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你咋那么能呢

  吃了晚饭,向刚连遛狗都不去了,让老金自个去,他在家陪媳妇儿。
  “今天累一天了,又受了伤,还下去干嘛。老金认得路。”
  向刚说着,瞥了眼某条越活越蠢萌的老狗,昔日的军犬王,还能迷路?别笑死人了!
  “我没事啦,一块儿去吧。你看老金,多可怜呀!”盈芳瞅到前爪扒着门可怜兮兮地回头看她的老金,心都酥化了。
  向刚瞪了老金一眼。
  老金看出男主人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让女主人下楼散步了,收回爪子,淡定地下楼了。
  “别担心它了,担心你自己吧。”向刚打横抱起她,放到床上,打来热水给她泡脚。
  盈芳蜷着脚丫子,扬着可怜兮兮的小脸看他:“你也说我受伤了,就不能放我一晚……”
  向刚蹲在脚盆前,试过水温,握着她脚泡在温度恰好的水里,给她按摩脚底穴位。闻言,好笑地抬眼觑她:“我没说不给你放假啊?”
  “那你……”
  “疼么?”他手上略一施力,指腹在几个要穴上按捏,“走一天,给你疏通一下脚底的筋络,有点疼,忍一忍。”
  “你说的担心就这个?”盈芳一脸懵逼。
  “不然你以为呢?”男人眉梢一挑。
  盈芳羞得满面通红,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媳妇儿,你太可爱了。”男人爽朗笑出了声。
  给她按摩完脚底,水温也凉下来了,拿来晒干的擦脚布,裹住她晶莹玉润的小足,仔细擦干,塞进被窝。
  “夜里凉,别把脚伸出来。”说完,弯腰端起脚盆去盥洗室,顺便在那冲了个凉才回来。
  钻进被我,搂着媳妇儿拍了拍:“睡吧,今晚放你假。”
  盈芳的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
  翻了个身,面朝大衣橱,背对他侧躺。
  向刚跟着侧身,长臂一勾,将人圈在怀里:“睡吧。”
  盈芳在他安抚似的轻拍下,眼皮子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一半做起光怪陆离的梦。
  先是极北地宫荒乱出逃,接着画面一转,睁开眼便是热浪翻滚的雁栖公社。
  她在卫生院跟着师傅学医,许丹在一旁不断地插嘴打断:“舒盈芳,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一个种地的,来什么卫生院?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来跟我抢饭碗的?”
  下一秒,许丹手里握着一把镰刀,恶狠狠地朝着盈芳比划:“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在雁栖公社好好的!要不是你,我何至于离乡背井,还被坏人拐骗……我的一辈子都毁了,你也别想好过!我要毁了你——毁了你——啊——”
  一声“砰”响,两辆卡车相撞,有人飞出驾驶室,触目惊心的血,成片成片在地上开出鲜艳的曼珠沙华。
  不远处,有道声音不断在喊:“我是冤死的——我是冤死的——”
  死者的家属看不清脸,却围着她讨命。
  “对不起……对不起……”
  盈芳掩面痛哭——为那个无辜的亡灵。
  “不哭,没事了。”向刚拿绞干的湿毛巾,轻轻掖着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着,“有我呢,别怕!”
  盈芳睁开酸涩的眼,只见男人背心、裤衩,毫无形象地匍匐在床上,正给她擦脸,动作轻柔的仿佛羽毛在脸上轻刷。
  “醒了?做噩梦了吧?没事了,别怕。”向刚见她醒了,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而后手里的毛巾一抛,吹熄油灯,钻到被窝里,打了哈欠,搂着她一下一下地顺着她背,“睡吧,早着呢,才后半夜。”
  “怎么不拉电灯?油灯不是在饭厅吗?”盈芳埋在他胸口闷声问了句。
  “电灯光太刺眼,你突然醒来受不了。”男人顺嘴解释了一句,隔着被子拍了一下她的翘臀,“快睡,折腾我老半宿。不想睡,我要拉你做运动了。”
  盈芳被他逗笑了。心忖这家伙咋就那么能呢,动不动往那方面掰扯。
  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一点不重,挠痒痒似的。
  男人一个翻身,压上她:“坏丫头,就知道撩拨我。一晚上蹬腿、蹬被子的,挑起我几次火?这下由不得你了……”
  盈芳举手表示投降也无济于事了。被他拉着激战小半宿,到早上的时候疲惫的眼皮子还在打架,裹着被子怎么都不想起床。
  男人捡起被她踢到地上的枕头,焖好米粥,扒了早饭,精神气爽地出门了。
  跨上自行车,先拐了趟学校。
  他没找盈芳班的班主任,直接找的校长。
  早先办理借读时,接待他的就是校长,因此见面也没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
  校长二话不说允了假,还说只管安心养伤,回来后,会安排老师给她补课的。
  向刚放心了,回部队后着手处理另一桩事。
  许丹害他媳妇儿差点丧身于车轮之下,别想几年牢糊弄过去。
  往宁和县革委拨了个电话,要那边把许丹的案底寄过来。
  然后请了个假。
  媳妇儿昨晚上的状态,可不太好。
  当然,他指的是她做噩梦时,而不是噩梦醒来和他颠鸾倒凤。后者的状态,他瞧着倒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向营长暗搓搓地在心里笑了一声,随即脸一肃,对前来集合的王富强和孟柏林说:“今天仍然照既定计划继续训练。我有事不在营里,有什么紧要事就去大院找我。”
  说完,自行车一推,去食堂看有啥媳妇儿喜欢吃的小菜。
  酱菜酱瓜一类的一律略过,最后买了份香椿拌豆腐、两份萝卜丝鸡蛋饼,打包走人。
  “好好的怎么请假了?家里出啥事了?还是说,家有喜事?嫂子有了?”
  目送着向营长踩着自行车离开,孟柏林挠着头有点想不明白。
  王富强昨晚回去很晚了,但媳妇儿还坚守着没睡,拉着他说了一通白天的事才呼呼睡去,因此多少猜到一些,多半是和昨天的事有关。掸了掸手里的帽子,戴端正后,慢悠悠地说:“行了,营长家里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干啥?要真有了,营长的还能板着脸?”
  “……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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