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抱紧水家这条金大腿

  阿弥今日奔波了许多事情,动员南理城的百姓参战就是其中一桩。
  也不算艰难,大家原本就已经摩拳擦掌了,听闻战事约莫就在这几天,阿弥旨在一鼓作气将蛮子一下子全打出去,不拖了。
  再拖下去,入冬就难了。
  “你今日跟我说的,是真心的计谋?”水玉山问,顺手将飘上阿弥头发的烟灰掸落。
  阿弥不在意拍一拍自己的头发,一顺手,摸上马尾上的红纱。
  系得牢,她跑来跑去一天都没掉。
  言照清手艺这么好,若是不在朝做官了,是不是要去做梳头婆?
  “也真,也不真吧。白日同你讲的时候,我还是蛮肯定的,但现在同沙长恭一见面,我就又不确定了。我不敢相信他,他跟唱戏的没什么两样。”
  阿弥蹙眉,支着自己的下巴。
  言照清怎的还不回来?
  水玉山道:“我想给我族人复仇。”
  这样说的时候,大手重重拍上阿弥的肩膀。
  阿弥看他这般血海深仇的模样,默了一瞬,点点头,“我知道。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水玉山道:“但当前是最好的我介入的时机。这个时候我跟着沙长恭去西南蛮的都城,才不会有人起疑。”
  阿弥有些烦躁,挠挠头,“但你进去之后……孤立无援……咱们也没个关系在西南蛮里头,要办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是以她才又纠结起来。
  有人从外头来,是秋生,同阿弥说了一声,“医无能说李二狗得睡上一两天才能醒过来,他方才没诊出来,是中了毒,不是被闷的,叫我来同你说一声。”
  阿弥惊吓了一瞬,“毒?要紧么?”
  秋生笑道:“他不是神医么?阿寿也在,两大神医伺候他,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阿弥想了想,“二狗哥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秋生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医无能没说。他倒是让我叫你早些睡觉,走啊,我带你回县衙去。”
  阿弥摇头,“不成,你们言大人叫我在这儿等他呢。”
  秋生诧异,“言大人?哦!那该是有什么话要问你。那成,你待着,我走了。”
  阿弥目送人走,想了想,又同水玉山道:“倘若咱们在这儿就能将蛮太子给了结了,夏里人的仇就算报了十分之一了。你同嫂子也先不必忧虑这件事情,当前先将蛮子打走,来日方长,要做的事情总还有机会的。”
  水玉山凝望她,有不甘心。
  阿弥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开解他,拍一拍他手背,也说不出话。
  胥莹莹这会儿开口问阿弥:“方才说有人急着要去临北城,可是阿弥姑娘要去临北城?”
  阿弥笑一笑,“嫂子不必客气,随他们叫我阿弥就行。这几日都在忙碌,还没上门同嫂子说说话。嫂子在饭来酒庄住得可还行?这段时日大家都慌乱,城中还是一片狼藉,不然我非得同嫂子一块儿去看看房子不可,总是住在酒庄里头像什么话?”
  扯半天,就是不同胥莹莹说去不去临北城。
  胥莹莹客气道:“阿弥做的都是大事,跟奴家只会做些茶饭、洒扫房间伺候相公不一样,奴家哪儿敢耽误抗击外敌的重要事情。南理城有阿弥真乃幸事。”
  “奴家?”阿弥一怔,随即想到城中的娼妓家向来自称“奴家”,此刻可怜楚楚从胥莹莹口中自谦说出,透着叫人怜惜的脆弱,哪怕是钢铁的心也能叫这如黄莺的声、惹人怜爱的情化成绕指柔。
  阿弥向来见不得美人受委屈,越过桌子,将坐在对面的胥莹莹的手背轻轻拍了一拍,生怕将人惊着了似的,低声安抚道:“嫂子也不必自谦奴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你如今有水玉山撑腰,家财万贯,不会低人一等。”
  阿弥想了想,蹙眉同水玉山道:“要么搬到别出去,不在南理城住了?”
  胥莹莹以往是歌姬,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在青楼待过的名号始终是不好听。阿弥也是今天才听周师娘八卦了一嘴,说是这胥莹莹未流落南理城做歌姬之前就已经是奴籍。
  起初周师娘也不知道,胥莹莹昨日找到周师娘,询问脱离奴籍的事情,托周师娘代为办理。秦自得死后,南理城没了知县,这脱离奴籍的事情一时之间找不到人办。周师娘今天在执金吾才哥儿的帮助下才在县衙的库房之中找到胥莹莹的奴籍册子,一翻才知道,她在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做了奴。
  但那册子涂抹得厉害,周师娘也看不得涂抹的都是什么东西。
  才哥儿得周先生教导良多,这件事情极快地妥帖办理了,短短一日,胥莹莹就脱离了奴籍,可在李朝自由走动、自由买卖。
  阿弥顾忌的是胥莹莹顾忌自己的身份,但这样的话出了口,阿弥又觉得这般说大不妥,急忙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南理城始终是你们的伤心地……哎呀,我真是,我的意思是,李朝有许多别的地方可讨生活,去了别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曾经——”
  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倒显得她心机深沉,故意笨拙显露坏心似的。
  阿弥懊恼,干脆闭嘴不言,拉着胥莹莹的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胥莹莹大度笑出声,同她道:“阿弥姑娘的意思,奴家明白了。只是奴家同相公也没有搬离南理城的打算,饭来酒庄奴家已经买下来了,往后就是奴家同相公的家。”
  买下来了?阿弥诧异,随即佩服,抱拳行江湖礼。
  “水家真有钱!真有钱!”
  偌大的酒庄,说买就买下来了,不像她,浑身上下只有五枚铜板。
  啧,都是做大事的人,她阿弥怎么就这么穷?她今天是不是全靠一身硬脾气才说服城里的人的?
  她一直以来办事好像也没凭钱财开路过,若是有钱,一定能够轻松上许多。
  就好比胥莹莹脱离奴籍这件事情,十两银子递给周师娘,周师娘就给她快快办好了。
  将饭来酒庄买下来了也好,那儿本来是阿弥的哥哥李穆川的一个据点,万事都全, 客源稳定又丰富,不吝是一个下金蛋的母鸡,这算是给水玉山锦上添花,往后水家就更是不愁吃穿了。
  阿弥拉着胥莹莹的手,暗暗决定往后要抱紧水家这条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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