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这位侯爷其实人蛮好的

  陆菀突然又不想说了,因觉得这事,实在不该去找沈冽的。她与沈冽之间这点关系实在是尴尬。不,其实她和沈冽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道,“算了算了,我另外想办法。”
  说完,便打算要走。
  沈冽突然问道,“与诰命有关?”
  陆菀颇为惊讶。
  沈冽道,“方才皇上提及诰命一事,便见你欲言又止。”
  陆菀颇为惊讶沈冽观察如此细致。
  既然沈冽提及了,陆菀便道,“的确是因为此事。我其实无心于什么诰命不诰命的,反倒是我二姐,更需要这个。但皇帝舅舅开了口,我也不好当面拒绝。只我日后也没多少进宫面圣的机会,所以……”
  “我来办。”
  “嗯?”
  沈冽道,“你既不便说,由我来说。”
  陆菀本就是这个意思。因沈冽和王允都是简在帝心之人,这件事,沈冽去说,肯定能成。陆菀不过是犹豫该不该找沈冽帮这个忙,谁知道沈冽当场就应下了。
  陆菀沉吟了一下,福了福身子,道,“那便多谢了。”
  陆菀重新上了马车。
  沈冽却没立刻上马,而是朝着马车的方向望着。
  不一会儿,王允策马回来,他道,“哥,少夫人找你办得事是不是和诰命有关?”
  王允的脑子就是转得快,他这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是吹牛的。
  沈冽嗯了一声,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
  王允道,“嗐,皇上也是的,好端端的提什么诰命?这不是给少夫人上个紧箍咒么?现在这情形,少夫人和高辙能不能过下去还是个问题呢。”
  又挑眉看着沈冽道,“所以,哥,你肯定答应了吧?”
  “嗯。她想替她姐姐求这个诰命。”
  王允道,“都一样。关键哥得给她捣了,也是为了哥好。”
  沈冽睨了他一眼,翻身上马。
  王允忙跟上,这一跟,直接跟到了侯府门口。
  下了马,王允道,“那蚕丝我已经寻好了,你让做琴的师父瞧瞧哪种更好?”
  沈冽将马交给了下人,马鞭甩过去,道,“蚕丝给我就行。”
  王允跟着走进去,道,“师父找好了吗?若没有,我替你去找找。京都城内有名的师父也就这么几位。”
  沈冽没接话。
  等进了院子,沈冽将外袍脱了,握了握手腕,便进了一边的屋子。
  原本那是间空屋子,平日里放些杂物的。因侯府人丁少,这种屋子也很常见。
  可沈冽却开了锁才进去的,王允闻出猫腻,跟了进去。
  这一跟,不由大吃一惊,看着那被刨了一些的红衫木,王允吃惊道,“哥,你这是准备自己做琴?”
  沈冽看他一眼,道,“以前便做过些木工活,不是什么难事。”
  王允起哄道,“哥你这么厉害,我那还缺把椅子,哥也给我……”
  沈冽凉凉看他一眼,道,“一边去。”
  王允愤愤,“哥,你真偏心。”
  沈冽不置可否,嘴唇微勾。
  ——
  陆菀和陆绯回了府,待要各自回院里的时候,陆菀还是忍不住道,“二姐,那事情我会拒了的,本该是你的。”
  陆绯却道,“哪有什么该不该的,各凭本事罢了。陆菀,我没你有本事。”
  这话不知道是在骂她,还是在夸她。因自小到大,陆绯就是这么和她说话的。
  陆菀也不多说了,回了房里。
  徐妈妈给她盛了燕窝粥,陆菀一口气喝下,又道,“再弄些别的来,这个不压饿。”
  徐妈妈被她逗笑了,叫星辰去准备了,问道,“这是怎么了?进宫一趟,什么也没吃?”
  陆菀道,“别提了,皇后险些出了事,好在是稳住了。若不然,我们几个怕是都得问罪了。”
  她现在想想,的确还是有点紧张。一国皇后若是龙嗣出了问题,他们几个没事也得有事。
  陆菀把事情简单的和徐妈妈说了,忍不住夸自己,“我那时候真是冷静,竟能把事情都安排妥当。我又没怀过孩子,竟这般仔细。想想都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徐妈妈看她那样子,忍不住道,“小姐就是聪明。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了。”
  陆菀道,“下次我可不愿再去了。出一点事都不得了。”
  徐妈妈点头,“与皇后娘娘本就没有多少来往,这次也不过是皇上提议,日后许是会少了。”
  陆菀点头,又与徐妈妈说了诰命一事,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通。
  徐妈妈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陆菀道,“是啊,二姐想求,没求到。我根本不稀罕的东西,皇帝舅舅又要给,可把我烦死了。我瞧着二姐大约生气了,因我去时,还答应帮她的。”
  徐妈妈道,“诰命这东西也不是你封的,二小姐真要没有,也不是小姐你的错,可别把东西往身上揽。”
  陆菀点头,道,“我知道。沈,侯爷答应替我说一说。”
  “侯爷?就那位杀名在外,刀尖子上舔血的定北侯?”
  看徐妈妈有些吃惊害怕的样子,陆菀噗嗤一笑,道,“妈妈也有怕的人么?他又不会吃人,也不会好端端的就杀人。”
  徐妈妈道,“上次在府上远远瞧见过,怪吓人的。不过你说侯爷会帮你?小姐去求他了?”
  陆菀想了一下,道,“也算不上求。总之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位侯爷,其实蛮好的。”
  徐妈妈记得先前陆菀对这个定北侯颇有微词,今日竟说起他的好话来了。
  趁着星辰和芍药不在,便问道,“小姐对这位侯爷有好感?”
  陆菀先是想点头,可一想,徐妈妈话里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陆菀忙道,“妈妈说什么呢?我还有婚约在身,岂能对旁的男子有好感?何况,这沈冽就是一个莽夫,我才瞧不上他呢。”
  徐妈妈安心些,又道,“没有便好。便是日后与姑爷和离了,像定北侯这样的人,咱们也得远着些,否则是是非非不会断的。”
  陆菀道,“这定北侯不是没复杂的背景吗?上次水患一事,皇帝舅舅是刻意叫他去的。因他唯一的背景就是舅舅,由他出面,便不怕这里头有什么肮脏交易。”
  徐妈妈道,“背景是皇上,便是最大的是非了。想想今日皇后一事,再想想皇上的眼睛是看着定北侯的。”
  陆菀恍然,一笑,“妈妈说得对,是我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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