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宫宴
心情复杂的吃完这一顿饭后,洛湛年道:“这几日我可能会有些忙,如果有什么缺的,便叫阿江去替你们补齐。”
苏挽夏关心道:“王爷是有公务要处理?”
他点点头:“前几日的科举风波,因为王妃提出的建议,现在差不多已经解决了,剩下的便是执行了,本王奉皇兄之命,担任了这次自荐会上的督察官。”
听到事情解决了,苏挽夏也松了一口气。
经过了两天的休养之后,苏挽夏的手总算是能活动了。
这一日洛湛年回府后带回一个消息,皇上要在宫中设宴,一是为太子接风,二为买卖官职一事的顺利解决,想要赏赐二人。
苏挽夏穿了一身淡绯色宫装,裙裾上的层层章纹繁复而精致,轻纱细绫摸在手中也是格外滑腻,宫装虽然繁琐,但华丽又不失庄重。
檀木象牙梳沾了跑着花瓣的清水滑过她的黑发,梳顺之后小影给她挽了一个复杂的双刀髻,用一枚凤蝶鎏金银簪固定,又配上了一些钗环簪饰,最后才妆点了那清丽的粉面红唇。
虽然养了两天的伤,苏挽夏非但没有一点消瘦,甚至养出一些肉来,整个人看上去贵气了许多。
洛湛年穿了一身绣金绛色锦袍,襟前金线暗纹交错,脑后一根白玉发簪一眼便知极其名贵,青靴玉冠,本就矜贵的气质更显得身骨昂扬。
二人站在一起,衣着气质相配,活生生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马车上,洛湛年看着苏挽夏略微圆润的嫩白脸蛋:“王妃近日可是补得过甚了?”
话中含义,苏挽夏清楚得很,却直戳她的心,无论哪个女孩也不愿听到自己的夫君说这样的话,赌气道:“那待会宴席上,妾身看着王爷一个人吃好了。”
其实她根本就不胖,初时刚从苏府嫁入王府时,整个人瘦得不行,气色也不大好,现下终于长了些肉,才让洛湛年看着舒服了一些。
“王妃这样正好,不用节食。”
苏挽夏淡淡哼了一声,不想再理会。
宫宴设在正阳宫后殿,位置距离东宫非常近,也充分地彰显了皇帝对这个太子的重视了。
宫宴并没有请多少人,帝后坐于高位,连太后也来了。
太后看上去气色好一些了,但精神劲仍有些不足。
皇上和上次见到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皇后苏挽夏算是第一次见。
皇后身着朱红穿花对襟宫裙,泥金祥云披帛,发髻一圈一环十分繁复,就连头上的钗饰几乎比苏挽夏对了一倍。
她精致的脸上言笑晏晏,亲切温和,端的一副雍容华贵的皇后风度。
但那双眼,和太子洛湎风几乎日如出一辙,苏挽夏对皇后并没有什么好感。
宴席进行到一半,歌舞暂歇。
皇上一双凌厉的目子望向太子:“风儿此去半月有余,倒是替朕解决了不少麻烦。”
洛湎风面露淡淡的喜色,连忙抬手拘礼:“儿臣能为父皇分忧,乃是儿臣的福分。”
苏挽夏悄悄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是欺软怕硬的男人。
收回目光时却正好对上对面席面的六皇子洛景垣一副好奇的模样。
洛景垣的生母是万贵妃,因贵妃受宠,连这个六皇子也深受皇上喜爱,从小性格开朗阳光,与太子洛湎风完全是不一样的性格。
他刚才定然看见了她对着太子翻白眼的不雅表情。
苏挽夏想着自己好歹算他的皇嫂,便立刻端起架子,挺直背脊,朝他礼貌一笑,眼神瞬间转变成了长辈看小辈的慈爱目光。
洛景垣却蓦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八颗整齐洁白的牙。
她不再看他,因为皇上也看了过来,朝洛湛年道:“听皇弟说,自荐选拔是成王妃提出来的?”
“果然是苏尚书之女,冰雪聪明,可有想要的奖赏?”皇上看向她的目光里并没有上次的讥讽,反而待了几分赞赏。
果然皇家的人,都是一群好演员。
苏挽夏站起身,福了福身:“回皇上,臣妇无德,只是略读了一些古书才激发出的灵感,没想到这意外之思却解决了朝事,怎敢要皇上的赏赐。”
皇帝笑笑,随即一行宫人走了出来,端着许多首饰珠宝。
“既然成王妃没有想要的,不如收下这些。”
苏挽夏一慌,侧头看向洛湛年,他的目光深深柔柔,让苏挽夏顿时安定了下来。
太后一脸慈祥地看着苏挽夏:“好孩子,皇帝赏赐你,便是你应得的。”
“谢过母后,谢过皇上。”洛湛年也站起身来,与苏挽夏一起。
宫宴散去后,皇上单独留了洛湛年。
洛湛年便让苏挽夏到宫门口等他一起回去。
两个宫女带着苏挽夏缓缓往前走,一个拐弯,两个宫女竟是不见踪影。
苏挽夏自知一定是得罪了谁,才故意为之。
她看着高高的红色宫墙,只好顺着眼前的路一直走。
走着走着,却看见了一个院落,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苏挽夏走上前去准备问路,却发现是皇后和太子。
“母后,儿臣知错了。”太子低着头,苏挽夏看不清他的神色。
皇后正背对着她,冷笑对太子道:“本宫养你这么大有何用,连个洛湛年都比不过!”
因为这事别人的家事,苏挽夏下意识想离开,却听到皇后提到了洛湛年的名字,立即让她止住了脚步,忍不住想要继续听。
“... ...”洛湎风没有说话。
皇后却最讨厌他这副模样,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苏挽夏被这响亮的耳光吓到了,整个人一哆嗦,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却踩上了枯木枝,发出了声响。
“谁在那里!”皇后尖锐的声音有在院落里显得十分清晰。
看着他们往自己这里来了,苏挽夏立刻转身想要逃跑,下一面却被人拽着躲进了假山里。
苏挽夏抬眼,竟然是六皇子洛景垣。
洛景垣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说话,紧张地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假山外的皇后与太子因为没有寻到人,便很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