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他会遵守
两人商议过后，便决定提前带梅可卿去医院检查。
苏远追还把宁琦琦也带上了。
人格分裂属于精神疾病，而这方面的治疗可少不了心理的疏导。
当然，为了降低梅可卿的抗拒，他们自然不会将梅可卿的病情告诉她。
所以，梅可卿很奇怪要提前去医院做检查。
而且，北辰拓还真的陪她来医院了。
她问：“西部会谈不是还没有结束吗？你昨天浪费了一天，今天还打算陪我浪费一天吗？”
北辰拓拉着她的手放在腿上，笑问：“你这是担心我？”
梅可卿有些接不上话，她不过是觉得看病的时候，北辰拓在身边会不自在。
毕竟，就算他不说话，光是坐在那儿，她也会感到压力。
可她没想到，北辰拓能把她的意思扭曲地面目全非。
梅可卿干咳一声，偏过头很生硬转移话题，“琦琦这次怎么也跟去了？”
北辰拓握着她的手不由一紧，不过梅可卿倒没有发现他细微的动作。
他只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下车后你自己去问问她。”
梅可卿点了点头，她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些。
毕竟，宁琦琦常常会因为任务上的一些事情去医院找苏远追。
很快，几人都到了医院。
梅可卿按照往常的那样，躺在病床上。
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觉得特别困。
迷迷糊糊中，听见谁说，“昨晚没休息好吧，那你先放松休息一下吧。”
梅可卿真的睡了过去。
这时，宁琦琦和苏远追交换给了位置。
宁琦琦统共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梅可卿回答：“我不知道。”
第二个问题，“你和梅可卿是什么关系？”
病床上的梅可卿蹙眉，犹豫了半响，才说：“我……是不完整的她。”
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完整？”
这个时候，梅可卿的抗拒已经很明显了，冷汗已经大滴大滴从她的额头滑落。
她的口中还在呢喃，口中反复念叨着一个字。
“疼……”
唇角被她咬出了血痕。
北辰拓忍不住上前，却被一旁的苏远追伸手拦住。
苏远追朝北辰拓摇了摇头。
北辰拓没再上前。
此刻上前打扰，谁都不知道会对梅可卿造成什么伤害。
可他望向梅可卿的担忧视线却浓烈如火。
他拽紧的双拳不知道是为了克制自己不再上前，还是在气此刻无能为力的自己。
梅可卿的情况已经无法继续，宁琦琦只好停了下来。
“想不出来就别再想了，这不过是一场梦，睡去吧，不要难过，不想其它，你就是你，独特的你。”
在宁琦琦的暗示下，配合着舒缓的音乐，梅可卿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
可她在睡去之前呢喃的自嘲，谁都听的清晰。
她说：“不完整的我，没有人期待，不应该存在……”
“找回记忆。”
“把她还给他。”
瞧着像是似是而非的胡话。
可北辰拓却听得明白。
就算是不愿意承认，北辰拓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失去记忆的梅可卿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虞夫人”。
北辰拓温柔地替她擦掉汗和泪，又为她盖上薄毯，这才转身离开。
三人在外间沉默了一阵。
苏远追率先打破沉寂：“你是怎么认为的，说说看？”
宁琦琦接话，“你们也听到了可卿姐潜意识里对自己的称呼了，这个分裂出来的人格已经有了自我意识雏形。”
苏远追点了点头，说：“我很早之前就有了疑惑，这位确实和你们曾经描述的那位虞夫人区别很大，但那时我也没有往人格分裂这方面想，直到昨天才觉察不对劲。”
苏远追隐晦的往北辰拓那边望了一眼，按理说，北辰拓是对梅可卿最熟悉的人，可一向敏锐的他从来没有提过此事，这不得不让苏远追多想。
此刻，北辰拓却是一脸平静，那深幽的眼眸半遮着，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苏远追收回打量，继续说：“还有一点我觉得奇怪，据我所知，衍生出来的人格相对主人格来说更加具有攻击性，所以，他们一般都希望代替或者压制主人格，可我瞧着，可卿师妹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宁琦琦点头，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半响之后，她又补充了句：“我想着可能是因为这个第二人格还没有完全成型，所以不具有攻击性。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这第二人格好像也不坏？”
可苏远追却摇头说：“未必，按照上次检查结果来看，可卿师妹头颅里的淤血已经被清除了，可她现在还是没有记忆。”
宁琦琦沉默了半响，才犹豫着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格有可能本质上在抗拒恢复记忆？”
还没等苏远追回答，宁琦琦又立即反驳：“可从我的接触来看，这个人格的可卿姐很单纯，你的那些阴谋论我总觉得不搭，再说，虽然残血清除，可修复还是要时间的啊。”
苏远追没有跟宁琦琦争论下去，而是说：“北辰拓你怎么看？”
北辰拓搭在腿上的手原本有一下没一下轻点，闻言，手才停了下来。
只是，脑海里那流动的画面却没有停下来。
怪不得，她曾经会反复问他，希不希望她恢复记忆。
原来，她是害怕被厌弃。
他的小傻瓜啊，不知道在他这里，她只是她吗？
无论是什么样的她，他都愿意接受。
不会因为她的软弱嫌弃，也不会因为她的强势而厌恶。
于是，北辰拓回答：“她想什么时候记起来，那就什么时候记起来。”
也就是说，他不在乎梅可卿人格分裂。
苏远追愣了下，他以为北辰拓会理性选择。
他有些失望的望着北辰拓，带着不赞同提示：“北辰拓，你可想清楚了，就算此人格很温顺，但她终究是被分裂出来的，说难听点，这是一种精神疾病。”
苏远追这话有点难听，但却是事实。
他对待自己病人向来负责。
北辰拓没在意苏远追语调里的责备，只望向房间的门说了句，“我答应了她，不再逼她。”
所以，哪怕她不记得了，他也会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