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神秘女子

  “本君对已逝的父王没有兴趣。”刚才看到的白衣女子有点像是她,然而,他并没有注意。
  狄龙淡定从容地摇着扇子:“哦?”
  淳溪阙沉默了许久,低声笑道:“父王他,只不过是个付出自己所有,结果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的蠢男人。”
  “此话从何说起?”狄龙笑意更甚。
  淳溪阙的视线透过大殿的门,望向了那片曾经将他的父王拘束的天空。
  “为了一位女子。呵,可笑至极。”
  这片天空下的这座大山,是一切的起始,也是一切的终结。而这让人又爱又恨的一切,全都是他一手建成。最后却由他亲自毁灭。
  谁也猜不到,这样一位如同翡翠般耀眼的女子,会是一个男人。若是是到了,肯定会躲得很远。
  这位女子的旁边是个披着斗篷的的人,叼着一根野草,斗笠遮住了阳光,容貌也被隐藏。在斗篷被风扬起的时候,可以看到腰间系着两枚玉佩,一蓝一白,碰撞在一起发出琤琤的响声。
  诸多女子都戴着面纱,而与那位白衣绿裙的女子相比,简直就是黯然失色,天壤之别。虽然带着面纱,但并没有被路人无视,反而是更为她增添了些许动人的妖娆,让人不由得想要揭开她的面纱,一睹芳容。
  “两位姑娘,往何处去?”
  冰冷的声音传进路人的耳朵里,路人纷纷退让到路边,生怕殃及池鱼。
  暄樾并没有停止脚步,抬头望向远处,或许,马上就要到了。
  长刀砍向暄樾的脑袋,却听得“噗”的一声,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那人的手臂,鲜血四溅。
  “呵。”同样是穿着斗篷,他的气息却不及一个女子这般渗人。
  冷笑一声,长刀将斗笠挑开,落到地上。女子绝色的容颜寒冷无比,黑眸中冷漠的笑意让路人都吸了一口气。
  暄樾拾起地上的斗笠,扣在她的头顶:“没事吧?”
  “原来是九尾狐大人。怎么,如今都落得个这副寒酸的模样了?”
  沧海鸢冷笑一声:“迹秋大人,拦我去路是何意?”
  偏偏和最麻烦的人对上了。
  “不敢,误会一场罢了。”刀收进鞘中,迹秋从她身边走过,杀意不减。
  沧海鸢是真的不可以和别人战斗,刚才那一招也是普通的防身术,现在伤还没好,一下子就从神级变成了菜鸟级。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连赤水剑都不带?如今也只能用气势吓唬别人。
  长刀带着凌厉的风砍向沧海鸢,沧海鸢猝不及防,突然被扼住手腕,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被暄樾带到屋顶上,然后就见暄樾伸出食指,按在刀尖上。那把刀化成了粉齑。
  “明知我是九尾狐,还如此无礼?且不管你是神界之人,对魔后大打出手,本就坏了六界的规矩。”
  暄樾站在屋顶上,揽着沧海鸢的肩,解除了法力。这么大的变化让路人都觉得自己是花了眼,刚才还是美人儿呢,怎么现在就变成美男子了?
  他是狐妖一族年龄最大的,在划分六界之前,他就已经存在很久了。
  迹秋散开系在下巴上的绳子,摘下斗笠:“九尾狐大人莫不是把魔后当做迹寐了?”
  听到“迹寐”这两个字,暄樾的手臂颤了一下,揽着沧海鸢肩膀的手也渐渐松开。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迹秋抬头看向暄樾,“魔后可不是像迹寐那么善良的女人。”
  重新戴上斗笠,迹秋对暄樾挥挥手,走出人群,按住了斗笠,笑道:“修炼了上千年的九尾狐妖,对于魔来说,是最无与伦比的美味。”
  在被人诧异的目光下,迹秋把刀收进刀鞘,斗篷一扬,走远了。
  暄樾的绿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暗绿色。说的没错,对于魔来说,只要吃一只千年的九尾狐妖,就可以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变成六界之中唯一可以称霸天下的魔。
  “上千年……”沧海鸢笑了两声。
  “怪不得都说妖不能和人类在一起。”匕首在空中一划,血珠滴落在地面。
  沧海鸢系好斗篷:“耽搁了这么多时间,就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暄樾微微一怔:“微不……足道?”
  “忘不了的东西就不要强迫自己了。顺便说一句,魔也是有三类的,和蜘蛛一样。第一类,为了能够填饱自己饥饿的肚子,迫不及待地把眼前一大堆猎物吃下去;第二类,为了享受到更美味的猎物,把猎物养得很肥,再一点一点地分解……”
  沧海鸢红唇微扬:“只不过,最终还是会撑死。”
  暄樾听了她这番话,如梦初醒。
  “而我魔后,便是这第三类……”沧海鸢转身望向了不远处若隐若现的阴华山山顶。
  纵身跃下屋顶,大风呼啸,树叶的沙沙声掩盖了所有的嘈杂,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她冰冷的声音。
  “提不起我丝毫兴趣的猎物,还不如放掉的好。”
  相隔千里的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一个字不漏地。
  “猎物?你在开玩笑吗?魔君大人,若我猜得没错,你的野心差不多足以吞下几百个六界!”神君喝了一口茶,笑道。
  “本君要野心有何用?”黑袍划过地面,发出嗦嗦的声音,俊美的容颜上是从容的冷笑。
  神君从宝座上走下来,到窗边驻足,抬眼看向即将要落雨的天空:“不得不承认,魔君啊,你夫人这一辈子,就错在曲珀手里了。”
  话音刚落,几滴雨就落下,在窗台上溅出密密麻麻的灰色斑点。狂风大作,阴云转瞬间就覆盖了整个六界。
  真难得。神君淡淡地笑了笑。神界也会下雨呢,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
  “诡烟曶过,此谌讵得?日辰更替,莫舆谶莫鉴。云雨霏霏,劫昉何谈?是智亦罔,无以乩之……”
  大雨将道路打湿,留下到了晴天就会消失的雨痕。
  暄樾耷拉着耳朵,许多人与他擦肩而过,他却精神恍惚,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顶斗笠忽然被按在他的脑袋上,只听走在前面的女子冷声道:“当心被马车撞到。”
  她的话并没有唤回暄樾的魂魄,他的魂魄随着刚才迹秋的离开而离开了。
  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一辆马车疾驰而去,飞快转动着的车轮激起了路上的雨水,浸湿了沧海鸢斗篷的一角。
  沧海鸢拉着他往前走,估摸着差不多是要到阴华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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