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屯兵定军山

  在过去的数天之内,张威一直在筹备着水运钱粮和忙碌着寻找硝石矿的事情。
  终于,现在两件事都有了结果。
  硝石矿已经找到了,不过最优质的矿区并不在东西两川,而在于汉中的定军山附近。
  于是,在后路数万大军抵达了西川后,将筹备运粮的事情托交给了李严,张威怀着激动的心情召集部众带着神威军火速折返,直奔汉中而去了。
  神威军自契丹而回时,连番的交战让部队员额降低到了八千余人,但经过这两个月在其他军中的筛选和挑拣,终于又让军兵数量恢复到了上万人之多。
  此时上万神威军正在策马狂奔,终于在又过了数日之后穿过了巴山,进入了汉中地界。
  因为心情急切,张威没有去兴元府,而是直接带着大军穿山路往定军山的方向赶了过去,可是,就在他们来到梁州地界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样。
  此处是大巴山山脉与秦岭山脉的交汇之处,虽是冬季却无严寒,群山环绕草木丰茂,风景异常秀丽不说,而且气候还特别宜人。
  正因此,所以这里的村庄是比较密集的,可令张威感到异样的是,每当路过一个村镇,百姓们看到军队后都会显得十分畏惧,让他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入蜀已经有不少时间了,汉中也不是没来过,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行军,除了成都地区外还基本没怎么观察过民生,就连这次自成都而来沿途也只是在广元城逗留了片刻。
  可不管是西川还是剑南,偶遇居民倒也没有如此这般的,却不曾想再次来到汉中见到百姓后,军民关系竟会如此之差。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这是王衍治下的弊病而已,八成是这山区中的村民把自己的部队当成了原蜀国的兵了吧。
  可是,到了这一天下午的时候,就在快要接近定军山区时,又遇到了一个村庄,而这个村庄的村民尤其甚之,居然在本是热闹的情况下见到大军后全部躲藏了起来,紧闭屋门不出!
  这一幕让行军中的张威忽然一窒,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往事:第一次带队送皇子妃去定州时,在太行山中遇到小红的那个村庄。
  莫非……这梁州守军竟是和邢州一样,为非作歹所以才会让百姓畏惧官兵到了这般地步?
  回想起小红村中的那次惨案,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令大军停止前行,决定去村中探访一下。
  前方是一条小河,而村庄就在河南岸,张威翻身下马后带着一队亲随沿着河岸进入了村中。
  村子不算小,看着足有百十户人家,大部分都是尖顶木屋,错落有致,但此时看起来却像是毫无人烟一般,让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继续迈步往里走,准备找一户人家进去,可本以为想见到村民会费一番功夫叫门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对面街角走出来了几位布衣老者。
  见到了人张威很高兴,急忙迈步迎了上去。
  可他这一动连带着杨文武等数十名亲兵也一起跟了上来,许是队伍太过庞大让对面的老者们产生了畏惧,只见他们居然停住了脚步没敢再往这边走。
  张威管不了那么多,快速迎上去后便很客气的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身份,然后一喜,得知了这几位长者乃是这村中的村正和保甲等人。
  村正见他说话还挺客气,于是没待他再开口便壮起胆子主动问道:“这位将军,不知此来村中所为何事啊?”
  见那模样满是畏惧和胆怯,张威笑了笑,很和蔼的安抚道:“老人家勿惊,本将军无甚大事,只是路过此处想来看看村民们的生活是否富裕,存粮是否充足等……”
  “啊?”
  还没待他说完,村正便露出了惊讶状,满脸惧怕的问道:“将军要看存粮……这……莫非将军也是来征粮税的吗?”
  张威一愣,遂好奇的问道:“不知村正此言何意?”
  村正面露愁苦,抱着拳哀求似的说道:“哎呀,将军有所不知,鄙村前日才刚刚被收过粮食,现各家各户日头艰难,存粮属实不多了啊,这将军若急需用粮,你看……是不是到别处去转转?”
  张威又一愣,思索了片刻后,不禁好奇的呢喃道:“久闻川蜀富裕,汉中也是连年丰收,村正为何出此言呢?”
  村正满脸急迫,叹气道:“唉……是,地里收成是不少,可再多的收成也禁不住军爷们总是这样临时加税啊!”
  “嘶~~”
  张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此地吏治和民生果然有问题,于是神色凝重的又问道:“那我问你,前几天来收粮的是正常赋税还是临时加税?”
  闻听此言村正也愣了一下,忙回道:“哎呀将军,正常赋税我们可早就上交过了,后面当然都是临时的……”
  说到这里,他见张威面色凝重还以为是他不信,于是又补充道:“而且他们还说了,说这次临时加税与往日不同,是为了给那征蜀的大将军张威送礼用的……”
  听见自己的名字张威猛地一惊,随即显得尴尬无比,而且不光是他,就连杨文武等人也是尴尬的不行。
  苦笑了一声,他不想再言,于是对着村正很认真的问道:“那我再问你,此地可是梁州治下?临时来征粮的可是梁州守军?”
  村正被问的一愣,略显茫然的和身后的几位保甲对视了一番,这才扭回头吐露了一句:“没错啊,正是……”
  收到肯定答复,张威凝眉点了点头没再言语,然后挥手告辞了他们,带着惆怅的心情转身离去了。
  看来,征蜀虽然顺利,蜀王也确实富裕,但问题没这么简单啊,蜀王坐拥无尽财富,天府之国治下竟还能把百姓压榨成这样,真是难以想象啊……
  摇了摇头暂时抛却了杂念,回到军中翻身上马,大军越过小河继续前行。
  至第二天上午,神威军终于来到了定军山中。
  入蜀时也路过此地,不过那是在汉江北面而行的,如今在汉江之南深入山中,才真正体会到此处风景的秀丽。
  不过张威来不及感叹山河的奇妙,当天,在勘探士兵的带领下,他穿梭在山中视察了几个比较优质的矿洞,发现这里的硝矿确实十分优良。
  没什么可说的,既然有了硝石矿自然要着手准备炼硝了,不过这件事必须保密,因为在乱世之中一旦高阶火药的秘密传扬出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而提炼高纯度硝制造高端火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所以当即决定,神威军封锁矿区,屯兵定军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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