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扬的计划
相比此时俨然寸草不生的纽约，加利福利亚洲仍然保持着那种由人类散发的生机。对于从纽约逃离至此的幸存者来说，身上经济的多少决定了他是否能在这里过上体面的生活。由于在纽约城已经为自己的母亲花光了身上所有钱，文森特此时只能捏着一块小面包蜷缩在街角的某个肮脏的角落望着自己用来乞讨的脸盆出神。此时已是夜晚，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逐渐变得稀少，似乎是看不到挣钱的希望了，文森特扭了扭自己酸到极点的脖子缓缓站起身。
“你好。”突然间，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这个突如其来的身影，文森特的瞳孔微微放大，他认识他，他是在自己初来纽约便揭穿自己身份的少年。
“如果你还想来讽刺我，那你大可以返回了。”文森特瞥了扬一眼便扭过头，有些麻木地说道，“如果你想来教训我，那你动手吧，反正我现在已经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自从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挚爱变成怪物，他已经失去了存活下去的信念了。
“我是来请你帮忙的。”扬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需要一个救赎自我的机会，现在我给你。”
“呵呵，说得真好听。”文森特听到扬的话，目光不屑地从扬的身上扫过，脸上写满了憎恨，“看你的样子，是政府的人吧？你们这帮滚蛋说得好听，口口声声说什么建设民主的美国，提高美国人民的生活质量，然后呢？遇到一点事件公务人员逃的逃死的死，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负责！别告诉我纽约市爆发的病毒和你们无关！你们制造的灾难凭什么要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来承担？”由于情绪激动，文森特面目通红，盯着扬唾沫横飞地咒骂道。
虽然扬并不是政府的人，但对文森特所说的话深有同感的他并没有反驳，反而是沉默着听着文森特说完了所有的谩骂。
“纽约市被军方炸了。”待文森特说完了所有话，扬一字一顿地说道，“所有人都死了。”
“炸了？”听到这句话，文森特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识地，他竟然觉得扬在撒谎，“开什么玩笑？纽约城还有那么多活人，怎么可能说炸就炸？”说着的同时，他母亲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下一秒，这个略显臃肿的身影立刻被火光吞噬，尸骨无存。虽然说不出理由，但看着扬的样子，文森特竟然不觉得这个家伙在说谎。
“真…真的炸了？”文森特看到扬沉默不语，试探性地问道。
扬依然以沉默应对。
“纽约城所有人都死了？我妈妈也死了？”文森特愣愣地问道。虽然他的母亲已经变异，但生命至少还在。但根据眼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他母亲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对，没有人能活下来。”扬点着头说道，声音对于文森特来说冰冷到了极点。
“为什么…军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情绪接近崩溃的文森特歇里斯底地冲扬喊道，声音之大几乎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更有甚者竟打开窗户冲二人张望。
“这是杀族提议给军方的。”扬微笑着，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伴随着他话语的进行，冰凉的夜风漾起，让衣衫单着的文森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杀…杀族？”文森特低声念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我也不知道。”扬耸了耸肩膀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就是杀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随后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出了一句让文森特眼皮颤抖的话：“再告诉你一件事，杀族现在就在加利福利亚洲，并且我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
“你什么意思？”文森特回过神，死死地盯着告诉自己这些关键信息的扬。
“我给你的救赎的机会，就是让你亲手将杀族送进深渊。”扬说着，语气冰冷，虽然不带有杀气却让文森特感到一股浓烈的恐惧。在文森特有些惊恐却好奇的目光中，扬缓缓说出了这个所谓的机会：“我需要你将我告诉你的一切告诉一个人。”
“谁？”
“林森。”扬念出了美国黑手党首领的名字。
沿海酒吧内，萧寒正跟着然浩身边学习如何调制上好的美酒。作为一个顶尖杀手，总要找一些享受自我的方式，这个方式可以是音乐，可以是书籍，也可以是美酒。由于杀族已经要到了国际安保组内网的源代码，他们轻易地进去了国际安保组情报中心，尽情地获取自己所需要的情报。虽然萧寒此时是杀族之王，但是在计算机方面他还真的不如自己手下水平高，所以与其花费时间学习一些自己的软肋，倒还不如抓紧这难得的闲暇时光享受生活。
就在萧寒精心把控着酒精瓶时，托尼面容严肃地从酒吧里屋走了出来。
“美国军方对纽约进行屠城了。”托尼缓缓说道，语气低沉。这是他刚刚从国际安保组内网得到的消息。为了防止引起美国其他区域或是世界人民的恐慌，这个消息也仅仅存在国家安保组内网，并未公开。
“是吗？”萧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下一秒他便释然了。想来也是，眼下既然不能制造出大规模消灭第三类病毒的药物，倒还不如在病毒蔓延之前切断所有传播途径，而屠城，恰恰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是谁的主意？”
“内网里的文件说是沈月的。”托尼低声说道。
“我要听你自己的猜测。”萧寒瞥了托尼一眼。
“很有可能是希尔伯特。”托尼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着他表情一紧，继续说出了一个让萧寒陷入沉思的信息：“沈明死了。”
“死因呢？”虽然萧寒面容平静，但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前几天和沈明接触他还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领，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多么让人唏嘘。
“死于游荡在纽约城的第三类人的捕食，内网上是这么写的。”托尼答道。
“你信吗？”萧寒看向托尼，随后看向正在清洁杯子的然浩。后者都是摇了摇头。
“这对于杀族来说，肯定是个信号。”萧寒捏着下巴皱着眉头说道，语气有些低沉，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希尔伯特在捣鬼，那么他下这么大一盘棋肯定是为了针对我们。”说着他看向托尼，“待会和大伙说说，最近都低调点。”
噔噔噔…就在萧寒刚刚说完，酒吧的门便被敲响。听着这颇有节奏与韵律的敲门声，萧寒猜测门外的人一定来头不小。给了然浩一个眼神的失意，后者悄悄走到门前，打开了大门。随后一个身材魁梧面容英俊穿着美国军队服装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望着此人气质不凡，萧寒便知道他身份绝不简单。但作为待客之道，他并没有直接询问此人前来的目的，而是像普通的酒吧店员一样礼貌性地问道：“你好，要不要喝点什么？”
“一小杯威士忌，谢谢。”卡尔微笑着说道，声音厚实有力，一听就知道平时没有少扯着嗓子呼喊。
“给他上一杯。”萧寒对然浩说道，随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卡尔，微笑着问道：“不知在下来此有何贵干？”
“你们是杀族吧？”卡尔直截了当地问道。
听到卡尔的询问，然浩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来者会直接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你觉得呢？”萧寒玩味地说道，同时从然浩手中接过这杯威士忌将其轻轻放倒了卡尔面前。
“我在国家安全局的监控里见过你。”卡尔接过威士忌，淡淡地说道，“想必你就是萧寒吧？久闻你的大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美国国家全局局长兼美国纽约军区司令卡尔。”说着卡尔伸出右手似乎想和萧寒握个手。
见来者的身份如此不简单，萧寒死死地盯着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和他握手的打算。就这样，卡尔的手悬在空中了一段时间，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随后他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对萧寒说道：“你们放心，此行我并不是出于公事，而是处于私欲。”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萧寒冷冷地问道，同时目光时不时透过酒吧的窗户看向酒吧外部。
“是布莱恩·扬告诉我的。”卡尔如实说道，“放心吧，这次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并且军区其他人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到了加利福利亚。”
“你想来这里做什么？”萧寒冷冷地问道，同时从然浩手中接过另一杯威士忌小口地品尝起来。
“我这次来只是纯粹地想和你们谈一些事情。”卡尔同样抿了一小口威士忌，淡淡地说道。
“哦？愿闻其详。”
“沈明死了。”卡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知道。”
“有股势力正在拼命扶植沈月上位。”卡尔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