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70.4 我的手机似乎信号不好

  果果再次鼓起勇气问,“你好,请问你有带手机吗?”这时,阿亚清楚地听清了果果的话,也知道果果是真的再和他说话。
  阿亚慢慢地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果果,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果果还不知道阿亚不会说话,如果我们看到这个样子的阿亚,我们就知道阿亚其实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只是他的回答的方式有些奇怪。
  阿亚继续沉默着看着果果,果果见阿亚没有开口回答,她落寞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又挂起笑容看着阿亚,问:“你好,你没有带手机吗?”
  这一次,阿亚摇了摇,他比了一个手势,果果却懂了。
  阿亚不会说话。
  果果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他开不了口。
  知道原因的果果,她对刚才已经熄灭的灯,她又点燃了起来。
  阿亚从裤袋里拿出他的手机,果果解释说:“我的手机似乎信号不好,想借一下你的手机打一下电话给家里人……”
  其实,阿亚并没有在意果果是给谁打电话,他只希望能够帮上忙就好。
  果果是个擅长聊天的人,即便阿亚不会说话,静静地坐着,果果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她讲得很激动开心的时候就会停下来,阿亚一般都会带着笑意看着果果,他听不懂果果说的,但是他愿意听果果说话。
  一路上,阿亚因为有果果在一旁,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阿亚和果果离别的时候,阿亚送了果果一张素描画,里面画的是果果。
  刚开始果果看到的时候,有些诧异,她想不到阿亚会画画,而且画得那么好看,她十分高兴地拍了拍阿亚的肩膀,她是踮起脚尖拍的,因为她不够高,为此阿亚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忍不住挺直了腰,当然,果果没有看见这一幕,不然她肯定觉得阿亚也有调皮的一面。
  “到站了,该说再见了。”心里边再有不舍,也不会因此而不走,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想来是真的要再见。
  果果知道阿亚不会轻易开口问起她的联系方式,她低头看了看快要并在一起的脚尖,眼眶里忽然一热,她强忍着不舍,扯出一个笑容。
  怕是,不会有人相信她会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吧。
  一抬头,依旧是……
  阿亚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她的样子。
  明媚动人的笑容,明眸闪亮,异常耀眼的存在,怎么会不吸引阿亚的目光呢。
  阿亚愣是怔住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眼前青春靓丽的女孩,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而善良,他的目光被果果带走了,她的笑声,她的笑容,已经深刻地定格在此刻,就像黑白电影一般,如倒带一般……
  一帧一格地在他脑海里慢慢地播放。
  没有什么事情让此时此刻的阿亚觉得难受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无措。
  他不能,他也不能。
  太多的无奈。
  眼前的果果更适合最好的人。
  “什么是最好的人?”果果在他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问阿亚。
  阿亚在本子上写道。
  “最好的人就是爱你疼你宠你的。”
  果果笑得一脸得意地看着阿亚说:“你不就是吗?我能想象到以后的你就是最爱我,最疼我,最宠我的!”果果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半刻的犹豫,她百般地信任眼前的阿亚,她把她的未来压在阿亚身上,因为她就是喜欢上这样一个木讷不会说情话的阿亚。
  说真的,看对眼了,真的什么都计较不来了。
  阿亚看着收拾好准备下车的果果。
  果果走了没多久,阿亚遗憾地看着手里残存的余温。
  “握个手说再见吧。”
  这样的要求,阿亚怎么舍得拒绝。
  他点了点头。
  大约在阿亚出站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裤袋里的手机传来的短信铃声。
  他以为是工作上的短信,就没有迟疑就拿起手机就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是爱神丘比特,我想成全你一个愿望。”
  阿亚看着这条短信,脑海里闪过一个女孩的画面。
  他忍不住笑了笑,回复道:“如果你真的是爱神丘比特,那么我希望你手上这支箭射到我身上。”
  这条短信发出去没多久以后。
  大约一两分钟就被回复了。
  “为什么呢?”
  阿亚低头想了想。
  最后回复说:“因为我怕女孩疼。”
  另一头收到短信的人忍不住笑了。
  平生有个朋友十分逗,名字也起得很好笑。
  叫凌迟。
  “平生为什么凌迟要叫凌迟?”
  “凌迟说他爸要不是因为不姓电,他爸还真想给他起个电池这样的名字。”
  平生告诉我说,凌迟是出生在一个没有光的夜晚,家家户户都停了电,刚好他妈妈羊水破了,黑灯瞎火的,他爸爸好像是找到了一个电灯,不过没有电池。
  好在隔壁邻居知道了以后,给他们家送了电池过来。
  为什么不用蜡烛呢?
  平生说他们家刚好正逢多灾多难的日子,那天窗户又被风刮走了,门又坏了,加上蜡烛一点上,马上又熄灭了。
  平生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凌迟什么时候不倒霉的时候。
  凌迟从小就有个先天性什么毛病来着?
  在他和他女朋友谈了三年以后,他本来都准备好婚戒和玫瑰花,谁知道婚前体检的时候,他知道他这毛病估计会影响他健康生活,于是他本着不拖累女孩的想法,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真是够笨拙的借口。
  分手那一天,平生就在咖啡厅等着凌迟。
  凌迟就在咖啡店对面的小商场和他的女朋友吵架。
  说明一下,凌迟家里并不富裕,他读大学都是靠他一边兼职工作一边上学的,自打他读书起,基本上能够挣钱的活,他能上,绝对不会退一步。
  所以,他给我的印象是,兼职狂魔。
  我觉得我要是缺钱的话,会去兼职,但不至于好像凌迟那样,有着正职工作以后,还要去其他地方继续做兼职。
  有时候我真是忍不住想要好奇一下,“你说为什么凌迟要那么努力挣钱?他现在挣那么多,不怕身子熬不住吗?”
  平生气定神清地说:“你管人家,人家是没办法选择出身,只好后天努力成为富一代。”
  “明明存款都有八位数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我弄不明白为什么凌迟要这么努力的工作,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凌迟的银行卡存款,这都是无意间知道的。
  凌迟买了一套房,数额就是八位数。
  就算是他把所有钱都花光了,那么他这些年赚的钱也不少了吧。
  “说明他还有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他还想要?爱情事业他都有了,要是说缺什么,就差结婚了吧。”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自打结婚以来,总觉得自己的圈子越活越小了呢。
  平生知道我好奇什么,凌迟身体有病,这些年他这么努力工作,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病,另一方面他是想给他的父母有个安享晚年的地方。
  至于结婚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
  服务员把咖啡端了上来,平生用勺子轻轻地搅了几下,然后把脸向窗外,他看着小商场上的一对情侣吵得不可开支,女生当着大街上的人的面扇了男生一个耳光,她气呼呼地对着男生说了几句话,脸都通红通红的,想必是真的气得不行了,不然……
  男生也不会一直不开口挽留。
  女生只需要他开口说挽留的话。
  男生没有开口。
  他们就像没有默契的情侣一般,什么都没有说好,就这样结束了这段感情。
  人群很快就散开了。
  坐在咖啡厅看着的平生,不由叹了叹气。
  正风尘仆仆赶来的凌迟一推开门,声音有点大,平生很快就看到凌迟了。
  凌迟刚坐下,就和正走过来的服务员说:“一杯焦糖玛奇朵。”
  平生先是开口说:“凌迟,刚才我看到对面有一对情侣吵架。”
  “然后呢?”凌迟像是没有什么事一样。
  “他们就是吵了一架,我原本以为他们会和好的,因为女生很明显是在等男生说挽留的话,不过男生似乎……”
  “似乎什么呢?”
  “似乎是因为面子上的问题,没有去挽留,毕竟女生扇了他一巴掌。”
  平生看了一眼凌迟,“这个画面和你很像,我忽然就想起你当年也是这样。”
  大学毕业那会,凌迟还没有什么钱,只能住在二十平方米都不到的小屋里继续准备着考研的事情,凌迟的女朋友叫那宝。
  这名字也是取得很奇特。
  凌迟经常都把那宝称呼为“那宝贝”。
  平生印象里最深刻的还是凌迟喝醉的时候,一直抱着酒瓶喊着:“那宝贝,那宝贝,那宝贝……”不停地叫着那宝的名字。
  可惜那宝没有听到。
  凌迟从来都不在那宝的面前喝醉过,所以那宝都不知道凌迟喝醉的样子。
  那宝和凌迟的开始就是因为醉酒。
  那晚上他们因为酒的关系,睡到一起。
  醒来的时候,凌迟十分认真地对那宝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剧情继续。
  那宝偷亲了这么可爱的凌迟一下,“好,我接受。”
  那宝不是不知道凌迟的情况,现今这个局面,那宝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她是对凌迟有好感的。
  要是一开始那宝喜欢不喜欢凌迟的话,那宝只能告诉我们:“一开始好感吧,后来才慢慢爱上凌迟的。”
  她陪着凌迟住在狭小的宿舍里,陪着他熬过春夏秋冬四个季度,日复一日地过着没有太阳照射的宿舍里头,她总是安慰她自己,会有到头的那一天。
  的确凌迟并没有让那宝失望。
  那宝在那里住了一年之后,凌迟就让她住上了在他们这个年纪也许都不会在上海买到一套房,可是凌迟做到了。
  那宝为此很开心。
  其实,依照那宝的条件,她是可以不用这样的,不过她说她愿意陪着凌迟同甘共苦,她觉得这样子很充实,即便生活条件很苦。
  不过值得就不是问题了。
  说到这里的那宝,是十分幸福的。
  如果要说是否后悔和凌迟开始的话,也许那宝早已不是后悔了,而是她后悔没有在早一点遇到凌迟,她想要陪着他走过那漫长的岁月。
  凌迟在上海买一套房就花光了他的所有积蓄,为此买下这间房子的代价,就是他们住着九十平方米的房子,就得啃着馒头吃泡面过日子了。
  是的,为此他们对生活的柴米油盐还真不是一般的精打细算。
  吃什么都得细细想过。
  那宝不是没有想过问她的父母要钱,不过凌迟知道以后,就会对那宝的行为生气,好几次那宝都是背着凌迟偷偷和家里人要钱,不是那宝不愿意陪着凌迟吃苦,只是她看着日渐消瘦的凌迟,她真的不忍心让凌迟一天一顿吃得那么辛酸,所以她宁可被凌迟骂,她也不想哭了凌迟。
  这一切凌迟怎么会不知道?
  那宝喜欢吃葡萄,可是凌迟喜欢吃火龙果,每次那宝买水果的时候,她先选的,都是火龙果。
  那宝喜欢吃糖醋排骨,凌迟却喜欢吃蒸排骨,每次那宝买了排骨的时候,她都毫不犹豫地做起蒸排骨。
  那宝喜欢看爱情电影,不过凌迟比较喜欢科幻片,每次那宝想和凌迟一起看电影的时候,都是那宝先选好科幻片,拉着凌迟的手撒娇说:“凌迟凌迟,陪我看电影吧,是科幻片哦,你肯定喜欢……”兴致勃勃地介绍这部电影的那宝,凌迟一直都看在眼里。
  那宝一直都把凌迟家里人安顿得很好,凌迟没有时间回去凌家照顾父母的时候,都是那宝过去陪他父母,就连那宝她的爸妈都未曾被她这么对待过,好几次那宝家里人都劝她离开凌迟,因为那宝家里人不愿意她这么受苦。
  哪里会有父母愿意看着自己的子女受苦的呢,说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娶个好媳妇嫁个好人家呢?
  那宝不曾放弃她和凌迟幸福的机会,她坚信凌迟不会让她失望的。
  这个结果,是真的没有让那宝失望。
  只是他们最终败在时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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