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遇到救星
虽说也是见过些世面,可毕竟是在皇宫内院任职公务员,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太监立刻被丁潇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震慑住了,连反抗都忘了直挺挺的站着,任由她将颈部掐出了一道深深的勒痕。
孙队长见状不得不出手,想要将丁潇潇拖下来,却不料拉住她的瞬间,感觉一丝异样。
这小丫头身量如此娇小,但是却像钉在地上一样,根本拖不动。
他略感意外的咦了一声之后,加大了力气,又怕将小姑娘的胳膊掰折了,进退两难之间,怎么可能撼动得了丁潇潇的千斤坠?
“救命救命啊,她真的不是人,是鬼!真的是鬼!”见孙队长也无能为力,太监急忙惊呼起来。
已经临近子时,前面是熊熊燃烧的庭院,眼前是鬼叫的太监,还有一个默不作声眼神发直的怪异丫头?即便是不相信有这种离谱的事,孙队长依旧感觉后脊有一股凉意,从尾巴根一直窜到了脖子。
就在众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丁潇潇感觉戏份已经够了,尖叫一声自己倒在了地上。
说来也巧,就在此时一个头戴歪帽,衣冠不整的道士被几个太监宫女拉着急匆匆的往这边冲了过来。
“到了到了,大仙到了!”
道士显然是刚从被窝里被揪出来,眼神惺忪,但是还是狼狈的扶了扶帽子,故作镇静的问道:“妖孽何在?速速现形!”
孙队长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丁潇潇,略略有几分不忍,自古驱魔都是极其残忍的手法,这小丫头几两重的骨头,怕是根本经受不住。
太监捂着颈部狂咳一阵之后,像见了救星一样,指着地上的丁潇潇大声喊道:“大仙大仙,在这儿!就是她!”
道士先是疑惑的看了看依旧在燃烧的庭院,之后,又低头看了看地上这个浑身湿透的丫头。
太监赶紧解释道:“全靠用烈火才将她逼了出来,要不然她在这院子里作祟,我们还真是没有办法呢,大仙快帮我们除祟吧。”
之后他又转头对孙队长说道:“辛苦您了,这点火我们自己就能解决,此处没有您什么事儿了,去寻防吧。后宫这点小事,不敢耽误大人的功夫。”
看了看渐渐烟比火浓的场面,孙队长也不好再待下去,这毕竟是内庭。
可是他看了看地上这狼狈的丫头,也确实有些不放心,若是自己走了,这小家伙十之八九就让他们几个折腾死了,这些年在林妃手上的人命又何止十条八条。
他们几个怕到这个程度,也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
听见道士都来了,丁潇潇知道自己这场戏演的有点大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恍惚的看着周围的一圈人,又看了看火势渐小的院子,摸了摸脑袋,莫名其妙的说道:“这是哪儿?这是怎么了?”
见她睁开眼睛,太监先是不由自主地往后跳了一步,然后狠狠的拽了拽道士的咆哮,指着她喊道:“就是她,快做法吧,大仙!”
一旁呆了一阵儿的周颂赶紧走过来,将丁潇潇扶起:“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用不着做法!”
太监见状狠狠捏了一下道士的胳膊,后者立刻领悟到了。
这些年他帮着林妃,也干了不少,借着驱鬼驱魔的幌子,残害嫔妃甚至宫人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来历,可是看这情形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林妃是不想让她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只是不知道在旁边帮腔的这个姑娘,林妃做何打算,于是道士先开口试探道:“斜岁都是很奸诈的,这位贵人你可不要被他们骗了!”
太监闻言立刻喊道:“大仙你是不知道,她们俩其实是一伙的。”
方才还和颜悦色的,一听这话,道士立马眉毛立起,一甩浮尘,指着周颂大喊一声:“孽障,方才就看出了你的本相,本想你不做坏事便干扰你性命,看来是留不得了!”
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丁潇潇算是在这位道士身上见识到了。
周颂莫名其妙的瞪大了眼睛:“我?我是孽障?!”
道士不再理会她,吩咐一声摆台,便开始捣鼓他的黄纸和灵符了。
孙队长见状,不得不开口道:“皇宫重地,你们倒腾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有向陛下禀告过?”
陛下?陛下现在还能决定什么?
太监瞥了孙队长一眼,觉得他在故意找茬。
道长已经合目念起了不知什么的经文,看也不看孙队长一眼便喃喃自语道:“心诚则灵啊,在场的众人若有不幸的这场法事,怕是成功不了。”
既然对方已经把台阶铺好了,太监赶紧将孙队长拉到一边。
“这丫头的诡异之处,您刚才也见识到了,这是内宫的事情,而且是林妃下的命令,您就不要在这添乱了。万一今晚的法事不成,怪罪下来,你也要莫名吃醉,何苦来哉!?”
男臣无召不得入后宫,这是肯定的。今夜若不是起火,他也没有见到丁潇潇二人的机会。
只是见都见了,让他放着这两个小丫头就这么被活活折磨至死,孙队长的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
可是眼下陛下抱恙,他又没有其他的人能请示。太监虽然说了很多夸大其词的话,可是内宫由林妃执掌,这确实是事实。
他担忧地看了看丁潇潇和周颂,迟疑之间,突然见其中那个浑身湿透的丫头朝自己挤了一下眼睛。
虽然刚才拖她的时候确实是沉的离谱,可是他也不相信这丫头是什么邪祟。见对方主动发出求救的信号,孙队长只能想办法留下,静观其变,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再说。
“道长是宫外进来的,依道理,外人是不能进入内庭的,我有职责在这里坚守。”孙队长大声说道,“今夜出个什么差池,我也好做个见证,省得阖宫都说是林妃一手遮天,冤枉了娘娘。”
说罢,他双手抱肩跨开一字步立在一旁,好像一座守门的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