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本质不同
青楼向来是个神奇的场所,很多江湖人都喜欢逛青楼,而青楼也并非全都是出卖色相,也有清雅之人,卖艺不卖身。各处窑姐们也全是热情相待,也有那冷漠自傲之人。
不过说到底,都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便也处处脂粉留香。
人总是很奇怪的,先前还马不停蹄四处奔波,忽而又流连烟花之地,不愿离去。烟花巷里的姑娘们,各个也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哪个有银子,哪个是穷把式,打眼一瞧便心知肚明。
有那么一些江湖人,总喜欢出入烟花柳巷,或是为了寻欢,或是为了打探消息。前者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后者绞尽脑汁,只为探听一些秘闻。
这些个姑娘们,也习惯了对着各型各色的人欢笑,这一笑,很有可能得到一笔赏钱,但也有可能会换回一顿训斥又或一个巴掌。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生来喜欢寻花问柳,也总能轻易的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林羡鱼不是这种人,但他行走江湖,又在伏魔司多年,出入烟花柳巷的次数也不少。
这青楼之中那些个姑娘们总也站在门楼两侧,甩动着手中的丝帕来招揽客人,她们笑起来的时候如春风拂面。可林羡鱼知道,那些个好姑娘是绝不会站在这里的。
邢罹没有去过青楼,这并不奇怪。他生来便被云集门众人捧在手心上,又有霍白薰这位红颜知己,这天下再也无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紫羽身为墨氏一族的少主,又是个极爱与人比较美貌的人,当然去过很多次青楼。他与邢罹不同,若说邢罹是那种一看就知是个正人君子,那紫羽便是带着点痞气,往那一站总也让人能瞧见四个字——风流倜傥。
十二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常去青楼寻欢作乐的人。他本就生得俊美,总也喜欢笑,笑的时候总没个正经。这样的人,若入了青楼,自是如鱼得水能应付自如。
林羡鱼去青楼是为查案,也未曾像他人那般好好的逛过青楼。
四人到了青楼门口,就看到那些个姑娘们花枝招展地伸着白玉似的胳膊,晃着手中的绣帕,又或执着团扇掩面,声音嗔嗲,听得人骨头都酥软了。
这春雨楼的设计极为巧妙,站在门口处,丝毫听不到里面的莺歌燕语。林羡鱼往里瞧了眼,就见门口处置着两扇屏风。
有人迎了上来,将四人带入了屋中。林羡鱼会心一笑,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子塞入了龟奴手中,朝他摆了摆手,“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这话音方落,谁知就有姑娘围了上来。一个个盯着四人瞧,语笑嫣然间,只三两句话,那邢罹脸皮就红了,连忙往林羡鱼身后挪了去。
林羡鱼伸手隔开那女子柔软的手臂,一脸淡定,目光从身侧的女子身上扫过,笑道:“姑娘们莫要闹我这兄弟,他脸皮薄。”
说着,林羡鱼笑眯眯地看着其中一女子,挑眉道:“若是诸位姑娘有意,稍后可来我等的屋中,陪我兄弟几人饮一杯。”
言罢,林羡鱼朝众人招呼了一声,随着那龟奴往楼上走去。那龟奴也是个聪慧的,看几人身上的衣衫不凡,各个清风霁月言谈不俗,便也给他们安排了一处极为清净的雅间。
四人入了屋中,邢罹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直拿着帕子去擦手上落下的脂粉。十二则十分好奇地四处张望,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紫羽一脸淡然斜斜地倚在榻上,乌黑的发丝随意落下,身上的绯衣衬得他身上线条十分迷人。林羡鱼端着刚送上来的酒,眼睛余光落在了别处。
这才坐下还没一会,就见一风韵犹存的妇人带着一群姑娘乌泱泱地进了屋子。那些个姑娘们瞧了一眼屋内四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十二和林羡鱼身上。
四人各有特色,邢罹沉着脸气场太强,紫羽一瞧便是风月场的老手。这十二嘛,一张娃娃脸笑嘻嘻的,林羡鱼眉眼弯弯,也就这两人比较好相处了。
姑娘们一个个捏着帕子掩嘴偷笑,在四人身上瞄来瞄去。不等林羡鱼说话,已有人扑了过来,顿时林羡鱼和十二就被围在了中间。
邢罹身形一闪,躲在屋子一角目瞪口呆的看着林羡鱼和十二,紫羽则是一脸气闷,就见他把酒盏重重往桌上一放,沉眉道:“小爷我没有他俩好看?”
一听这话,围着十二和林羡鱼的姑娘们纷纷回头,一两个捂住嘴巴,看着面有怒色的红衣男子,胸口噗通噗通的跳着。
紫羽见她们这反应,登时笑了起来,朝众女子招了招手,笑眯眯道:“果然么,还是我比较好看。”说着,从怀中掏出荷包,拿出碎银子一个个往姑娘们手里塞。
林羡鱼和十二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扶额。
紫羽散完了银子,张开双臂往身边的两个姑娘肩上一搭,瞥了一眼林羡鱼三人,得意洋洋笑道:“今夜陪好了小爷,赏钱有的是。”
那几个姑娘都是个精明的,见林羡鱼几人不说话,这红衣男子又这般热情,料定他们不是普通的嫖客,便也不敢再去打扰林羡鱼三人。
终于得了清净,林羡鱼拽住十二的胳膊,低声问他那黑衣人来的是春雨楼的哪间屋子。十二眨了眨眼睛,扭头向屋外看了去,随手一指。
他指的那间屋子就在他们的雅间正对面,屋门旁挂着一束海棠花,海棠花下有一张木牌,上面写着:绿漪。
林羡鱼摸了摸下巴,眼眸一转向其中一姑娘问道:“这位姐姐,不知道这春雨楼里哪位姑娘琴技较好?可否请来抚琴一曲。”话罢,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到那姑娘的手中。
那姑娘得了银子自然欢喜,玉指一指,笑盈盈道:“若说春雨楼中琴技最好的,自然是绿竹姐姐,舞技最好的便是绿漪姐姐。不知公子可是要请两位姐姐过来?”
林羡鱼思索了下,朗声笑道:“这是当然。”
那姑娘起了身,拂了拂衣衫的褶皱便出门往对面去了。这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就遇到了老鸨。她将林羡鱼的意思与老鸨一说,老鸨顿时蹙起了眉头。
她抬头看了眼林羡鱼等人的雅间,又回头去瞧那边绿漪的屋子,末了拽着那姑娘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绿漪这两日房中都有客,你去回绝了那几位公子。”
姑娘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为难。屋内的四位公子一看都不好惹,老鸨自己不愿意去做这恶人,倒让自己去。“妈妈自个与那公子说去。”说着一跺脚,转身往回走。
老鸨见她这样连忙上前两步,拽住她的手腕,把方才林羡鱼给的那银子塞到了她手中,低声道:“绿漪房中有客,你既得了银子,又刚好能在人前露两手,你生气作甚?”
姑娘听闻这话登时有些恼了,斜了老鸨一眼,冷哼一声,“妈妈这话敢去绿漪面前说吗?罢了罢了,我去打发了就是。”
老鸨面露尴尬,回头看了眼绿漪的屋门,摇头叹了口气,往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