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主动出击

  林羡鱼盘腿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中。秦无雁和柳潇湘三人去过一处宅子,格局与微雨山庄极为相似,而白霈暂住于那儿。那个地方距离黄县约莫三十里。玄羽卫中埋伏的地方,也是在去往那宅子的方向。
  如果,玄羽卫没有听错,那乱葬岗下应该是有地道。这地道通往何处不得而知,可有一点很确定,这地道绝非那么简单。当年黄县人口数万,一夕之间消失,本就是个诡异的事情。如果那乱葬岗的尸骨不是自然死亡,那么很有可能是被谋杀。
  当年藏宝案之后,黄县这个地方几乎从地图上消失。失踪的不止前任伏魔司掌首裴灿,还有黄县的百姓。现在看来,这地方隐藏的秘密可不止一个黄泉宫和那批财宝。
  思来想去,林羡鱼将所有人唤了进来,折了根树枝,在地上一边划着,一边向众人说道:“阿薰和安亭带沉渊楼的人去乱葬岗。我和无雁以及追月带人去那山庄。”他抬头看向秦无缺和柳潇湘,“你们二人和紫羽留在此处,留意他人的动向,莫要轻易出手,待我们回来再说。”
  黄泉宫的入口就在祠堂中,这件事情除了黄泉宫的人之外,现在知道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人。沐风那些人目前绝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昨夜也不会演那么一出戏。江潮生始终是个迷,白霈断然是和黄泉宫有关系的,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必然会留下线索。
  林羡鱼将秦无缺和柳潇湘以及紫羽三人留在此处,其实也有别的用意。秦无缺和柳潇湘功夫自然不差,紫羽看似心不在焉,可他心思细腻。有这二人和潇湘楼的人打掩护,再将十二和白衣留在此处,紫羽便可以去那小院中探探黄泉宫的入口。
  他一点都不担心沐风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又或者黄泉宫的人忽然偷袭。毕竟,这些人谋算了这么久,又故意将线索放给了他们,势必会一劳永逸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若这个时候出手,只会让自己出看出他们的破绽在何处。就算他们此时动手,也不必担心这几人的安危,秦思雨和柳星沉肯定就在附近。
  昨夜发现异常的时候,林羡鱼去了那边山头,那时候他就觉察到远处山洞里的灯火和秦思雨以及柳星沉的气息。这二人没有动,却也印证了那场偷袭是假。
  思索至此,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林羡鱼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手中的地图,将其中的结构熟记于心,挑眉向紫羽说道:“交给你一件事。”
  紫羽皱眉,见他把地图递到了自己眼前,忽而就明白了,笑嘻嘻道:“你这是要让那些人为了这地图,自己内斗?”说着话,却还是将地图接了过去。
  林羡鱼眉头一动,笑眯眯道:“既然都是为了黄泉宫而来,自然没有咱们一家独大的道理。我伏魔司是属于东岳的,又怎么能去给他们趟雷?”
  众人心中明了,都笑了起来。这紫羽要是将地图散了出去,且不说黄泉宫和沐风那些人会不会着急,就聚集到此的那些江湖人,势必会为了能早他一步找到财宝而行动。至于那些人的生死,林羡鱼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只不过有这些人捣乱,他们行事却也会方便很多。
  林羡鱼抬头看向了屋外。风雪仍旧未停,玄羽卫等人也已从屋顶上下来,藏在院子的各处,也有人站在廊下,正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思索这场风雪何时可以停歇。天已经大亮,对面屋檐上结了冰柱,晶莹剔透,闪着微光。
  到黄县不过一夜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曼珠沙华出现的之后,林羡鱼曾想过会不会有人混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可排查之后,并没有发现异处,倒也让他放心不少。
  匆匆吃了些东西果腹,林羡鱼和秦无雁以及柳追月带着五名玄羽卫和五名沉渊楼的人急急出了祠堂,冒着风雪朝三十里外的山庄奔去。他们走的不是入黄县的那条路,而是翻山越岭,躲过了他人的耳目。
  黄县外的一处小城中,江南城坐在窗前,微微阖着双眸。茶盏中的茶早已凉透,曲长亭手撑着下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却始终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江南城缓缓睁开了眼眸,声音幽幽,“长亭,你说阿羡和我师兄……他们是故意支开我的是不是?总觉得他们知道的事情比我多。”
  曲长亭微微动了下身子,撇撇嘴,心中暗道:那可不。可这话他不敢说。林羡鱼既然有意隐瞒,看来这事情和江家也有这莫大的关系,江潮音的死未必就是为情所困郁郁而终。林羡鱼让人去请江伯父的事,他早就得到了线索,但也压了下来。
  见曲长亭不说话,江南城看向了他,双眼中有一丝审视。“你也有事瞒着我?”说完,他声音冷了几分,“你们都说我性格鲁莽,可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我又怎么会只顾自己感受?这件事情,牵扯的何止是我江家。十大家族几乎占了东岳大半的财富,若是此次都卷入案中,到时候麻烦的是阿羡和柳渊……”
  曲长亭抿了抿嘴唇,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奇怪地看着江南城。按说,江南城很少和自己这般说话,可今日他却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个明白,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论起来,江南城的性子并不算鲁莽,只能说因有江家和沉渊楼,还有凤归云以及柳追月护着,他向来嫉恶如仇,将所有的情绪和好恶都表现的很明显,不似他人那般隐藏的很深。
  曲长亭思忖了下,忽然起了身跑到江南城伸手,伸手按着他的肩膀,使劲的揉着,笑眯眯道:“师父才不是那种鲁莽的人。阿羡哥哥和追月哥哥也是为你好,你爹……呃……”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受伤动作一滞,慌忙闭嘴。
  江南城皱眉,反手抓住他的腕子,声音沉沉道:“我爹?我爹怎么?”问完,他一思索便又急道:“该不会是阿羡派人去请我爹到黄县去了?”
  他一连串的问题,曲长亭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瞒不下去了,便将林羡鱼他们的打算与江南城细细说了下,末了摊手道:“不是我不想说,是阿羡哥哥特别嘱咐过的。还有啊,江伯父应该今日午时就回到黄县了。我听属下说,他听到是为了当年黄县之事,似乎还着急上火了。”
  江南城闻言顿时愣住了,末了,紧紧抓着曲长亭的肩膀,沉眉,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胆子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我都敢隐瞒!”
  曲长亭的肩膀被他捏地生疼,连忙求饶道:“师父我错了。我说,我都说。”他一边求饶,一边去掰扯江南城的手,脚下一错借力滑了出去,落在了墙角一脸幽怨地看着江南城,吸着鼻子说道:“师父,咱们可先说好,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更不能动手!”
  江南城这会心中焦急,点了点头,应声道:“好,你说,我绝对不动手。”
  曲长亭长长舒了一口气,指着那边的凳子,示意江南城先坐下,自己又乖巧地走了过去,给他添了一杯热茶,这才将江家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下。
  林羡鱼派人前往江家请江南城的父亲,这本也是好意。可当时林羡鱼并没有想到江家和当年那笔财宝有关系,可是,江父见是玄羽卫来请,竟着急上火当场吐血。
  江南城的母亲已经离世多年,如今照料江父的是江家的续房,一个姓顾的小娘子。这小娘子和江南城并不亲近,但对江父却也是真心实意,见如此状况,便命人去为江父收拾形状,打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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