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来要地盘

  林羡鱼抬眉瞧了陈雪枫一眼,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却未搭话。
  魏瞻愣愣神,又出声呵斥道:“你这江湖人真是不知好歹,林掌首方才已经明言,你与长安城的案子有着莫大的牵连,他现下未拿你,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不知退让也就罢了,还想与我们谈交易,难不成,你真当我们这府衙是摆设不成?”
  陈雪枫听到魏瞻的话脸色微微一变,眸光中多了些许的愤愤之意,冷哼了声说道:“你不过就是个主簿,这其中之事还无须你来说。本座与林掌首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林羡鱼听他说这句话却不大乐意了,将魏瞻往自己身后一护,冷冰冰地朝陈雪枫说道:“陈掌门,说话可得注意分寸。这儿是长安府衙,魏主簿眼下是府衙的管事,你就算不给我林羡鱼面子,也总该知道百姓见了官该是个什么态度。你这边趾高气昂,还想与我谈交易,真当我不敢动你?”
  陈雪枫见林羡鱼有些生气,神色略微软了些,朝魏瞻看了一眼,浅浅施了个礼,算是赔罪。
  林羡鱼这会倒是来了兴趣,陈雪枫出现在长安并不难理解,可他只身出现在府衙之中,这却让人有些难以琢磨了。他想听听陈雪枫要和自己谈什么,又会说出怎样令人惊讶的事情来。可他知道,陈雪枫必然有所求,绝不会像他说的那般不计报酬。
  思忖了会,林羡鱼笑了起来,往廊下的栏杆上一坐,斜斜地靠着柱子,挑眉道:“你既然要与我谈交易,总该是有要求的,别说什么不需要报酬,我可不信。”
  陈雪枫听林羡鱼如此说,脸色更是缓和了很多。
  魏瞻见林羡鱼如此护着自己,心中感激,又听他要和陈雪枫谈事情,遂让人搬来了椅子,又奉了茶,便抱着木盒子准备退下。哪想刚抬脚就被林羡鱼给拦住了。
  林羡鱼指了指自己身旁空着的栏杆,笑道:“你不用回避。此事关系长安城百姓的安危,你是长安府衙的主簿,自是要弄清楚的。”
  魏瞻有些拘束,但还是在旁边落座,心中却不住地打鼓。想着方才林羡鱼紧张的神情,这会儿却又满脸笑意,似乎并不着急弄清假山内的情形。他有些疑惑,微微侧目瞧了眼那边垂头站着的阿玉和阿青,更加地有些不明白林羡鱼的心思了。
  林羡鱼倒也不着急问陈雪枫要谈何事,只端着茶盏慢悠悠啜着茶。院中静悄悄一片,阳光从屋顶上照了下来,斜斜地穿过假山和院中的树木,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阿玉和阿青站的都有些累了,双腿发软,额上不断地往下落汗,可又想知道假山里的秘密,就又只能在那边等着。
  林羡鱼不说话,魏瞻自然也不会说话。他对陈雪枫的印象可一点都不好,这个人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又牵扯进了人命案中,还如此的嚣张,又叫他怎么能忍。这两人不说话,陆鸿渐和薛黎当然也不会开口,毕竟他们两个是个孩子。
  陈雪枫等的有些心焦,索性态度低了几分,将茶盏放在桌上,声音平淡,说道:“我所求之事于林掌首而言并不为难,我也可以告诉林掌首我为何会跟海南剑派的人参与到此事中,甚至可以帮忙捉住幕后谋划此事的鬼医陈贵。我的条件是,此事了解后,请林掌首出面将海鹤派的地盘作为酬劳划给海南剑派。”
  他这话音刚落下,魏瞻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蹙眉微怒道:“嚯,你这还叫简单?说了半天,你的意思就是你参与这件案子,是为了海鹤派的地盘?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在长安城落脚,可你该知道,长安城这地方没有圣上的手谕,那些地方谁都别想觊觎!”
  林羡鱼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魏瞻的手背,示意他别动怒。要说,魏瞻这话也没错。柳渊登基之初就曾下旨,前朝京都的无人用的地,若要卖出或易主需得经过当地府衙,府衙上奏,他点了头才可以。再者说,海鹤派那地方在灞河边上,可谓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换做林羡鱼自己,此地也得拢在官府手中。却也不知常云那些人,是从何处得了那块地?
  魏瞻气呼呼地端着茶盏愣了半天,听到林羡鱼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扭头看着林羡鱼不解道:“莫不是下官说错了什么话?”
  林羡鱼笑着摇头,“你没说错。事实就是如此,这也是陈掌门敢开口的缘由。”
  魏瞻愣了下,忽而就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一生气倒是忘了林羡鱼和圣上的关系。若是今日林羡鱼答应了陈雪枫,日后只需他在圣上面前说一两句,圣上自然会答应了此事。这可比结交亲贵和朝中大员划算多了,不用送礼,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陈雪枫沉沉吸了一口气,有些苦恼道:“我原也不想说这话。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海南剑派建在碧海崖隔壁,风景秀丽,盛极一时。可那都是过去了。如今这海南剑派到了我手中,我又是八十来岁了,恐也撑不了几年,总也得为儿孙谋福祉。长安城是个好地方啊,谁不想在此处置办个宅子?”
  陈雪枫将自己的心思说的明明白白,也名言自己并不想与临渊山庄作对。他要的是海南剑派能够发扬光大,在他手中再重现当年盛景。可是,他明白要在长安站稳脚跟,是个非常难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何答应了幕后之人参与此事的原因。那人答应了,只要办成此事,不光海鹤派的地盘,就连相思庄也会给他,作为海南剑派掌门居住之所。
  陈雪枫并不是那种见好不收的人,可对方给的条件实在诱人,而且他也无须做太多的事情,更何况背后那人也确实有这个实力。陈贵说到底,也不过是听从他人的命令而已。
  他从翻云海出来长安,路上听闻卢宴亭去汾阳,而截杀卢宴亭的那些人并非他授意。程疯子没有杀于雨虞,他是庆幸的。他也明白,这买卖向来都是公正公平的,对方开出这样的条件,要求却那么低,无非是将他海南剑派当炮灰而已。不过这富贵险中求,他便也要赌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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