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惊魂噩梦

  大乾帝国直属领地,共有十三州,其中后党领阳、文、明、江、漳五州之地,拥兵三十万,荣党拥克、云、凌、平、济五州之地,拥兵三十五万,
  而大乾皇帝则只拥有安、永、丹三州之地,被后党与荣党的十州之地紧紧的包裹着,势力是最为弱小的。
  其中安永两州宫女驻扎有十五万坝上羽林军,至于丹州嘛,因为是乾天城的所在,驻有八万禁军,以及一支万人的安防营。
  “那林上卿的意思是?”
  荣王虽想一口气吞了那只三十万大军的鸭子,可将林墨的话思忖一番之后,都觉得很是在理,此刻要想拿下阳文明章四州之的兵权,只能日后徐徐图之。
  林墨直言道:“江州共有五万大军,乃是李泰直领,如今李泰倒了,荣王不妨先拿下这江州的五万兵马。”
  “江州毗邻荣王殿下您的克州,将其拿下也与其练成一片,不会有任何的困难,在这江州与漳州,中间有一条漳江相隔,日后若是起了战端,也能据漳江而守。”
  荣王思忖了一下,点头道:“林上卿说的在理,本王可先行拿下这江州的五万兵马,慢慢将其消化之后,本王就拥有了四十万大军,日后再徐徐图后党的其余四州即可。”
  “荣王殿下您明白就好。”林墨微笑道:“若是您想要一口气拿下后党的三十万大军,恐怕宣姝和宣远就会直接动兵了,要一步步削弱,蚕食他们才是。”
  “如今您只拿下江州的五万兵马,谅宣姝太后和宣远也不敢有多大意见,他们只能忍着痛将这江州割让给荣王殿下您。”
  江州,西隔漳江,与漳州相望,南邻丹州,东邻克州,北邻二十七大诸侯国之一的卫国的常州。
  听着林墨丝丝在理的分析,荣王的忧愁逐渐消失,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忽而,又想起了一事,道:“唉,不对呀,林上卿,据本王所知,好像这江州是有六万兵马吧?”
  “没错!”林墨一笑道:“那一万兵马刚刚被纪迁的安防营带走,难道那一万兵马,荣王殿下您也想要?”
  “有何不可吗?” 荣王疑问道。
  林墨道:“自是不可,荣王殿下,今晚,皇帝的一道圣旨可是帮了您的大忙,让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拿下了李泰,您自然分给皇帝一杯羹的。”
  “可是……”荣王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林墨的怪诞话语给打断了:“难道荣王殿下您还害怕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
  荣王立即将话语收回,神情一正,道:“本王怕我那废物皇兄作甚!”
  “那便是了!”林墨宽慰荣王道:“荣王殿下,经此事过后,您就会坐拥六州之地,四十万大军,可谓是一家独大,宣姝太后与皇帝都才二十四万大军,何须惧怕他们。”
  听着林墨的话,荣王沉默了下来,静静思考了约有一刻钟,才抬起头,道:“那好吧,本王慷慨,就送给我那废物皇兄一万降军,谅他也掀不起任何浪花来。”
  说着,荣王又诚恳的道:“林上卿,那本王以后就有劳你相助了,扳倒李泰,得到江州的那五万大军,大多依了你的妙计与安排,之后定会重重犒赏你的。”
  现在的荣王可谓是王心大悦啊,不仅得了江州与江州的五万大军不说,还让林墨彻底得罪了后党,以后只能偏靠向自己。
  “荣王殿下您言重了!”林墨象征性的行了一礼,道:“今晚我已经得了犒赏了,将那四十多名修行者收入了麾下,怎敢厚着脸皮接受其他犒赏。”
  “林上卿此言差矣,得了几十名名大剑士,剑士境界的修行者,怎能配上你今日之功,来日一定会另外犒赏于你。”荣王摆手道。
  “这……”林墨正想开口继续回绝,只见徐秋娘面带忧色,信步走了回来,在荣王低语了起来,林墨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徐秋娘匆忙走到荣王身前,在荣王耳旁低语道:“荣王殿下,李泰的那两名俏美小妾不见了,找遍了府里,都没见她们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荣王愣住了,今晚这里重重包围,更是有数位大剑师在场,那两名女子怎么平白无故消失了?荣王不解。
  不过事到如此,不见了也就只能不见了,那两人定是见李泰落难,便寻了机会,逃走了,荣王这样在心里想到。
  将那两名俏美送给林墨的念头打消,荣王又对徐秋娘低声道:“不见了就不见了吧,我们再另外择美人,养在外面,赠予林子雍便是。”
  荣王与徐秋娘的声音虽小,但林墨跟月下老者学习了一手精湛的唇语,再读出两人的对话内容后,林墨是哭笑不得啊。
  我有那么好色吗?本人的府中就已有美妾三名,其中还有一个没碰了,再者,身边还有一个娇美可人的贴身婢女,你们还要张罗着帮我养外宅?
  林墨不经在心中暗暗吐槽道:看来我林墨在他们眼中的好色形象是彻底扎根了呀,想我林墨也曾是华夏的一名三好少年啊!
  如今这名声,可悲啊!
  就当林墨在心中感慨之时,狄武与付云生领着五名女子走了回来,但付云生的脸色没有丝毫欣喜,反而陷入了哀伤之中。
  看来是有事发生了,林墨望了一眼那五名女子,皆是二十至三十岁的俏美妇人,而付云生五十出头,结发夫人至少也是四十多岁,看来他没有找到自己的夫人。
  林墨上前几步,确认性的问了一句:“怎么了,付刺史,没有找到你的夫人吗?”
  付云生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神情落寞的道:“没有,我们进入那间暗牢之中,发现一具还未来得及处理的骨架,我想那就我那可怜的九娘了。”
  付云生的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瞬间沉默了,在场几人都能看出付云生与其妻情深,因此都为其感到悲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荣王率先打破了沉默,安慰付云生道:“付刺史,逝者已逝,还请节哀啊,保重身体才是。”
  用充满哀伤与悲痛的眼神看了荣王一眼,付云生淡淡的说道:“谢谢,荣王殿下,下官明白了,这大朝会,下官想必是不能参加了,还望殿下准许下官扶灵回乡。”
  “自是应允,付刺史自便即可”荣王有些凝重的道:“付刺史可有收殓贵夫人的遗体?是否需要本王遣人帮忙?”
  付云生摇了摇头:“未曾,下官不想就裹着那一层布就去动内子尸身,待明日准备好一口上好的棺木之后,再将其入殓,送起回乡落葬。”
  “也好!”
  此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除了那两名不知所踪,不足轻重的俏美小妾之外,其余人皆被荣王派人收押看管了起来。
  天色已晚,众人也就相继离去了,看着对妻子情深义重的付云生,黯然离去的孤独背影,林墨不免感叹万分,在原地在了一会儿,竟鬼使神差的一般跟了上去。
  清冷的月光挥洒在林墨与付云生的身上,两人踩着积雪,静静的慢行着,息风与仇云,还有付云生的那名大剑士境界的护卫,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
  走了约有两刻钟,付云生与林墨走进了一座名为明月的亭子之中,轻抚了一下亭子中的石桌,坐在了石凳之上。
  林墨并没有坐下,而是问道:“付刺史,来这里作何?难道这里是有付刺史的什么重要的回忆?”
  付云生缓缓点了点头,神色黯然的道:“是啊,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夜,我就是在这里遇到我的九娘的,那个她可真美啊,我对她真是爱极了。”
  说着,付云生的眼角滚出了一滴眼泪,自嘲似的道:“不,其实我的九娘,在外人眼中她不美,因为她就是个老实的农妇,根本不会打扮自己。”
  “但上卿大人您知道吗?在我的眼里,我的九娘就是最美的,她是一个勤劳,爱笑的女子,是她将快要冻死在这个亭子里的我,背回了家,救了我的性命。”
  “哦,付刺史也是帝都人士?”林墨好奇道。
  “不是!”付云生摇了摇头:“我是进帝都赶考的仕子,那一年我因得罪了一位大人,就落了榜,也落了难。”
  “付刺史和夫人如此恩爱,可有孩子?”林墨又问道。
  付云生再次摇了摇头:“没有,但我和九娘应该也算有过一个孩子,也算是享受过天伦之乐了吧!”
  “有一年我去一座府第里当教书先生,教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和九娘很亲,我们夫妇二人就把那个孩子当做了亲生的。”
  “那后来那个孩子呢?”林墨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付云生仿若陷入了一道悠远的回忆之中,脸上的表情精彩复杂了起来,有欢乐,有痛苦,也有内疚。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付云生才从回忆抽离了出来,回答道:“后来那个孩子家里遭了难,那个孩子也死了,眼睁睁的看着死在我的眼前,我却无能为力啊!”
  说着,付云生看了一眼林墨,面带痛苦的道:“如果那个孩子没死的话,想必也如同上卿大人您一般大了。”
  “那付刺史又何如去了克州,还做了一州的刺史?”林墨再次追问道。
  付云生张口就欲回答,可话到嘴边又被其咽了回去,脸上顿时涌上了慢慢的内疚与痛苦之色,到最后,或许是承受不了,付云生竟闭上了眼睛,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许久之后,付云生突然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都是罪孽啊,我犯下的罪孽啊,是我害死了九娘啊,明明是我犯下的错,苍天啊,你为何要惩罚九娘,应该才是啊。”
  痛苦的嚎叫了一句之后,付云生又平静了下来,之后就想要拿出妻子的暗自手镯神伤一番,可就当他将手伸入自己的怀中之后,面露奇怪之色。
  付云生收起神伤之色,从怀中拿出一个纸条,打开看了起来,稍顷之后,付云生脸色瞬间大变,将眼睛瞪得大大的。
  林墨急忙追问道:“怎么了,付刺史?”
  “上卿大人,您看。”付云生将纸条递给林墨。
  林墨接过纸条,看来了起来,只见纸条上写着:若付刺史要想见尊夫人,三日之后巳时四刻(10:00),城郊寒江的寒水小筑。
  看完纸条后,林墨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将纸条还给付云生,道:“付刺史,看来你的夫人还没有死,这是好事啊。”
  先前以为自己的妻子遇难了,现在又惊闻付还活着,付云生自然喜从心头起,但同时又生起了焦虑:“那绑架内子的,又是何人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林墨安慰付云生道:“付刺史,夫人活着就是好事,放心,三日之后,本卿让息风护送你去,保你安全。”
  “多谢上卿大人!”
  再与付云生商量了一下三日之后寒江小筑的事情之后,两人便各奔东西,付云生回了长乐驿馆,而林墨当然是回林府。
  就在林墨回林府之时,李泰的两名美艳俏美的小妾,绿竹和云竹在一座豪华的名为金屋的山庄之内醒了过来。
  两人醒转过来后,急忙寻找自己在单国公府中打包好的财物,发现那那些财物就在自己身旁,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静下来之后,两女看着屋内精致而豪华的装饰,顿时双眼直冒金星,绿竹来到衣柜中面前,打开,当看到里面精美的衣裙之后,嘴巴都快能放下一颗鸡蛋了。
  打量完屋字之后,绿竹走云竹身前,问道:“云竹,我们这是在哪儿啊?我们又怎么会在这儿?”
  “我哪里会知道。”云竹回道:“当时我记得我们装好财物,想要从密道逃出单国公府,可在密道之中,走着走着就昏过去了。”
  “我记得也是这样,我们……”绿竹也道,正想继续说下去,四名气息内敛的婢女推开门走了进来,对两女鞠躬行了一礼道:“参见两位夫人。”
  “夫人?”两女顿时懵然,绿竹有些紧张的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你们又是谁?你们要干嘛?”
  其中一名婢女道:“回两位夫人,李泰已经倒了,两位夫人本该带着一些钱财流落与风尘之中,可家主人不忍两位姿色俏美的美人沦落,就将两位夫人将此请到这里来了。”
  另一名婢女接话道:“两女夫人平日里娇奢惯了,想必匆忙之间带的钱财,也不够两位夫人今后的度用吧?”
  又一名婢女道:“因此,婢子们的主人将两位夫人请到了这座金屋山庄来,让两位夫人今后的一生都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最后一名婢女道:“而婢子们是主人特地派来照顾两位夫人的衣食起居的,因此两位夫人可放心住下。”
  金屋山庄!金屋藏娇的山庄?听到这个名字,绿竹与云竹瞬间明白了过来。
  绿竹与云竹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点头了点,问四名婢女道:“而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做这金屋里的美人?也不能出这个山庄?”
  四名婢女点了点头,紧接着,之前最先开口说话的那名婢女,又补充道:“等李泰死后,大约一年之后,两位夫人就可以自由进出山庄了。”
  再度问询了一番之后,绿竹与云竹屏退了四名婢女,云竹问绿竹道:“绿竹,你要接受这里吗?”
  绿竹慵懒而妩媚的躺回了床上,伸个懒腰道:“为什么不呢?云竹啊,我们做惯了笼中的金丝雀,何必出去折腾呢!好了,快睡吧!”
  听到绿竹的话,云竹也躺回了床上,在心中叹道:是啊,这如何不好呢?只不过以前是做人家的小妾,现在是人家的外宅而已。
  回到林府已经过了寅时(3:00),还有两三个小时之后就要去上朝了,林墨也就没有去打扰已经睡下的白芷兰与白芷兰,而是自己去厨房烧水去了。
  烧好水,在息风与仇云的协助下,将水一桶桶提到了浴房,调好水温,林墨便躺了进去,享受起了起来。
  息风与仇云两人则回到自己房里打坐修行去了。
  感受被温暖的水包裹着身体,林墨顿觉心神舒畅了下来,心神放松之后,忙了半夜的林墨,就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瞬息之后,林墨就陷入了梦乡之中。
  “鸾儿,快到母亲这里来,让母亲抱抱!”一名三十出头的贤惠妇人,将一名六岁的孩童抱入怀中,轻轻的哼着安眠童谣。
  孩童躺那贤惠妇人的怀中,很是安详,只是没有睡着,突然问道:“母亲,父亲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贤惠妇人停止哼唱童谣,轻抚着孩童稚嫩的脸蛋,柔声道:“鸾儿乖,父亲去巡查兵营去了,等鸾儿一觉醒来,父亲就回来了。”
  孩童乖巧的点了点头,抬起头,在贤惠妇人的额上浅啄了一下,道:“母亲,您真温柔,鸾儿爱你,母亲。”
  “母亲,也爱我的宝贝鸾儿啊!”贤惠夫人温柔一笑,也低首在孩童的侧脸亲了一下:“鸾儿,乖,夜深了,快睡觉觉吧!”
  孩童乖巧一笑,蜷缩在贤惠妇人的怀中,闭上了眼睛,而那贤惠妇人也继续哼唱起了童谣,很柔,很好听,很暖。
  片刻之后,在那童谣之中,孩童发出了轻酣之声。
  见怀中的孩子睡着了,贤惠妇人抱起那孩童,将他轻轻放在床上,在小小的脸蛋上再度轻轻一吻,轻步退了出去。
  待关好门,随侍的婢女,低声道:“夫人,自从一年前的那场大病之中好转过来之后,公子是愈发亲近您了,每次都要您抱着,给他哼唱童谣才能睡呢。”
  贤惠妇人笑道:“傻妮子,那我的亲生儿子,岂能不亲近我,就是他一辈子枕在我怀中才能睡觉,我都愿意。”
  第二日,天将明之际,孩童爬了起来,未穿鞋袜,就跑到了院中,见有一个英武和蔼三十四五岁的男子正在院子里练武。
  在廊上还站着一管家模样的男子,也是三十五岁左右,有些发福。
  孩童对那管家模样的男子道了一句“张叔叔好”之后,便欢呼雀跃的扑向了那正在练武的和蔼男子。
  “父亲,你终于回来了,鸾儿想死你了。”
  听到孩童的声音响起,中年男子当即停止了练武,将孩童抱在怀中,慈祥的道:“鸾儿,在家有没有听母亲的话啊?”
  “有!”那贤惠妇人从房里走了出来,开心道:“相公啊,在你走的三日,鸾儿可听话了,功课也好,先生都夸他了。”
  “哦,是吗?那父亲的鸾儿可真棒。”说着,中年男子将其抛上天,又稳稳当当的将其接在怀中。
  顷刻间,院子中传出了温馨的笑声。
  突然,天空一黑,整座院子燃烧了起来,满院子都是血与火,都是尸体,转眼间,那贤惠妇人与中年男子被人用剑刺穿了胸膛,倒在了血泊中。
  孩童躲在阴暗的一角,颤抖着身子,静静的看着一切发生,眼中满是泪水,可是他只能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父亲!母亲!”
  林墨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满脸惊魂未定之色,眼神中尽是茫然之色,忽而,林墨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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