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确实八星丹药不好炼, 萧雪满那时候还根据秦楼的情况改良了丹方，头一次炼他没告诉秦楼，也是因为他不确定这药到底能不能炼出来, 也做了可能失败的准备, 期间还做了不少前期准备工作, 也费了一段时间。
但萧雪满毕竟是顶级的炼药师，八星丹药虽然难炼，但还没有到能给他造成负担的程度, 这种顶级的回灵符，就算是宗蔓罗这样的人，只有在连续炼制九星丹药, 且非常赶时间的情况下才会使用。
据萧雪满了解，这这种品质的符，除了妖族联盟有, 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宗蔓罗都没有这么好的。
“妖族联盟怎么舍得把这东西给你？”萧雪满把这一个小方块取出来，脸色严肃起来, 看着秦楼, “你做了什么？”
秦楼连忙解释道：“雪满,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仗势欺人的, 只是做了交易, 他们自愿给的。刚好蓝海竞技场上妖族联盟的人也在, 那只白鹿孔雀你也见过的, 我便和他谈了。”
萧雪满：“……你就为了我吗？”
上次因为狐族的事情闹完之后, 沈观回去了, 对关系也有些调和, 后来在双方促成下，还组织过几次交流，林愿他们之前来见他，还时不时地提过现在望天仙门和妖族关系不错，反而和以前好，秦楼如今也确实有这个途径和他们做交易。
这件事情可以解释，但是这东西还是让萧雪满意想不到。
“你刚刚还和我说不要小题大做，现在反倒自己这样？”萧雪满有点哭笑不得，“你交换了什么？望天仙门的宗门利益吗？”
“自然不是，不过也是和妖族交流那些事，若没有这件事，我和沈观也是这么打算的，”秦楼道，“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牺牲宗门利益，我是望天仙门的宗主，不会牺牲大家利益的。真的，沈观也知道的，雪满，你不信可以去问。”
但不管他怎么说，萧雪满把回灵符拿出来还给了他。
“我不能收这个，”萧雪满道，“秦楼，你拿回去。”
这东西在萧雪满看来都算十分珍贵的。
秦楼不收，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自己刚刚说的，结果不让我做，你自己做了是吗？”萧雪满看到他的动作，板起来脸来，“炼药师协会复杂，妖族联盟就不复杂？秦楼！你是不是又打算自作主张！”
“这两个事情怎么能一样呢？”秦楼还在努力解释，但声音越来越小，“我管着整个宗门，做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宗门和宗门之间的交易，这很正常，但现在你只有一个人，还带着小晚，我……”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势，”萧雪满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也强势了起来，“秦楼，过来，把这个拿回去。”
秦楼现如今又不敢不听他的，再怎么不情愿，在萧雪满的眼神下面，他也无法说“不”。
“……我就是想给你做些事情而已，”他低着头，不情不愿地拿着萧雪满递回来的汇灵符，“我们是朋友，雪满，我只是想为你做一些事情。”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萧雪满在心里叹了一声，晃了晃手上的点心，道：“这个就够了。”
那怎么能算够了呢？
秦楼在心里悄悄反驳。
点心的事情是他答应南安的，是南安交代给他，那是必须做的事情，都不能算是一种帮助，他想要对萧雪满好，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雪满还是不肯接受。
他那时候收到雪满送给自己的丹药，不知道有多开心，甚至现在想起来，都感觉一股欢喜涌上心头。
秦楼如今真没有那么强的目的性，不是说他觉得给了这个汇灵符，雪满就有可能对自己的态度好一些或是两个人再有什么可能，他就是想把自己那一时间的高兴也叫雪满知道。
但是他不肯收。
萧雪满看着秦楼拿着那块汇灵符，沮丧低沉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还给他什么东西，像是抢走他什么东西一样。
“你不用这样，炼丹这件事我做习惯了，且你的伤一部分因为我一部分因为小晚，我也只是回报而已，”萧雪满声音也稍微软了一点，道，“你接受就好了，不必再多做什么。”
秦楼手里还拿着那个汇灵符，萧雪满在他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迷茫和委屈。
“妖族那边真的是自愿的，”他继续小声地解释，“这东西虽然说珍贵，但是也只有九星炼药师才用得上，其他炼药师用这个也是大材小用，妖族联盟这东西一直用不出去，他们和宗蔓罗关系也不好，便只剩下你和宿酩酩可能用得上，这东西他们除了交换给我，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回去吧，”萧雪满即使听了这个，也不想再对这件事就再说什么，“秦楼，我真的不能收。”
他转身走了，秦楼被他抛在原地，拿着那个汇灵符，站在那里愣了很久，直到萧雪满离开，背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低着头离开。
萧雪满拎着那一匣子点心，其实心里也很不平静，他本来今天应该去评委下榻处和大家见个面，等了解了今天五人赛那边的情况之后，知道比赛平稳进行，他看了看天色，又往竞技场的客房方向去了。
这个点了，小晚和云融应该休息了吧？
他们最近又要参加两人赛，重新忙碌起来，萧雪满本来只是想去看一眼儿子，谁知道就在门口，他遇见了一个人。
紫云麟猫的族长云衡，就是云融的父亲，萧雪满先前认识的。
他和云融虽然是父子，但是长得一点也不像，云融长得像个女孩子，萧雪满头一次见他的时候都不敢认性别，但云衡长得很硬朗，依旧像之前那样沉默寡言。
他也看到萧雪满了，倒是没有惊讶，像是预料到了，走上前来，打了个招呼。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萧雪满问道，“来看云融？”
他还以为云衡的教育方式就是放养，自云融和小晚相交以来，他应该是知道的，但也没收到他的什么反应和信息，云融这么久也不回去，他也随意，好似特别放心，现在蓝海竞技都开始好一段时间了，他这个时候才来。
“嗯，”云衡点了点头，“也不仅仅是。”
“孩子们都睡了吗？”
“睡了，”云衡道，“刚刚睡下，今天有比赛，他们就都休息了。我出来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本来想是去找你，但没想到你会回来。”
萧雪满闻言，手脚便更轻了一些。
他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不打扰孩子们一点，萧晚已经休息了，他就想过去看一眼。
自家儿子看起来乖乖的，云融的床就在另一边，云衡低头看着他，眼神也不禁柔软了许多。
两个家长看完孩子之后，就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我们那时候分开的时候，也没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萧雪满就叹道，“都有了各自的小孩，而且看着都长大了。”
云衡跟着他往外面走，道：“我知道他去中界，又见到你的事情了，倒不是不关心，只是对你放心。”
萧雪满笑道：“小晚生来也许多坎坷，我也是头一回带小孩，你也没必要这么信赖我。云融有的时候是想你的，你应该时常来看看他。”
云衡摇了摇头：“他以后是紫云麟猫的族长，我族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也知道。虽然现在维持地还好，但也应该时常保持警惕，他需要尽快成长，尽快独立，我这样，是为他好。”
不同的家长有不同的带小孩方式，萧雪满听了这一句，也不会多去质疑云衡什么。
云衡平时话很少的，他很少会说这么长一段话，还会花时间和他解释这么多，他心里对云融的关心可见一斑。
且云融和小晚本来心里已经有了许多计较，小孩子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萧雪满适时换了个话题。
“所以，你这回来是为了什么？”
“一是为了小融，二是为了你。”
“为了我？”
萧雪满一时想不明白。
“秦楼没有和你说吗？那件炼药师汇灵符的事情。”
他问妖族联盟要，除了为了你，或者说除了你能用，我想不到其他人，”云衡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那汇灵符是百余年前，我受妖族联盟的托付从秘境里面找出来的，总共就两块，这事你也知道。虽然是妖族联盟的东西，但毕竟当时是我找出来的，他们给出去的时候，也征求了我的意见。”
云衡自然无意见，他觉得无论多珍贵的东西，只有被使用的那一刻才有意义。
他多说了一些，给萧雪满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
“须臾秘境要开了，时间大概在蓝海竞技之后，我已经嗅到了其中宝藏的气息，”云衡道，“须臾秘境在二重天，妖族的地盘，但他们搞不定，想找人帮忙。”
秘境就是“矿”的升级版，里面产出许多宝贝，但有机遇就有风险，云衡即使能够嗅到宝藏，但是和云融当时找小晚一样，他也需要人帮忙，才能顺利把宝挖出来。
“秦楼答应帮忙，所以是交换。”云衡道，“用那东西换秦楼，妖族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