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怼人于无形

  最后到用素斋的时候,老夫人都没机会和李韶华多说什么。
  没办法,晚辈孝顺长辈自然是要孝顺的,但是晚辈之间互动,也是需要的。
  李韶华一边咬着糕点,一边发现六哥的新优点:“六哥,我发现,不想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你是最好的选择啊。”
  已经抢了李韶华一半点心的李贤安,一脸懵逼:“五妹,你在说什么?”
  李韶华眉开眼笑:“没什么,就是出来一天想家了。”
  转日,从元山寺离开。
  李韶华和老夫人一辆马车。
  将将上马车,便听老夫人对着伺候的画眉说着话:“诗婉到底年幼,犯错再所难免,应该好好教导才是……”
  李韶华顿了顿,由着翠屏扶上马车。
  老夫人看到李韶华,一脸慈和:“华姐儿昨晚睡的可好?”
  “不好,离开家,认床,睡不着觉。”李韶华打了个哈欠,直接吩咐翠微拿来毯子:“祖母,到了马车上我倒是感觉有些困了,我先睡了啊,您也好好休息。”
  老夫人:“……”
  从头至尾。
  老夫人都没寻着和李韶华说话的机会。
  老夫人看着李韶华,看了一会,缓缓对伺候的丫鬟开口:“一段时间不见,韶华的性子变了不少。”
  李韶华听在耳中,压根不理会。
  倒是装睡装到最后,变成了真睡,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累,不过倒是一路睡会了定远侯府。
  下得马车,便见不但母亲等着,七哥也在侯府门前等着,至于余氏和其他人,李韶华直接忽略过去。
  余氏很热情的上前亲自扶着老夫人。
  七哥则是第一时间走到她身旁,对着六哥询问:“这一路,你可将五妹照顾好了。”
  李韶华笑眯眯:“没有,六哥没照顾好我。”
  李贤安:“……”
  苏氏小声的陪着老夫人说了几句,大家这才进定远侯府,不过这次去的是老夫人的院子。
  担心老夫人累着了,送老夫人到院子后,大家便离开了。
  李韶华却是吩咐翠微盯着,果不其然,等翠微回来的时候,便向她禀报:“二夫人是最后一个从老夫人屋里离开的,比我们晚了半个时辰。”
  李韶华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颜色似乎又退了些,吩咐翠屏:“翠屏,再弄些凤仙花汁,明日咱们打扮的好好的,再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
  老夫人回来了,这每日请安的事情,自然也就要恢复了。
  “对了,翠微,你记得盯着我母亲那里什么时候出发,我要同母亲一道去老夫人的院子。”
  这一夜,李韶华睡的不太好,没办法,白天睡的太饱了,以至于晚上睡不着觉,待得能睡着的时候,离起床的时间也不远了。
  如此,李韶华也就放弃继续努力睡觉,收拾利落,去找母亲时,发现母亲已经出发,直接赶老夫人院子。
  进去的时候,便见余氏开口:“娘,我也不是为婉姐儿和诗琴说情,说到底,亲堂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若连走动都不走动了,外人以后得怎么议论五姑娘,不了解情况的,不得说五姑娘厉害,得理不饶人,这对五姑娘以后找人家恐怕也不好。”
  老夫人点头,望向苏氏:“大媳妇,二媳妇说的有理,你是五姑娘的母亲,总不能只想着给她出气,也要为她的前程着想。”
  余氏嘴角勾起。
  李韶华直接一步走进去:“祖母,二婶,你们在说什么,是在逼我娘把李诗婉接回来吗?”
  老夫人:“……”
  余氏:“……”
  李韶华瞪大眼睛:“难道不是?那不会是逼我娘让联合外人算计娘家的李诗琴能随时回府吧?”
  老夫人:“……”
  余氏:“……”
  苏氏一直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眼底微不可查的露出好笑,到底是忍住了。
  李韶华几步走到苏氏身旁:“娘,若真是这样,您可不能同意,做了坏事不需要付出代价,再让她们回来,恐怕更无法无天,指不定下次直接弄出刀子捅我。”
  余氏表情僵住。
  老夫人皱眉:“胡闹,哪里能这么说话的。”
  李韶华摸着指甲:“祖母,真话也不能说吗?。”
  老夫人再次噎住。
  余氏一旁赶忙开口:“韶华,你三堂姐和六堂妹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可知道错了,不是应该内疚,然后好好接受惩罚反省么,怎么可能逃避惩罚?”李韶华一脸讶异。
  余氏也被噎住,好一会才开口:“不是诗婉逃避惩罚,实在是我这个做娘的心疼诗婉,伤在儿身,疼在娘心。”
  “诗婉都知错了,愿意接受惩罚了,你这样的心疼,不是害她吗,反倒叫人觉得她自己想回来,知错不改。”李韶华放下手指。
  屋子内一时静默。
  老夫人抿了口茶,才开口:“一段日子没见五姑娘,五姑娘比以前聪慧伶俐了。”
  李韶华得意:“祖母也这么觉得吗,我最近也觉得自己变聪明了,不但聪明了,还漂亮了。”
  说话间,站起身,转着今日的衣裳:“祖母,您看我这一身衣裳好看吗?都是娘从兰月秀坊订的,我琢磨着只有两套不够换,记得祖母那里有匹特别好的织锦,祖母,能不能给孙女。”
  老夫人噎住。
  苏氏轻轻咳嗽着:“韶华,不得无礼。”
  “和祖母讨点小东西不是正常的事情吗?”李韶华低头:“还是祖母想留给别人,如今在府中嫡出的孙女只有我在。”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眼李韶华:“本想给你当个添妆,如此,便先给吧。”
  李韶华眉开眼笑:“谢谢祖母。”
  余氏气坏了,她早就知道老夫人手里有一匹织锦,还想着以后讨来给李诗婉,却不想李韶华这会开了口。
  李韶华得意的看向余氏,让你想接李诗婉回来。
  她是教训了李诗婉,后续李诗婉如何她也不计较,但问题是,以李诗婉的性格,回来必定会再算计她。
  她可不想前日防贼。
  老夫人被弄走一匹织锦,也没兴趣继续说话,便开口累了,让李韶华和苏氏散了。
  余氏望着苏氏离开,忍不住一脸的着急:“娘,难道婉儿就要一直在庄子里吗,平日里还好说,年节少不了各家走动,到时候大家看不到婉儿,说不得觉得侯府放弃婉儿了,那以后婉儿可怎么办,她如今才十三岁。”
  老夫人一粒粒的数着佛珠串:“说到底,是你没教好孩子,才闹得如此地步。”
  余氏低头:“是媳妇的错,但媳妇真的心疼啊。”
  说到最后,余氏又哭起来:“婉儿被送到庄子上,侯爷又放话不许诗琴以后回府,我这两个孩子,以后可如何是好,娘,她们可是您的嫡亲孙女啊。”
  “好了,别哭了。”老夫人放下佛珠串:“我会再找机会同苏氏说的,一家人,怎么能不和睦,到底是家和万事才能兴。”
  余氏惊喜:“谢谢娘,就担心到时候大嫂还是不同意。”
  “就算不同意,也有旁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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