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七大城关，洛棠关那是人口超两千万的。
像安海关、燕山关、白象关等等，早期就是数百万人口聚集，自从人口迁移，这些大型城关也同样分担了些人口，人口也超千万。
“野外无数人们，也围绕着六十一座大城在各地生存。有大城，就有希望。他们赚到足够银子可以迁移到城内，他们孩子若是天赋够高，更是可以免费送入城内道院修炼。即便天赋一般，也可以花银子送孩子入道院。”
“大城，就是希望，必须得守住。”
孟川飞着俯瞰着下方。
下方的一片空地上，一孩童和一男子正在彼此切磋刀法。
“嘭。”刀法碰撞。
孩童被震得往后倒飞落地，他眼中有着厉色，再度冲向自己父亲。
“我力气比你大，你就不该和我硬碰硬。战斗，本就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男子呵斥着，又挥刀压制着自己儿子。
“噗。”
孩童又摔了个跟头，满头汗水，脸上都擦破有血痕。
男子看着却喝道：“再来，只要你今年能将基础刀法练圆满，便能通过道院的考核，你爹我砸锅卖铁拼了命也会送你进城，送你进道院。若是再不行，你就一辈子和你爹我在野外吧，也别怪爹没给你希望。”
“哼。”孩童咬着牙再冲上去。
高空中。
孟川看着这幕，又接着飞过。类似的场景他每天都看到很多，可每次都触动到他，他多么想要完成他的梦想‘斩尽天下妖族’，若是完成了，即便拼掉性命也会无比满足。只是真的很难啊！越是修炼，越是感觉到‘斩尽天下妖族’是何等难。
“这只是黑暗时期，会迎来黎明的。”孟川默默道。
……
飞回江州城。
妻子柳七月等他一起吃了晚饭，随后孟川就闭关。
“咚。”
那具造化境异族尸体，直接被放在静室内，静室是用来让神魔修行的，建造的也颇大，至少放这具身高三丈的尸体还是很容易的。
“造化境异族，主修肉身？”孟川仔细看着，这尸体全身有着层层叠叠的黑色鳞片，连面部都有黑色鳞片，不过胸口位置却被切割了一大片，鳞片消失，血肉都被切割了一片。
“到了这等境界，伤势应该瞬间愈合。”孟川观看着，“这胸口被切割，更像是这异族死后，鳞片被切割，应该是元初山先辈们试着用来炼制器物？”
造化境肉身强者的尸体，体表鳞片肯定不凡。
简单缝制成铠甲，价值都高的惊人。
“嗡嗡。”无形的气息波动从这具尸体散发开，不过终究是死物，孟川的暗星领域就能轻易封锁这些气息波动了。
“锵。”
孟川拔出了斩妖刀。
“嗯？”孟川一惊看向手中斩妖刀，斩妖刀刚出鞘后，就开始震颤着想要扑向那一具尸体。
“别急。”孟川笑着挥刀，一刀快如闪电，劈在异族体表鳞甲上。
实际上当接近鳞甲约莫一寸时，就有无形斥力，排斥开斩妖刀。
“幸好元初山先辈们早就切割了一片，否则我都伤不了这尸体分毫。”孟川自嘲一笑，将斩妖刀伸向了这异族尸体胸口的大伤口，贴近着伤口，斩妖刀震颤着努力想要吞吸，终于一滴金色血液从伤口中缓慢飞出，金色血液仿佛无比沉重，被斩妖刀勉强吸引到刀身上。
“嗤嗤嗤。”
金色血液一碰触斩妖刀刀身，刀身就缓慢延伸出了金色纹路，震颤奋力吞吸着这一滴血液。
孟川自己就修炼了肉身一脉，‘神通境’和‘不死境’，那是有质的蜕变。而造化层次的‘入圣境’一滴血，怕是比自己整个肉身都要更强了。
这一滴血，斩妖刀吞吸的非常艰难，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彻底将一滴血吞吸掉。
“斩妖刀都吞吸的这么艰难。”孟川暗暗感慨，“在历史上，它或许都没吞吸过造化境肉身一脉强者的尸体吧。”斩妖刀本是魔刀，像‘造化境肉身一脉异族尸体’都不是本世界强者，只有三大宗派才能拿得出。在过去，三大宗派根本没必要培养一柄魔刀。
斩妖刀继续吞吸，吞吸了一个多时辰后，斩妖刀却不再吞吸了。
似乎暂时‘吃饱了’。
“斩妖刀也得慢慢消化，明天再吞吸吧。”孟川很期待，吞吸一具造化异族尸体的斩妖刀，会有多大变化。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又一天傍晚。
孟川回到湖心阁，和妻子柳七月一同吃晚饭。
“嗯？”
孟川、柳七月同时转头看向远处。
一道虚幻身影从远处踏着湖水走来，它穿着黑袍，有着干瘦面孔，黄色眸子，此刻微笑着踏上了湖心阁。
孟川夫妇起身走了出去。
“妖王？”孟川开口道。
“见过东宁侯，宁月侯。”这黑袍虚幻身影微微行礼。
“妖王化身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你是哪位大妖王。”孟川开口道，他见过秦五尊者和洛棠尊者的化身，那都是达到元神五层后拥有的化身手段。化身是没杀伤力的。不过妖族神通千奇百怪，或许四重天妖王也可能有化身。
黑袍虚幻身影微笑道：“我叫摩南，此次来，是邀请东宁侯、宁月侯加入我妖族。”
“加入妖族？”孟川嗤笑，“我人族怎么加入妖族？”
“天妖门为何愿意为妖族而战？”黑袍虚幻身影微笑道，“就是因为，我妖族帝君从天外降下‘妖族圣碑’给天妖门，圣碑上刻下了我妖族的承诺。攻打人族世界功成后，会将人族世界的一成疆域，永远划归给人族生存，那一成疆域将由天妖门统治，人族从此废除神魔修行体系，只拥有天妖修行体系。从此人族便是妖族百族之一，是我们妖族一份子了。”
孟川、柳七月彼此相视。
“人族和妖族之战，人族必输无疑。”黑袍虚幻身影微笑道，“既然必输，何必送死呢？你们完全可以带着族人，继续开心生活下去。只要没有新神魔诞生。你们这些神魔……妖族也可以允许你们存在，等你们老死之后，自然再无神魔。”
“对你们而言，逍遥一生，妻子家人，族人后代尽皆幸福圆满，岂不是很好？”黑袍虚幻身影微笑道。
第十一章 可有一种妖族，靠承诺而活？
“幸福圆满？真是可笑。”柳七月冷哼道。
“哪里可笑？”黑袍虚幻身影微笑道，“你们非得自己战死，家人战死，孩子战死？如此才好么？”
“就凭你们这些妖王，要杀我们？”孟川看着对方。
黑袍虚幻身影笑着：“妖族可以源源不断派遣力量进入人族世界，五重天大妖王乃至妖圣，来到这世界的力量会越来越强。你们的造化尊者们也得乖乖低头，否则必死无疑。你们这些封侯神魔，又何必骨头硬呢？我妖族也无需你们现在就臣服。”
“你们可以继续在人族当中，做你们的英雄。只要暗中透露些情报即可。等战争大势不可改，人族必输无疑时，你们再投降也不迟。”
“当然你们得先提供情报，若是一点贡献都没有，将来想要投降，我妖族也是不收的。”黑袍虚幻身影笑道，“这对你们没任何损失，仅仅悄悄透露些情报，这么做的神魔有不少，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给自己留条后路，给自己的家人族人留条后路，不是很好么？”
孟川轻轻摇头：“没觉得好。”
“将来人族疆域是小了，仅仅一成疆域。可至少能继续繁衍生存。你们家人族人可以一代代传承，你们也可以逍遥一辈子。多好的事？”黑袍虚幻身影说道，“后辈们修炼天妖修行体系，还是神魔体系，和你们有多大关系么？换一种修行体系，一样寿命很长。”
“难道仅仅为了坚持神魔修行体系，你们就要拉着无数人去陪葬？”
“放弃神魔修行体系，和无数人们快乐生活，多好。”黑袍虚幻身影劝说着，它仅仅只是化身，没有任何魅惑手段，但也清楚针对封侯神魔、封王神魔，魅惑仅仅能影响短时间。
要让他们投靠，必须让封侯、封王们发自心底的愿意。
“透露情报的事，只要用点手段，便谁都察觉不了，连我妖族都没证据指认你们。”黑袍虚幻身影说道，“若真出现奇迹，人族获胜。你们守口如瓶，那么谁也不知道你们透露过情报。我妖族也指认不了。指认……恐怕人族也不会信。”
“进，可以在人族内风光。退，可以将来在那一成疆域，依旧统领无数凡俗，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东宁侯，宁月侯，你们要多多思量。不但是为了你们，更为了你们的儿女族人。”
“透露情报的方法很简单，施展迷魂之术，控制一个凡俗送个情报即可。那凡俗又无法供出你们，你们留下约定好的暗记，我们妖族知道是你们夫妻即可。”黑袍虚幻身影温和道。
孟川感慨道：“贪生怕死，乃是人的共性。恐怕真有神魔会给你们透露情报。”
黑袍虚幻身影微笑点头：“是，还不少。”
“可所谓的承诺，所谓的圣碑雕刻，却是个笑话。”孟川冷笑看着他。
“笑话？妖族圣碑，在我妖族地位极尊。帝君们亲自雕刻下承诺，若是违背，帝君们便会遭天下嗤笑，再无妖族会信服。”黑袍虚幻身影说道。
孟川摇头道：“据我所知，妖族内分很多种族，狼妖、熊妖、虎妖等等等……可有任何一种妖族，是靠承诺活下来的？”
黑袍虚幻身影一愣。
“妖族内部弱肉强食。”孟川说道，“只有靠实力，才能活下来。”
“如今你们为了安抚人族，定下人族为妖族百族之一的身份，可将来真占领了这世界。其他妖族会放过人族？”孟川摇头。
“帝君雕刻在圣碑上……”黑袍虚幻身影接着道。
“哈哈，帝君们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可以后的帝君呢？”孟川追问，“据我所知，妖族内部厮杀的厉害，帝君杀死另一位帝君都是常有的。帝君都能自相残杀，还会在乎其他帝君留下的圣碑承诺？”
黑袍虚幻身影看着孟川，轻声说道：“东宁侯的确了得，是，妖族本就是强者为尊。将来的帝君是不一定继续遵守前任帝君的圣碑承诺。可是帝君们寿命万年！人族至少有数千年安稳时间可以好好发展，相信人族也能诞生一批天妖体系的强者。如此，也能凭实力，位列妖族百族当中。”
“天妖体系？”孟川嗤笑，“整个修行体系都弱于妖王体系，甚至至今最高才能修行到‘五重天天妖’。随便派出一位妖圣，都能覆灭人族了。还想和其他妖族百族并肩？”
“天妖体系，也可以达到妖圣境。”黑袍虚幻身影继续道。
“画个大饼而已，可有人做到？”孟川摇头。
“东宁侯，帝君们的承诺，至少保数千年安稳。封王神魔也就五百年寿命。”黑袍虚幻身影说道，“你们这辈子，甚至你们子孙上百代人都能安稳。既然如此，还用管数千年后作甚？”
“说不定神魔们刚投降，妖族就诞生出一位新帝君。”孟川轻声笑道，“新帝君一声令下，便彻底灭了人族。其他三位帝君都说……是新帝君要灭，我们也阻拦不住。”
“帝君也是要脸的。”黑袍虚幻身影说道。
“将我整个人族的生存希望，寄托在妖族帝君的脸面上？”孟川嗤笑道，“更何况，我人族堂堂正正活在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园里。为什么非得仰你们鼻息？”
黑袍虚幻身影轻轻摇头：“东宁侯，多想想家人族人，只是留一条后路而已。”
“一成疆域。”
孟川却感慨道，“人族疆域大大缩小，原本散居天下的人们怕会成为妖族口粮，人族被吞吃。仅剩下天妖门和部分贪生怕死的叛徒神魔带着家人族人在剩下的疆域苟活，靠所谓的帝君的承诺苟活。这简直是狗一般的日子啊。”
“我人族神魔，宁死，也不愿给你们妖族做狗。”孟川看着它。
柳七月站在孟川身旁，同样意志坚定。
“这是……何必呢？”黑袍虚幻身影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