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暗藏玄机

  南疆武林和中原武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毒圣苍术当年入中原是受他人挑唆。论起来,苍术和阴月教也有着莫大的牵连。苍术和阴月教应是同出一脉,苍术天赋好,一身毒术出神入化。阴月教则是已巫术著称,而他们的教主和大祭司最擅长的便是蛊毒和巫术。
  终于,三人落在了微雨山庄的门口。卢宴亭向四周望去,这微雨山庄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三面皆是断崖,唯有一条路可至山顶。上山来的这一路上,他觉察到沿途有无数的暗哨,且此处设有无数阵法和机关。阵法环环相扣,只要触碰一处,必然会引得整座山上的机关开启,想要逃那是插翅难飞。
  卢宴亭暗暗叹气,这样易守难攻的地方,比起连个山门都没有的临渊山庄,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先前的时候,卢宴亭和林羡鱼两人淘气,总也会从山庄溜出去玩,因为这事情问过秦无垢和顾臻,为何临渊山庄中只有他们四人和五个下人,不像别的庄园会暗中设那么多的机关来防人偷袭。
  秦无垢和顾臻两人当时笑得前俯后仰,异口同声说道:“就凭我们二人的功夫,有谁敢来这儿撒野?弄那些个劳什子做什么,你们俩想要下山就下山,我们才不拦着你。”
  后来,卢宴亭和林羡鱼将这话说给柳渊听,柳渊笑得全身颤抖。秦无垢和顾臻的话并没有错,纵观东岳江湖,又有谁敢去闯临渊山庄?这江湖上的人大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就算有人对他们有心思,可恐怕是这江湖上的高手齐聚一处,也未必能挡得住他们十招。这种不划算的事情,他们可不会去做。
  卢宴亭仔细琢磨着,就听到院内传来了脚步声,一声爽朗的笑过后,一三十余岁的男子携着一位满头蓝发的金瞳妇人出现在了院门口。这男子气宇轩昂,一身衣衫裁剪得体,十分儒雅。女子肤色雪白,蓝发绾起簪着根金簪,额间点朱砂,微微笑着朝卢宴亭颌首。
  这二人不用猜,便是微雨山庄的庄主薛锦之和其夫人金瞳。
  卢宴亭微微俯身,朝二人施礼道:“临渊山庄卢宴亭见过薛庄主,薛夫人。”
  薛锦之上前一步扶住卢宴亭的胳膊,朗声笑道:“卢公子不必如此多礼,不知两位老神仙近来可好?我有好些日子未出薛公岭,都已不知江湖中事了。”言罢,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却又言道:“本听闻林掌首至汾阳城查案,这才让阿五和阿七下山去迎,不想这消息有误,倒是迎来了卢公子,却也是我微雨山庄之幸事。卢公子既然来了,那便多留几日吧。”
  卢宴亭听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眼间闪过一丝异色,扭头瞧了眼跟在身后的阿五和阿七,心中不由得暗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薛锦之的性子倒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难应付,听他说话也毫不掩饰,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虚礼。也难怪,这阿五和阿七如此单纯了。
  进了山庄之中,卢宴亭这才明白为何山庄会取这个名字。这山庄内有一大片的空地,栽满了杏树,微雨山庄的院墙都较低,虽然三面都是断崖,但上来的那面山坡上,种满了杏树和桃树,与这山庄中的杏树连成了一片,此刻开的正盛。粉白之间,如同锦霞,香气浮动。若是雨天,站在廊下又或湖心亭,吹着笛子,那便真应了那句诗。——“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入庄后,薛锦之领着卢宴亭到了华庭,落座后有婢女奉了茶上来。卢宴亭谢过主家,端着茶盏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这茶香青涩,茶叶嫩绿,茶汤清亮,一看便知不是俗物。可卢宴亭却未着急饮下,而是端着茶盏微微笑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薛锦之浅浅啜了口茶,见卢宴亭端着茶盏有些犹豫,微微抬眉笑道:“这是汾阳才有的金顶含翠,其中加了些许金针和桂枝,淡了茶的涩味,更添一份余味。”说着,眉头微拢,又道:“卢公子此次来汾阳,可是为了替林公子办案?却不知是何案子?”
  卢宴亭闻声,心思略微一顿,面上却不做表露,浅笑道:“伏魔司办的那些案子,自是这东岳最棘手的事。我此次来汾阳并非为了案子,而是有几件事情,想要问问薛庄主和夫人。”说着,他将茶盏放在桌上,微微拢眉,“薛庄主,前些日子我在长安城遇到一孩子,名唤薛黎,不知二位可识得?”
  卢宴亭如此坦白的问,不过是想看看薛锦之的反应。他和林羡鱼猜测薛黎就是薛锦之的儿子,可是至此,他总觉得微雨山庄中有些不对劲。他是在试探,有些事情总是在试探之后才能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而薛锦之身上,似乎藏着太多的秘密。
  从卢宴亭看到薛锦之和金瞳的第一眼,他便如此觉得。阿五和阿七两人心思单纯,但自入庄后,却是一言不发。这会儿,两人站在华庭门外的廊下,虽站的笔直,却始终垂着头。方才他们对视的时候,两人眼中似是有些惧怕,说话间都有些不利索。
  卢宴亭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他未说自己至汾阳城的真正目的,却只提薛黎,若眼前这二人不假,那么他们第一反应应该是问薛黎的样貌。毕竟,薛黎当年和父母失散的时候年纪尚小,薛黎说名字未曾改过,可这世间重名重姓者颇多,谁又能说就只有薛锦之的孩子可以唤这个名字。
  “薛……黎?”
  薛锦之眉头拢了起来,似乎很是诧异。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扭头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金瞳,轻声道:“夫人……咱们的孩儿……也是这个名字。”
  金瞳缓缓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悲切,摇头道:“咱们的黎儿若是活着,如今也该有十二岁了。可惜……”说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向卢宴亭说道:“卢公子,实在抱歉,你所说的那个人,恐怕只是与我孩儿重名的。我那黎儿,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们……我们二人见过他的尸体。”
  卢宴亭听他们说完这话,略作思索,点头道:“那可能是我和阿羡弄错了。”说话间,他手腕上微微动了下,似是不经意,有一物从袖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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