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金主大度

  两年的时间里,谢金灵总共拍摄并上映了三部电影,票房口碑双丰收,就在业内纷纷以为她会趁着势头继续推出作品的时候,她却隐匿了好长一段时间。
  23、24岁这两年她在为一位国师级别导演的电影做着准备,请专门的越剧老师学习人物的风情、神态、走姿、坐姿,打磨演技,沉甸自己。
  在那之前其实有很多青春片想找谢金灵拍,她完全可以凭借年龄和热度的优势在那些角色单薄但好卖电影里打转,然后赚很多钱。
  但是她小小年纪却能抵住诱惑,有着长远的目光,在庄启玉的撮合下与大导演确定了要出演后,潜心学习,这其中庄启玉给了她莫大的支持。
  她偶尔也会看网上的一些评论,编剧、编导的讲解,有很多声音质疑她这一步的决定。
  听这样的声音多了,加上学习的枯燥、痛苦,偶尔那些怀疑自我的声音也会冒出来,像一根根针在心口扎出了细细密密的小洞,没有多痛,精神上的折磨更难以承受。
  还是庄启玉跟她说强调,主心骨似的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告诫她,谢导的电影即便不要片酬也要去,跟着他拍一部抵得上给别的商业片导演拍十部,不要去管电影,现在这个阶段自我提升是最重要的,在精不在多。
  那些浮躁的心思才沉了下去,学打戏摔得浑身青青肿肿也没有喊过一次疼。
  不光是前期的准备长,拍摄的过程也十分漫长且煎熬,整整拍了两年,谢金灵感觉自己在被谢导精心雕琢着。
  可谢导的要求相当严格,谢金灵好几次都被骂哭了,整个拍摄过程也是十分压抑的,杀青的时候谢金灵大哭了一场。
  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之后,情况却并没有太大的好转,那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差,食欲更是差得一塌糊涂,吓得庄启玉赶紧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挂的心理科,一套测量下来,不出所料孩子心理出了点问题,开了点药,让两个星期后来复诊。
  医生建议好好放松下,多跟朋友出去玩玩,晒晒太阳吹吹风。
  庄启玉先是给谢导打了个电话,话里话外地用调侃的态度说他,其实在心里已经快把谢导射成筛子了。
  然后给自己放了一个长长的年假,带着谢金灵到处去玩,效果有改善,但是不大,一旦她不盯着了,谢金灵就会猫在阴凉地,抱着厚厚的大部头看书。
  看得眼睛都快坏掉了,果然测出来了散光。
  庄启玉想自己毕竟跟她不是同龄人,差的十岁也有三个代沟了,有些事情还是同龄人一起去做会好一点。
  同龄人这个概念一浮起来,她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了一个名字。
  傅琳钰。
  这是谢金灵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当初选秀的时候因为庄启玉乱吃醋生生拆散了这段她看起来并不纯洁的友谊。
  可是,除了傅琳钰还能有谁呢?
  狗友算一个,只不过人家在国外读着书,有时差的缘故也不方便多聊。
  为了准备谢导的电影,谢金灵休学了四年,只不过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好让她回去念书,以前班上的同学早毕业了,现在的个个都是生面孔,本来就不善交际,处理关系,别再把人折腾得更严重了。
  庄启玉只好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以前她拿谢金灵当小宠儿,占有欲确实不正常,但现在她可不能再拿以前那套用在女朋友身上。
  思来想去,她还是把谢金灵叫到了身边,跟她把情况说了。
  “你跟傅琳钰关系不是很好吗?等回上海了找她玩啊。”
  傅琳钰这个名字一出来的时候,谢金灵宛若隔世,甚至有一点恍惚,因为这个名字在她的生活中实在消失太久了。
  只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庄启玉的态度,当初正是因为庄启玉的指令,她才远离了傅琳钰,如今傅琳钰在她心目中的印迹就如一缕袅袅的轻烟,风一吹就散了。
  她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关注过傅琳钰的动态了,故摇摇头。
  “我们关系没那么好,而且也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再见面也挺尴尬的。”
  她手搭在书脊上,阻挡书页盖下,扰乱了她的观看顺序。
  庄启玉试图从她淡然的神色里找出哪怕一丝波澜,但什么都没有,庄启玉于是莫名烦躁,埋藏心底一直都没说的那件事正蠢蠢欲动。
  她抿了抿唇,觉得没必要,但是又不甘心、忧虑,假如真的是因为这些误会导致她跟谢金灵之间起了隔阂,那不是更不值了?
  倒不如把话敞开来说,要是谢金灵没有误会那最好,要是她误会了不刚好今儿解释清楚了?
  庄启玉用舌尖顶了顶上颚,从她手边抽出了张书签,翻来翻去看了两遍上面清雅的兰花绘画,将书签放在她摊开书页上的时候,开口道。
  “你不会还怨我吧,虽然没必要解释的,但当年她的淘汰不是我指使的暗箱操作。”
  她顿了一下,觉得气氛突然变得凝重,她看着谢金灵略显逃避的眼眸,接着道。
  “如果是我跟节目组说把她淘汰了,她还能再投回来吗?节目组敢跟我玩阳奉阴违的那一出?”
  “不管你怎么设想,基本上是没有哪一个节目是没有黑幕的,她一没有背景,二没有资本,漂亮年轻的小姑娘那么多,舞蹈又没到专业舞者的那个水平,唱歌又有后期修音,选谁不是选呢?非要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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