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七 胜仗

  吐蕃地大,仅仅白树一州,便相当于中原数州之地。
  各寨百姓收到消息,连夜便上山在各州通往白树州的必经之路上设立各种机关埋伏,单等各州援兵到来。
  与德赞寨子相近的是客木州,在赞索大叔和德赞的带领下,百姓已埋伏于山谷之中。
  农舜敏锐的觉察到,如果各州前来援救白树州,本州防务必然空虚,如果趁此前往鼓动百姓,当即便能革命成功。
  他将此想法说与德赞知道,德赞非常赞同,正巧德赞姐姐嫁到客木州,且那边的百姓和白树州一样,一点就着。
  农舜大喜,要与德赞一同前往客木州,却被赞索大叔拦住。
  “上次德赞好意让你离开,举事的日子便被泄露出去。”
  赞索说到:“如今你一身牵涉上百条人命,我怎么也不会让你离开。”
  德赞劝到:“大叔,机会难得,倘错过此次机会,其他各州再要革命,将会麻烦得多。”
  “不仅我和阿舜会去客木州,我也会知会其他各寨,前往附近各州鼓动百姓,争取几个州同时解放。”
  农舜跟着说到:“赞索大叔,附近州县解放,也是对白树州的保护。”
  “这样其他州不会联合来攻白树州,朝廷即便派兵来剿,也有外围这些州抵挡。”
  “于白树州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德赞又说到:“赞索大叔,我以全家性命担保,此行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会和阿舜一起回来。”
  话说到这份上,不容赞索大叔不同意,不过他仍是威胁到:“德赞,你要想想你的老母妻儿,到时候真有差错,我是不会手软的。”
  “大叔放心,我不会拿全家性命开玩笑。”
  俩人离开埋伏圈,去往客木州。
  农舜有些好奇:“德赞大哥,你与我接触不多,为何如此信任我?”
  “因为你没有必要害我们。”
  德赞说到:“我虽然没去过中原,但看中原客商的神态装束,便知中原要比吐蕃优渥得多。”
  “但你肯放弃中原的生活,不远万里来到吐蕃,来解救一干与你毫不相关的人,此等情操,令人佩服。”
  “况你所说建设新吐蕃之纲领,的确是吐蕃唯一的出路,胸中能有此丘壑之人,怎会残害我等普通百姓。”
  农舜说到:“建设新吐蕃的纲领,是我老师提出来的。”
  德赞说到:“似苏公子这等人,此生如果能见上一面,聆听他的教诲,就是立时死去,也无憾矣。”
  “老师肯定会来吐蕃的,”农舜说到:“到时我一定为德赞大哥介绍。”
  连续等了三天,赞索都没看到援兵的影子,他心中焦急起来。
  毕竟起事是以他为首,消息也是他发出去的,倘因为此而让被官府抓住的上百人丢了性命,他自己这关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按照农舜分析,官府若是借助其他州的力量,那么各州兵力定然会提前到达。
  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倘此时部署救人,还来得及。
  但如果因为救人而放了援兵入城,死的百姓将会更多。
  赞索这才发觉,做个头领有多难。
  而农舜短时间便能根据消息进行部署决断,足见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赞索咬咬牙,就信他这一次吧。
  煎熬的到了晚上,负责收集消息的人匆匆赶来:“赞索大叔,西面都令州援兵,被蒙哈寨的人打退,官府果然找了附近的援兵。”
  赞索当即兴奋起来:“大家打起精神,客木州的援兵恐怕马上也会到来。”
  话音才落,斥候匆匆赶来:“赞索大叔,客木州来援的一千五百僧兵,距此只有不到二十里。”
  “来得好,”赞索大呼:“所有人准备,成败在此一举。稍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退后者格杀勿论,一定要与这群僧兵周旋到底,不放一个人入城。”
  “也让梦哈寨的人看看,他们能打退援兵,我们也不是孬种。”
  客木州僧兵头领红日喇嘛心中多有不忿,原本客木州现在也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但主持听信了白树州的鬼话,什么各州相互协防。
  既是协防,为何不见白树州派兵到客木州,反倒让他红日喇嘛领着僧兵跋山涉水赶到白树州来。
  大军有序行进,即便前面是山谷,红日喇嘛倒也没多警惕,毕竟百姓即便造反,他也是百姓,怎么能与训练有素的僧兵相比?
  更何况各州援兵到来,是绝密之事,百姓根本不知道,现在只管快些通过山谷,进入城中。
  山谷狭窄,仅能容两人并排通过,这种山谷,在吐蕃不知有多少,并不奇怪。
  谷中除了踏步和喘气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传出,这在吐蕃,也不奇怪。
  山谷之上,赞索站在巨石后面,死死的盯着僧兵。
  起义军也各个抱着石头滚木,等待着赞索的命令。
  一千五百人的长蛇阵越走越长,越走越远,眼见所有僧兵都进了包围圈,赞索大喝一声:“打。”说罢率先将巨石推了下去。
  红日听到山上有动静,刚一抬头,只见数不清的石头雨点般掉下来。
  “有埋伏,注意隐蔽。”红日大喝。
  不用他提醒,僧兵自然找地方躲避。
  可这里是赞索亲自选定的,两侧山体光滑,不仅不能冲上去反击,就是躲避也没地方。
  僧兵的惨叫回荡在山谷,红日喇嘛挥动禅杖,将砸来的石头打开,焦急的看着手下僧兵。
  不过片刻间,半数的僧兵便躺在地上浑身鲜血,生死不知。
  石头还在源源不断的砸下来,不管是前还是后,都没有退路,红日喇嘛绝望了。
  既是逃不出,红日喇嘛暴喝一声,准备冲上去拼命。
  手上才松一些,一块石头正中脑门,红日喇嘛来不及惨叫,脑中红的白的溅了一地,仰倒在地上。
  余下不多的僧兵,仍在谷中抱头鼠窜,但还是逃不脱被砸死的宿命。
  终于整个山谷被僧兵尸体铺满,赞索兴奋了,原来造反打仗,竟然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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