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睡够了?”她关心的一问。
  “我很早醒了。”江倾咬牙切齿,不由紧了紧握奶瓶的手指。
  “哦,我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
  “不要你以为。”他迫不及待回击五个字。
  ……
  这边的纪荷,到达泰国清盛码头。
  这里标志性建筑是一座金色大佛,她站在佛像底下打着电话。
  听到他闹脾气似的声音,不由捂嘴,控制着嘲笑声,清咳两下,一本正经说,“辛苦了。”
  手机里一时寂静。
  她后知后觉一咬舌头,然而为时已晚。
  “操……”那边响了一个字,咬字极重,尾音却长拖,绵长的表达着对她的怨恨与威胁。
  纪荷哄了哄,“我错了,下次不闹你了。”
  昨晚她有罪。
  前两次是真心想要。
  后几次是玩他。
  胸肌,腹肌,大长腿,她心情不好,就玩上瘾。
  江倾陪她闹了一夜,到早上睡去,纪荷有点心疼。
  “我到清盛了。”周遭汽笛声划过,忙忙碌碌,她眉心紧皱,“你赶紧回国,该上班上班,该带孩子带孩子,别跟我后头转了,我在这边会照顾自己,还有金大哥帮忙,万无一失,等工作结束,我就回去了。”
  昨晚闹腾的间隙,纪荷跟他坦言,不喜欢他围着自己。
  男人有男人的天下,女人有女人的版图。
  成天跟着她,像什么样儿?
  而且念念年年才三岁,怎能长期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
  江倾当时没吱声,但一脸的不情愿。
  纪荷就“玩”到他情愿。
  他连连磨牙,对她束手无策,吻她,像发泄仇恨般的,吻到她快窒息。
  纪荷难得几次反客为主,当然乘胜追击,让他丢盔弃甲。
  她不是没那个本事,过去三年,拖家带口,追求者无数,身份从政府官员到同行精英,真要放弃他,他回来连根毛都不会有剩。
  当然,纪荷也承认这辈子,除了这男人,其他一个看不上。
  得过玉石之润,怎会稀罕草芥之情。
  拿命给她,方得一眼回敬。
  现在,这个等过她十年,非她不可,情感与性命全都对她义无反顾的男人,闹着离别情绪。
  冷冰冰笑了一声,放最软的话:“……不见不散。”
  纪荷“哦”一声,明明他看不见,却挥起小手,摇了摇,“回见。”
  世上最令人期待的话语该是:回见。
  最激动人心的告白当是:不见不散。
  这一回见、不见不散,是三个月后。
  明州迎来冬季。
  白雪皑皑,暖意融融。
  年年念念尚未入学,可能来年九月。他们远在国外的母亲认为,孩子过早入园对身心发展不利。
  家里有人有钱,就先带着。
  等她回国,她打算回南江买山种地,在夏季来临时带着孩子们度假,畅情于山水,培养情操。
  江倾只回了一句话:“你先把我操了,再谈培养情操的事。”
  大其力一别,他刺激颇深,对那事儿始终有怨念。
  想着报仇雪恨,让她擦亮眼睛,到底谁他妈虚弱。
  纪荷和他连视频,被这话气笑,反唇相讥,“你幼不幼稚。”
  穿着高级警官才有资格穿的白衬衣,肩上顶着同龄人望尘莫及的警衔,男人发型一丝不苟,在文件上写划之际,抬眸看一角的连线视频,英俊容颜似乎能炸破屏幕。
  多看一秒,呼吸急促。
  纪荷离手机远了一些。
  她画面里是海岛风情的小旅馆窗前沙滩。
  穿着清凉无比,倏地背对画面,两手举起,合在头顶,来回活动腰肢。
  边抱怨,“昨晚写了一夜稿子,整个人都僵了。”
  屏幕里没有声音。
  纪荷又往前走了走,让自己全身,尤其一双圆润紧致的美腿入镜,用美色堵住他口。
  “你体谅体谅我,没几天就回来了,天天跟我发脾气有用吗?”
  他那里半晌才颤回一声:“两个孩子都在,你姿势注意点。”
  纪荷以为他开玩笑,画面里是他办公室,两个孩子怎么可能过去,他颤抖的音调分明是对她的把持不住。
  继续搔首弄姿,迎海风展臂,接着,身后暴出一声:“妈妈——”
  女孩儿童真的嗓音,欢腾无比。
  她动作一顿,不可思议扭回头。
  小小的手机屏幕里,先前还一本正经工作着的江副局长,这会儿左拥右抱。
  钢笔在桌上随意滚动,他一边大腿上坐了一个,专心致志将两个孩子亲了又亲,这才抬眸看她,眼底是幸灾乐祸的笑。
  哪有半点把持不住,一副看笑话样子。
  纪荷将自己肩带不动声色往上一扯,遮住起伏美景,面不改色冲孩子们摇手,“年年念念,想妈妈吗?”
  “想!”江时念和她爸亲得不得了,这声想是在和江倾的嘴对嘴中发出来的。
  纪荷表示辣眼睛,抗议,“你想个屁。”
  江时念立即雨露均沾,撅着小嘴,凑来镜头吧唧一声,响亮至极。
  离开时,屏幕上还有她的口水。
  纪荷乐不可支。
  江时念又来了一口,满屏幕的小姑娘的口水。
  江副局长看不下去,怕屏幕上的细菌将他女儿毒死,剑眉一拧,不由分说就取过手机,拿纸巾擦了擦。
  擦完后,江时年连妈都没看到,就被他独自霸占。
  整张俊脸放大在屏幕中,“赶紧回来。想你。”
  “让年年看我。”纪荷记挂着儿子。
  江倾双标,不但不给江时年出声,还一掌将儿子蹭过来的脸捂住,只管自己亲儿子头顶亲个够,就不给对面人看。
  言语挑衅,“你的皮夹克在我手上,想见他,赶紧回来。”
  “不然,你撕票吗?”纪荷吃惊不已。
  他笑了笑,抬眸,一双犀利的眼睛,蛊惑人心,“是啊,先前答应他,回来就跟妈妈同一栋房子,你让我食言,这是男人间的较量,颜面尽失,该怎么补偿我?”
  “谁知道怎么补偿。”纪荷嘴角笑意克制着,环抱双臂,一时拽起来,“我又没答应他。还不是你本事不行。”
  江倾连笑三声,“好啊,倒看看我本事到底如何。”
  说完,江时年被拉去一边,江时念取代父子二人,没给纪荷多发一言机会,小丫头一挥手,“妈妈,待会儿见!”
  联线中断。
  纪荷在海边旅馆的小房间等了半晌,那头都没再打来,不由失望,“什么待会儿见……小丫头骗子。”
  心里到底怅然,想念视频里的那三人。
  一时归心似箭。
  爬起来收拾东西,离开这座海岛。
  事实上,纪荷现在几乎到了澳洲北部。
  昨天,他们还在跟奴役劳工的美国渔业公司短兵相见。
  对方的船艇在太平洋中,追击他们的小艇,不准记者靠近。
  纪荷和尤欣程诵加一个摄像师,在海岛上悄悄暗访一个月,最终在密林中被渔业公司的人发现而大打出手。
  场面混乱,采访资料差点损坏。
  好在纪荷运气不错。
  不但逃脱,还收获颇丰。
  这趟采访结束,再不用担心公司钱不够用,自己房子会不会被银行收走。
  肉眼可见的新闻变现效应即将魔术般的上演。
  这会,坐了半天船,在泰国南部登陆。
  一路驱车前往曼谷市区。
  火辣的热带风情,仿佛一曲高奏的凯歌。
  烧的人心浮动。
  豪情壮志,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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