马鞭,赶在关门前狂奔出去。
  再说苏乔安想到自己这次用的这招移花接木,和多年练出来的画技配合起来,可算是天衣无缝了。
  不禁自得起来,甩了马鞭,大喊一声“驾!”便朝着李卓的方向驾马奔去。
  一刻钟后,李卓远远便听到马蹄清脆的哒哒声,赶忙牵马躲进树林里。只见一个骑着白马的穿着白色斗篷带着口罩的女子停在此处。
  李卓在听见乔安的声音之前,内心一直是忐忑的,认为如果不是自己没听乔安的话,自作主张跑了回来,也不会被那个陈州给抓到,还害的乔安又来救自己。
  不知道乔安这边顺不顺利,又耻于自己每次都躲在乔安身后,不像个男子汉。
  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会让乔安再挡在自己前面,也要听乔安的话,不再自己乱来。
  这时见苏乔安平安回来,心中的自责和激动让一个大男人差点落了泪。
  乔安见状便道“怎么了阿卓,这才多久没见,就这么爱哭鼻子了?行了,我给你带了套衣服你快换上,等下给你换个妆,我们就回家。”
  “你不是郁闷那个跟屁虫吗?路上我给你好好讲讲,保管给他吓得不轻,给你解气。”
  收拾好后,二人说笑着便顺着大路朝前驶去。
  却说周琛人虽然离开了,但是顾仑每天都会传递消息过来,对李卓他们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两天前收到消息说李卓形状有变化时,周琛便有种预感有人要来了,至于这个人是谁尚不清楚,可一定是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人。
  不禁想到前两天下榻时听到的笑话;说是一个女子成婚一年从未在丈夫面前卸过妆,偶然被丈夫发现,竟未认出是自己的妻子。
  后来经妻子重新上妆后才认出来,当即恼羞成怒便要休妻,说自己被骗婚了,这件事还挺出名的,因此周琛也有所耳闻。
  此时突然想到便有些发笑,这丈夫也真是糊涂,枕边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正笑着突然坐起身想到,那个苏楠当日脸上被自己擦过后的样子不也像是花了妆的样子吗,而且当时自己抓住他时的感觉,又那么的似曾相识。
  这么一想,便如同茅塞顿开。如果苏楠是苏乔安妆扮的,那么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的人没见她离开却又找不到人;
  她不见了房里却出来个男子,为什么她当时那么着急离开,为什么挂着同样的饰品,还同样都是姓苏的,这么一想,便都能解释通了,自己真是一叶障目了。
  想通之后便舒出口浊气,喝了口茶后朗声大笑。随即便下令掉头,原路返回。
  不等梁泽劝说便道“自朕掌国家大事以来便励精图治把大兴朝治理的政通人和,繁荣昌盛,国家更是海清河晏,万国来朝!”
  “如今朕竟被一女子给骗了,朕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小女子。传旨“着太子监国,太子太傅杨德光,首辅姜茂诚,军机大臣郑毅,三人为辅政大臣,共同处理国事,待朕归来!”
  梁泽忙道“奴才遵旨!”此时周琛自己都不知道让自己大费周章,延误回朝,如此着恼的到底是事,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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