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

  秦肃之刚刚在樱桃颈动脉上画下这条蓝线的时候并没怎么用力,笔尖接触到樱桃的皮肤,有着非常轻微的凉意,樱桃却觉得好像一盆冷水从她头上浇了过来,把她浇得心底一片冰凉:这才过去两分钟,她就已经被秦肃之画到了要害。
  她几乎是无意识地用企求的目光看了秦肃之一眼,眼角立刻就红了。
  秦肃之并不为所动:“刚才说没说不能哭?忍着。”
  樱桃怕的就是他这个态度,示弱得不到回应,说好的舞剧也光速泡汤了,她简直想立刻放声大哭,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逆着秦肃之的意思来,只好一边努力地抬手抹眼泪,一边肩膀耸动得越来越厉害。
  秦肃之眼见着越来越多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下颌又滴落下去,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下连脸也板不住了:“女娲捏你的时候是不是没用泥巴,全掺水了?你这简直是孟姜女转世。”
  樱桃用力地擦了一下下巴上的泪水,恶狠狠地瞪着红眼睛看他:“你少说晦气话!我男朋友又不会死。”
  秦肃之没想到樱桃居然对他随口一句话较起真来,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比喻太不妥当,连忙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和樱桃当然是要互相纠缠到一百岁的。”
  他这么半路插科打诨了一下,樱桃倒是稍微止住了眼泪。秦肃之便不再逗她,手中的蓝色彩笔再一次举了起来。这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樱桃余光瞥见他的动作,立刻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这股冲动。她总算从刚才的失败里总结出来一点浅薄的经验:纯拼速度,她是绝对拼不过秦肃之的,想要在秦肃之的手底下撑的时间长一些,她必须得尽可能地发挥她的优势。
  心心念念的舞剧已经没了,一道笔痕十下皮带的压力却还顶在头上,樱桃感觉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她迅速地敲定了接下去的策略,秦肃之这一次伸手过来的时候,她的上半身几乎是瞬间在秦肃之的视野里消失了。这回就连秦肃之都愣了一下神,才发现樱桃的腰肢柔软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弯了过去,她双手撑住地面,做了一个舞蹈动作当中的后桥,正好闪避过了秦肃之画过来的这一下。
  樱桃一连翻了两个后桥,她拼命地试图拉远和秦肃之的距离,但秦肃之只在她第一次下腰的时候短暂地分了一下神,很快就重新专注起来。樱桃的小伎俩初始还算有用,可是秦肃之很快就适应了她远超常人的柔韧性和灵活度,樱桃意识到秦肃之只失误了两次,之后再预判她的动作便又变得准确起来。
  她根本想不通秦肃之为什么会有这么惊人的反应速度,第七次被秦肃之掀翻摔倒在垫子上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完全爬不起身,只能气喘吁吁在垫子上缩成一团,哭声控制不住地断断续续往出飘。
  秦肃之在她面前蹲下身,伸手去拉她起来:“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我告诉你,你越哭,反应就越慢,这是个负面循环。”
  樱桃的两侧颈动脉都已经被画了六七道笔痕,她呛咳了两声,抬手挡住眼睛,并不去理会秦肃之递过来的那只手,只费力地哽咽道:“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头发已经全湿了,一缕一缕地粘在脸上,上身的T恤也被汗水洇湿了大片,紧紧地贴在身上。秦肃之虽说是在认真地寻找着她动作间的破绽,目光也总是控制不住地往她完全显露出形状的胸前飘,见她现在两颊通红,脸上汗水淋漓,知道她已经是到了极限,现在就是放条狼在她身后追着她跑,她恐怕也是起不来了。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眼远处通讯环上的计时器,又盘膝在樱桃面前坐下:“这还剩下半个小时,你怎么的,要我在你身上玩填色游戏,把所有地方都涂上色吗?”
  他一边说,一边再次拔起笔帽,作势就要继续往樱桃身上落笔。
  樱桃的左手肘下意识地在地上撑了一下,但她上半身只抬起来小半截,就又重重摔了回去。她眼睁睁看着秦肃之手里的笔离她的脸越来越近,生理和心理的承受能力都到了极限,她吓得大哭起来:
  “不行——!”
  她哭得浑身都在哆嗦,眼泪真的成了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出流。但即使她嘴里怎么求饶,说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软话,秦肃之手中的笔尖还是落在了她的右侧太阳穴上。樱桃顿感回天乏术,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干脆趁着现在哭了个彻底,都没注意秦肃之一共在她脸上画了几道线。
  秦肃之由着她哭了好一阵,才说:“你哭这么惨,搞得我好像多欺负你似的。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选:一,剩下这半个小时你就躺在这里,我拿着这根笔把所有我能画的地方都画上;二,时间我不给你算一个小时了,就截止到现在,但是皮带翻倍,一道蓝线是二十下。你选哪个?”
  ——哪个都能要了她的命!
  樱桃真的想说哪个她都不想选,但是秦肃之已经用手里的笔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你快点想,不要假装思考来拖延时间。五,四,叁,二……”
  突然的倒计时让樱桃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她赶在秦肃之倒数到“一”之前连忙开了口:“第二个,我选第二个!”
  她话都说完了,才意识到皮带数目翻倍对她来说是件多么难捱的事情,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下颈侧,大致算了一下一会要挨的皮带数,就被这将近叁百的天文数字吓得又哭了起来——秦肃之今天难道要打死她吗?
  秦肃之老神在在地盘膝坐着,放任樱桃一口气哭了约莫七八分钟,听见她哭声总算渐渐小下去,呼吸也没之前那么急促了,就重新向她一伸手:“起来吧,该回你房间去了。”
  他不提回房间,樱桃还能继续在这里装鸵鸟,他一提起来,樱桃才压下去的哭声就又变高了:
  “我害怕……”
  秦肃之点点头:“我这可不是就为了让你怕吗,不然你一天到晚还真觉得自己能拳打镇关西,脚踢蒋门神,会两下子拳脚,你很牛吗?那个什么邹雨彤拿着刀你都敢往上凑,那时候你怎么不害怕呢?”
  樱桃低声道:“我是真的看她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不然我也不敢这么托大……”
  秦肃之说:“整挺好,你自己还知道你托大呢?”他稍微加重一点语气,“一个手持利器的人有多危险,这个道理你还用我教你吗?她邹雨彤越没有经验,你和她对上的时候不确定性就越大,你默认的对战规则在她那里是完全不适用的,她拿着刀的手只要一抖,就不一定偏哪去了——”
  他停下来讲话,仔细看了看樱桃的表情,又说:“我看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没受重伤就是运气好,我犯不上费时间和你讲这些。”
  樱桃恹恹地重新抬手捂住了脸。
  秦肃之说:“你现在这个做事习惯,我反正一时半会是给你掰不回来,我就也不在这上面白费功夫了。你既然觉得你自己能打架,会打架,哪怕别人拿着刀也伤不着你的要害,那什么时候你在我手底下也能撑过去十七八招,我肯定再也不为了这事情和你纠缠——你比我都厉害,我就用不着替你担心了,对不对?”
  樱桃啜泣了一声,没有说话。秦肃之拉住她的手:“站得起来吗?还是我抱你回去?”
  樱桃就把另一只手也向着秦肃之伸了出去。她没说话,张开两只手的态度却很明确,这是想让秦肃之把她抱回房间。秦肃之笑了一下,他俯下身,让樱桃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自己一手环住樱桃的肩膀,一手绕过她的膝窝,稳稳当当把她抱了起来:
  “怎么这么喜欢撒娇呢。”
  樱桃小声说:“死刑犯临刑前还能吃顿好的呢,我让你抱一下还不行吗?”
  秦肃之说:“那怎么能不行呢,我女朋友有时候虽然很气人,但是这么可爱,多抱一会那是我占便宜了。”
  他顺手拿走了刚才放在垫子旁边的拳击绷带,将樱桃抱回她的卧室,又锁上了门,才把她慢慢放到床边坐下了。樱桃其实根本就坐不住,但是想站起来腿上也没有力气,她屁股一沾上床,人就又开始掉眼泪,秦肃之却没顾上管她,他翻箱倒柜地从角落里找出来医疗箱,拿出碘酒、棉签和一卷防水绷带,又走回樱桃身边:“把你左手伸出来。”
  樱桃一边垂着眼睛流泪,一边倒也乖乖伸出了左手。之前校医给她包扎过的绷带早就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被汗水泡湿了,还没完全凝结的伤口沾上汗水,蛰得她伤处一跳一跳的疼。樱桃自己没脸喊疼,就以为秦肃之也没注意到,她还以为一进屋来自己就得挨打,没想到秦肃之居然是要先给她把绷带换了。
  秦肃之一圈一圈解开她的绷带,这才看见她的左手小臂上从手腕外侧一直到手肘,被划出一条足足二十厘米的伤口,虽然并不深,但是没凝固住的鲜血和汗水混在一起,把伤处两边的皮肉浸泡得发起白,一眼看过去还是很骇人。
  樱桃自己没什么反应,秦肃之却没忍住倒抽了口冷气:“——这么长一道口子,你和我说伤得不重?”他用棉签沾着碘酒给伤处重新消毒,棉签一碰上伤口,樱桃就控制不住地瑟缩一下,她紧紧地抿着嘴,指尖不易察觉地颤了两颤,看得秦肃之心疼死了:“伤口都泡成这样了,刚才你怎么不说,还在那硬撑?”
  棉签沾着碘伏,碰上一次她的伤口,樱桃就跟着哆嗦一次。她疼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听见秦肃之说话,却还反过来宽慰他:“其实没有很疼,再说我看不到绷带里面什么样子,还以为没什么大事呢,就没和你说。”
  “扯淡,”秦肃之说,“除非你痛觉神经失灵了,不然怎么可能不疼?这你不嫌疼,你爸打你你怎么知道疼呢?”
  樱桃还居然认真地想了想:“……那还是不一样的,我主要是害怕,一害怕就觉得很疼,但是手上这个伤我又不害怕……”
  她越说越离谱了,秦肃之听了一耳朵她的“害怕就疼”论,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只好在心里面默念大悲咒,心想等一会拿了皮带过来,你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怕不怕吧。他很快给樱桃手上的伤口重新消好毒,帮她缠上了新的绷带,又把从小冰箱里取出来的运动饮料拧开,让她喝了两口补充水分,才说:
  “行了,我看你也歇过劲来了,你自己对着镜子数一下身上有几道蓝笔印吧,算算一会要挨多少下。”
  樱桃没精打采地站起身,双脚才踩实地面,她腿上就是一软,还是秦肃之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秦肃之见她累成这个样子,也不敢再松手让她自己走路了,他半推半抱地把樱桃带到落地穿衣镜前,示意樱桃自己去看自己的脖颈两侧。
  樱桃其实对自己到底被画了几道笔痕是有着大致的概念的,她先数过了左侧,发现单这一面颈侧就有足足八条蓝线,眼睛就跟着一酸,她又去看右边,视线还没落到镜中她的右侧脖颈,她就先被右边太阳穴上的笔痕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刚才她躺在地上的时候,秦肃之坐在她面前画的。她那会哭得很厉害,只记得秦肃之在这边画了半天,但是具体画了多少道她已经毫无印象了,这会看着镜子,她才发现秦肃之居然在她的太阳穴上画了一颗蓝色的心形图案,他之前涂涂抹抹半天,原来是把这颗心的颜色给填满了。
  樱桃震惊地抬眼看向镜中的秦肃之:“你怎么……”她又凑近了去看这颗心,发现秦肃之把里面涂得满满当当,想数究竟有多少条线也数不出来,只好十分没底气地问,“……这个还算吗?”
  “算什么算,”秦肃之差点没被她逗笑了,“我画了那么多下呢,这要是还算进去,你还真是不怕我把你给打死了。”
  樱桃这才低下头去看右边颈侧的笔痕,发现这边也有六条蓝线,和左边加在一起,总共十四条。一条线就是二十下皮带,十四条得有足足二百八十下,她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可是这也还是有好多下啊……”
  秦肃之已经转身从衣柜里找出了他留在樱桃这边的一根皮带,他将皮带在手里对折了一次,又在空中随便挥了两下,“嗖嗖”两声听得樱桃手脚都跟着发软起来。秦肃之说:
  “疼我估计是会比平时疼,但是我和你保证,不会破皮出血,安全词也依然有效,受不了了你就喊安全词。我虽然今天的确是憋了口气想打你,但我不是虐待狂,没有那种看你疼得死去活来的兴趣。”他走到樱桃的床边,用皮带点了点床单,“过来吧,裤子是你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
  樱桃一步一蹭地走到秦肃之身边去,她委委屈屈地把外裤脱了,手指停在内裤边缘,又抬头去看秦肃之。她身后内裤包裹不住的皮肤是一片通红,有几处鸡毛掸子交迭的痕迹甚至都肿了起来,秦肃之在心里叹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内裤也脱了。”
  樱桃立刻低泣了一声。她手指犹犹豫豫地拽着内裤边,说什么也再向下拉不下去,秦肃之等了半天,见她实在磨蹭,只好自己伸手往她屁股上轻轻扇了一巴掌:“手拿开。”
  樱桃战战兢兢松开手,秦肃之就抬手把她的内裤扯了下来。这才他没像以往一样让樱桃的内裤卡在她的腿根处,而是直接把她的内裤一扯到底,又示意樱桃:“上床来。”
  尽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肃之就见过她的裸体了,但下身这样光溜溜的,樱桃还是羞得脸通红。她又害怕又害臊,依言爬到床上去的时候,已经不敢再和秦肃之对上目光了。
  她下意识地要在床上摆出跪趴的姿势,秦肃之却说:“谁和你说让你这个姿势待着了?你就是跪得住,你左手也撑不住。”他轻轻拍一下樱桃的后腰,“翻身过去躺着。”
  樱桃拿不准他究竟要干嘛,却也乖乖躺在了床上。她的屁股不敢碰上床,只好双脚都向上抬起,好让身后可以悬空待着。秦肃之说:“还挺上道。”他抬手握住樱桃的两只脚踝,将她的双腿继续向上推了推,樱桃的柔韧性很好,秦肃之几乎把樱桃的两条腿完全折得和她的上身平行了,都没听见樱桃叫一声疼,倒是把秦肃之自己给吓了个够呛:“我的天,你这也太夸张了,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姿势吗?”
  樱桃已经知道了秦肃之这次是要让她用“尿布式”的姿势来挨打。这样的姿势,下身简直一览无遗,臀腿的皮肤绷得很紧,挨打只会更疼。她的心怦怦跳起来,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你轻一点……”
  她感觉到秦肃之又抓过她的两只手,让她用双手抱住了她的脚踝下方,然后又用了什么东西,把她的两只手腕系在了一起。樱桃没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才发现秦肃之用的居然是刚刚从叁楼带下来的拳击绷带。
  这下她手脚都被绑在了一块,又是这么个姿势,就算她疼得在床上打滚,该挨的也肯定一下都不会少。樱桃心里觉得天都塌了,秦肃之那边居然还在惊叹她的柔韧度:“你腿上的筋不疼吗?”
  樱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和他说话了。
  秦肃之总算结束了自己的惊叹,他重新捡起床单上的皮带,认真地检查过了皮带扣的位置,确认不会失手刮到樱桃,才说:“安全词你自己说一遍。”
  樱桃闷闷道:“……草莓可丽饼。”
  她感觉到秦肃之手里的皮带贴上了她臀上的皮肤,下意识地浑身一抖。但还没等她再做些什么心理建设,秦肃之就已经扬起了皮带,一丝不苟地向下挥了下来。
  樱桃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决了堤。她其实都感觉到秦肃之顾忌着她才挨了应父的打,手上的力气甚至都没有平时重,但是她身后本来就一直火烧火燎地疼着,秦肃之一连五下皮带抽下来,要不是他保证了不会把她打到破皮流血,樱桃几乎疑心自己身后已经被打得掀起了油皮:
  这才五下,就这么疼!她悲从中来,秦肃之不会把她打死在这里吧?
  但是手脚都被绑在了一起,樱桃就是想躲,也只能左右晃动一下身子,秦肃之伸手一按住她的腿,她就半点也挪动不了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肃之非常耐心地以五下为一组,用同样的力气往她身上抽着皮带。
  一连整整叁十下,秦肃之都抽在她的臀峰。那里本来之前就挨了最多的鸡毛掸子,又被皮带抽过,很快就整齐地迭出了一道叁指宽的深红色瘀痕。秦肃之听着樱桃的哭声,琢磨着这里应该是再挨不了了,总算放过这一块可怜的皮肉,将皮带的落点向上移了移,接下来叁十下皮带便都紧挨着刚才这道瘀伤落了下来,肿起一条新的红痕。
  两条伤处的边缘紧紧贴在一起,交迭的地方皮肤已经不是深红,而是泛了紫色,秦肃之伸手摸了一下,发现那处皮肤烫得吓人,他估计着力道,再向下落了五下皮带,便继续将皮带的落点向上移。
  他在这边反复估量着樱桃的耐受度,樱桃可完全感觉不出来,她身后的疼痛连成了片,根本不知道秦肃之具体抽在了她身上什么位置,只能觉得疼痛一浪高过一浪,越发地难以承受。她原本还在心里面记着数,后来疼得懵了,数到四十多就开始数不明白,二百八十下的数目遥遥无期,她又是怕又是恼,只能难过地掉着眼泪哀哀地哭:“你轻一点……”
  她这样求秦肃之轻一点,但秦肃之到底手上有没有轻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樱桃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眼泪,她根本不敢再睁眼去看秦肃之手里的皮带,只能闭着眼睛流泪。
  房间里的皮带声早就由清脆转为了沉闷,樱桃不用看也知道屁股上肯定肿得不成样子了。秦肃之就是再怎么小心,在这个姿势下,皮带也偶尔会剐蹭到她的会阴,那处的皮肤更细嫩,她身上疼得全是冷汗,只能手指紧紧抠着脚踝下面的皮肤,牙也死死咬着嘴唇,才能勉强不叫出声音。
  多少下了?有两百下了吗?
  樱桃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转不动了。她这样仰面躺着,眼泪全都斜着流淌下去,把她脸颊周围的床单全都洇湿了,无论将头转向哪一侧,都是冰凉的触感。口腔里传来一丝腥咸的味道,樱桃这才反应过来:她把嘴唇咬破了。
  她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松开牙齿,秦肃之的皮带却先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仔细数过数目,樱桃也知道现在远远没到二百八十下,她有些惊愕地睁开眼睛,看见秦肃之俯下身来,伸手去摸她沾着血的嘴唇:
  “……和你说过几次别咬嘴唇了?”
  他的口气并不是呵斥,樱桃听出来,他是在心疼。
  她怔怔道:“……我太疼了,我没注意到我咬了嘴唇——啊!”
  皮带这一次砸在了她的阴部,樱桃应声发出一声尖叫,她疼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双腿剧烈地哆嗦着。她外阴处的皮肤立刻红了起来,这一处比不得臀部,只这么一下,她就再受不了了,哭声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秦肃之打下去的瞬间就后悔了,他虽然刻意控制了力道,但并不知道樱桃究竟有多疼,见她哭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懊恼地扔了皮带,干脆坐在樱桃身边,用手掌一下一下地往她腿根扇: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樱桃简直被打懵了,她根本不知道秦肃之扔了皮带改用巴掌是什么意思,他是要用巴掌代替皮带吗?还是巴掌并不算数,一会皮带还是要重新算?
  她什么也想不明白,又发现秦肃之显然是生气了,吓得叁魂都飞了七魄:“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秦肃之说一个字,手上就重重扇下来一巴掌,“你让我怎么不和你生气?”他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十分没好气地道:“告诉你八百遍了,别咬嘴唇,别咬嘴唇,你不听,我就当你是忍不住,我不和你计较这个——你刚才疼成这个样子,脸那么白,脑门上都是冷汗,我要是没特意看你一眼,你是还打算继续挨打吗?”
  樱桃的腿根很快被抽打得泛起一层透明的红,她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了,就听见秦肃之继续骂道:“教了这么多遍了,求饶的话都不会说,光知道让我轻一点,不知道让我别打了,你是看我舍不得打死你是吧?跟你叁令五申受不了了记得说安全词,你干嘛呢,你在这英勇不屈给谁看呢?”
  樱桃还在愣神,秦肃之已经解开了绑在她手上的拳击绷带,又把她翻了个面按在床上。她的屁股已经肿大了一倍不止,上面青红交错,已经没有一点能下手的地方了,秦肃之一只手扒开樱桃因为红肿而紧紧挨在一起的两瓣屁股,又抓起手边的皮带,对着她尚且白皙的臀缝,不停歇地又抽了十几下,直打得樱桃大哭起来,他才沉着声音说:
  “你哭什么,你不是挺能忍吗,还有七十下呢,你给我好好忍着。”
  臀缝处的肌肤原本就比不得屁股上的耐打,那里只会更娇嫩,才十几下皮带就已经肿透了,秦肃之几乎是眼看着樱桃后穴周围那一圈柔嫩的褶皱以惊人的速度红肿起来,穴口也可怜地瑟缩着。
  樱桃一边哭一边咳嗽,她什么时候在秦肃之这里遭过这种罪,委屈和害怕全都攒在了一起,吓得她除了哭什么也不会了,甚至没意识到秦肃之已经又一次扔了皮带,重新改用了巴掌在扇她的臀缝。她只知道自己实在是太疼了:
  “呜呜呜我真的忍不了了……”她好歹反应过来,强忍着疼直起身子,伸手去抱秦肃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要打死我啊……”
  秦肃之的手掌覆盖住她滚烫的臀肉,他由着樱桃抱住自己,眼泪鼻涕都沾在他的身上,问她:“忍不了了,应该说什么?”
  樱桃愣了两秒,终于摸出些门道,她试探地问:“……草莓可丽饼?”
  秦肃之哼了一声:“还行,总算没傻到家。”他扯开樱桃牢牢抱着他的手,见她吓得又乱动起来,便又低下头去安抚地亲了亲她脸上的泪痕:“老实趴好,我去给你拿药。”
  樱桃怔怔道:“那还剩下的这些,不用打了是吗?”
  “打个屁,”秦肃之顺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脑瓜崩,“你个笨蛋,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心疼你?我有那么铁石心肠吗?”
  樱桃这一次愣神的时间变得更久了。秦肃之才说了短短两句话,却用了她很长的时间来理解,她总算明白过来,胸腔霎时间被一股她也说不清的、又酸又涩的情绪填满了:
  “……没有,”她小声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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