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16.7 老张你点了吃的没

  “老张。”
  “哎。”
  “哎啥。”跟着我身后的平生用手推了推老张,我看老张一脸懵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平生,你也真是的,跟老张来这样。”
  “老张可没说我,你却说起我来了。”平生挑眉看着我,我对平生这个反问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
  “这不,老张可是今晚请客呢,老大来着呢,平生啊,我们这等吃瓜群众还是在一旁看着就好。”我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偷瞄了平生一眼,见平生没有刚才那么严肃的时候,我才上前拉着平生的手坐下。
  老张见我俩也来了,陈婕也是在我们来了没多久就过来了,我们没来前,老张是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我们的。
  “陈婕晚上有事情吗?”我看着老张旁边空着的椅子,不由开口询问下。
  “哦,她等会就来,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朝一路呢,所以我就让陈婕直接开车过来,反正我们今晚不喝酒,喝茶!”老张这话说得实在,喝茶的话,估计我们今晚没觉可以睡了。
  明天是周末,平生应该不用上班,我侧身看了一旁的平生,上下打量平生一下,看他没什么表态,我就回了老张的话,,“没事,明天周末,我们可以尽情喝!”
  老张给我和平生倒茶,末了,老张还不忘再询问一次平生,“你明天没事吧?”
  平生抬头看着老张,笑着说:“没事,晚上大家好好聚。”
  “就是,老张还怕我们不给你面子吗?哈哈哈……对了,老张你点了吃的没?”
  “点了,还是老样子,都帮你们点了,不过战北说夏琪已经睡了,所以他俩就没过来。”听老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夏琪今晚没来,战北估计就在家里守着夏琪了,我家那两个孩子好在已经睡下了。
  我想了下,就开口问起老张一些事情,“老张,你电话里头和我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我一直想要确认,不过我想方设法去找消息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老张没急着回答我,他悠闲地用筷子夹花生吃了起来,吃完还和平生碰起杯子来了,“来,平生,我们喝一杯。”要不是知道我们这是喝茶,我还真觉得他们真是喝起酒来呢。
  我伸手拦在他们中间,“老张,把话先说了先。”
  “你急什么。”
  “这件事我好奇,所以你先说,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快赶出来是为什么。”
  “我告诉你党婧的事情的确是真的。”老张说这话的时候,连语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看上去不似漫不经心,而是有些黯然神伤。
  “那么为什么这件事还涉及到刑事案件?明明党婧身为军人,更不可能是知法犯法的,在她之前,我已经就去找过人了,可是没人肯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实在弄不明白,所有人缄口不言,这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党婧涉及刑事案件,我是觉得不可思议的,莫晨和党婧都是同一届进入军校的,我之所以认识党婧,都是因为莫晨在很多时候,都少不了党婧的丈夫千逸帮助,那时候莫晨能够顺利来到产房看我,都是了托了千逸的帮忙。
  不然,莫晨活不了看我。
  千逸的帮助,让莫晨化险为夷。
  这是我很感激党婧和千逸两个人的,所以我也和党婧说过,有一天能够让我帮忙的,我定当竭尽全力帮忙。
  可是,我找到党婧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顾好她的孩子,还有千逸。
  这一次我不知道千逸为什么不出面帮党婧,党婧也不告诉我内情,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他们不告诉我,也许不希望我涉嫌其中。
  “那为什么他们都说党婧是枪杀了自己的上头?”这个是我不能理解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明明正在通话的党婧,怎么可能去杀人?我万万不能理解。
  “这个供述还是她自己说的,不是严刑逼供的,你知道的,党婧什么样的人,要真的逼她,或许谁也逼不了她。”
  “千逸呢?他为什么不去帮党婧,事发以后都是不闻不问,他们不是夫妻吗?有这样对自己老婆不闻不问的吗?老张,不是我不愿意相信,只是一切都太蹊跷了,为什么党婧会承认她自己杀了人?我是不能理解。”我知道自己说话已经很激动的,一旁的平生也看到我这么激动,平生握住了我的手,他生怕我太过于激动了。
  “千逸如果管党婧,我相信党婧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千逸了。”老张说这话也是无奈,这其中掺和太多东西了。
  “为什么?”
  “孩子太重要了,千逸如果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去为党婧辩驳,我相信,党婧她自己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有孩子的存在,或许他们之间不会那么多事情阻挠,可是千逸不能这么做的原因是,如果孩子没了,那么党婧也没了,千逸不想失去党婧,只能保护好孩子,党婧就是孩子的命,孩子的命何尝不是党婧的命,一切都不可轻举妄动啊,相思,你只是看到了表象,这里里外外何尝不是到处都是危机重重,他们里头的事情,大有学问了,党婧没让你掺和进来是对的,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一切的事情,最大的源头无疑是我们这一辈人闹出来的,我不知道怎么给你一个说法,只是,我能告诉你的,仅此而已。”老张从容不迫地看着我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还是忍不住安慰我说:“我们这一辈的人,惹得事情,还是不要牵扯下一代人,党婧应该是不想你太冲动,把一切已经该尘埃落定的事情再翻出来了。”
  我感觉自己有点精神恍惚了,为什么有些事情知道以后,反而更加难过了。
  “那党婧就甘愿背黑锅?她不想看着她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吗?我不相信,她以前这么好的人,怎么情愿……那么委屈,如果我不替她哭,那么还有谁愿意替她哭?”
  “相思,你……”平生欲言又止,最后平生还是抱住了我,“别哭,你看你,党婧肯定不希望你操心,她喜欢的相思可是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你现在这样子,怕是党婧知道了,她更加难过了。”
  “可是,平生,党婧以前对我很好的,像个姐姐一样照顾我,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早就不在了,那时候我生产前被检查出抑郁症,我有些自残的行为,好在党婧发现了,不然我不知道死了几回了,说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平生,党婧待在那里头一天,我就放心不下来。”我真的受不了党婧在里头待上一天了,党婧明明没有罪,为什么还要这么委屈地待在里面,我想要救她,可是平生却告诉我……
  “如果你想救她,能做的就是袖手旁观,党婧的情况也不算太差,能打点的人,我想千逸也已经打点好了,党婧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她在里头不会吃什么苦头,除了让她出来这件事情,其他的,我相信她过得不会太差,我知道的事情,我想党婧也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真的要想党婧好好的,就选择袖手旁观,好吗?”平生说这么残忍的话,他是为了我着想,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哭了。
  党婧的入狱,是为了成全我们所有人。
  那一年,莫晨去世,党婧杀人入狱。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千逸带着孩子搬家,离开前,千逸托人告诉我,“别去看党婧。”
  最后,我还是没有听千逸的话,知道我看到了党婧,我才明白为什么千逸让我不要去看党婧,也许,这也是党婧想要和我说的话。
  我那时候看到的党婧,她被折磨得人不像人,头发被剪得狗啃似的,脸色惨白,就连看我的时候,都是躲躲闪闪的,她嘴里神神叨叨几句,我看到这样的党婧,怎么也无法把过去笑容灿烂,精神焕发的党婧联想在一起。
  “党婧……”隔着一面玻璃看着党婧,我心疼得厉害。
  这样子的党婧……让我不忍看下去。
  第一次见党婧,她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我第二次看党婧的时候,党婧的精神好了些,她告诉我,“相思,不要担心我,替我照顾好孩子和千逸,为什么我不让千逸来看我,是因为只有疏离我,他们才有可能活下去,相思你要记住,苟延残喘,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一家平安,我希望你知道,平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奢侈,头一年我觉得很难熬,别说千逸,我相信他更难熬,我还是拒绝了他的探监,千逸他不好过,我这样子对他很残忍,我不希望你也这样,我希望你能够把我忘了一些时日,直到我出去的时候,你来接我,我想,那时候我是幸福的,千逸他,你不要怪他,他这样子,都是因为我……”
  “党婧,你成全了那么多人,怎么没有想过成全你自己?”我这话把党婧给问住了,可是党婧只是有一下子的犹豫,接着她还是很温柔地对着我微笑说:“相思,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知道我现在的感受,我想,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轻轻松松,无忧无虑,这样的你,才是我希望见到的。”
  “党婧,你真觉得自己伟大吗?不,你就是自私自利,什么都想好了,把我们都算了进去,就是你自己不算进去,出事那么久,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说过,你有什么事情,我已经竭尽全力帮你,你怕什么?”我说这话的时候,都站起身来了。
  党婧看着这么激动的我,她试图安慰我,她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她轻声地告诉我,“如果想要活命,我必须这么做,你不要追究下去了,我想,没有人愿意再翻案的,这件事情,能把伤害降到最低,我想,这才是所有人想要的结果。”
  “什么伤害是最低的?你的大好年华就想在这该死的监狱度过吗?党婧,你说话啊!”我真忍不住了,对着党婧说话我都顾及不了这是什么地方了。
  一旁的狱警上前来警告我要安静。
  我知道自己的情绪很激动,不过我看着党婧,她反而很镇定。
  这一年让她的心态改观了不少,与其怨天尤人,她觉得不如安稳过下去,她改变不了已经板上钉子的案件,她逃不开,所以她想开了,她决定放过她自己。
  “相思,我想你不想见前年的我吧,如果我好像你这样子充满怨气,充满负能量,我想,我最后很快就死去,以前的我或许想与这个世界抵抗,可是我现在有一个家,我不是一个自由的个体了,为了家,我得为他们的安全着想,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因为我,而受牵连,同样的,我也是希望你能够想开点,之后的日子不要来看我,知道吗?你的探监我也不会接受了。”我就这样看着党婧说完后,我一话不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党婧离开。
  我浑浑噩噩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我最后怎么回到家里的,我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那一年,我还跑去找了平生,我求平生,让他救一救党婧。
  平生第一句话就说,“你还想救党婧吗?”
  我看着平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救!”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忘了党婧。”平生就留了这话给我。
  我不信所有人都这么对我说,我找了很多人,跑遍所有地方,所有人都说,“这个案子已经完结了。”
  “为什么?”我不解所有人都说这个案子已经完结了,什么叫完结了,明明这个案子没有完结,杀人凶手根本不是党婧,为什么党婧背锅?
  “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没法推,你觉得我们真的不愿意翻案吗?这个案子牵连的人太多了,不是不敢,而是这牵连无辜的人太多了。”
  “所以你们选择视而不见吗?”
  对方看着我,有些嘲笑地说:“你说你是太天真了吧,这个案子没法翻案,是因为当事人都不愿意翻案,你说,我们没打官司,就已经输了,当事人不愿意推翻口供,这才是我们不接的愿意,加上,当事人想要的结果,我想我知道了。”
  “你是说,当事人自己放弃的吗?”
  “是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放弃,我想,不会没有人想要推辞这个案件,这个案件一旦有当事人的口供,推翻之前的口供,我想这个案件会震惊这个中国。”
  “这个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一切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不好说,不过我劝你,你还是袖手旁观好,不然惹祸上身,这才是不该,我想当事人也是因为考虑到不想祸害无辜,才让你不要管。”
  “要是我偏要呢?”
  “你觉得她会恨你吗?可笑,你这么做,只会害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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