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蛆尸
警察看着我惊慌的样子笑道“师傅,别紧张,我们刚才跟医务科打过招呼啦,想让你去帮忙处理一具尸体。”
我捂住胸口,这才喘了一口粗气“去哪里处理?什么样的尸体?”
警察把后备箱掀开“师傅拿上必要的工具上车,到地方你就知道啦。”说完眼睛扫着麻建设。
“吴巍,我先走啦,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说完这句话没等着我回话就跑向楼梯口。拿上几个收尸袋,装上一副医用乳胶手套,最后我自己下意识的往口袋中揣上半瓶白酒。
这是一处荒山的半山坡,地上长满了拇指粗的荆条,荒草被人为的踩出了一条小路,借着月光,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警察的身后。
一柱强光照射到了脸上,不知觉得闭上了双眸。
“老钱,你怎么才过来,重案组的同志就等你了。”听见了说话声,我侧着脸把眼睁开,一团黑影从地上站起来。
“我这不是去医院找来一个收尸人嘛”我前面的警察嘟囔着。
“师傅,到地啦,你瞧瞧,把尸体上面的东西给清理清理,让我们重案组的同志能看清楚眉目。”
警察把身体闪到了一边,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一处深坑,乳白色的灯光照射进深坑里面。
迈了几步,低头看下去,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还能是尸体吗?”
深坑中的四周都是黄土,在坑底有一团白色蠕动的东西,带着腐烂味道的恶臭随着夜风钻进我的鼻孔。
“是肉蛆。”我低头看着几千个慢慢蠕动的白色肉体在心里嘀咕道。
尸体深埋在地上往往是细菌引起的腐烂,那些肉蛆就是把尸体上的腐肉当成了自己的口粮,直到把尸体身上的腐肉都吃光才能离去。
看着我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警察按住他的手“这个不能用,会破坏尸体临死前的样子,对破案现场不利。”
戴上了医用的乳胶手套,把口罩挂在耳边,用麻绳扎住了自己的裤腿,顺着深坑的一边我缓慢的滑到了坑底。
一脚踏在肉蛆上面,鞋底有些发粘,白色的液体沾到了裤脚上面,那是自己踩死的十几只肉蛆的尸体。
嘴里含住一口白酒用力喷出去,细雨丝般的酒液落在成球的肉蛆上面,一阵快速的扭动,白色的肉蛆向四周爬去,一具黑色的骸骨出现在深坑的底部。
“师傅,最好能把这些肉蛆都消灭掉。”上面探头的几个警察异口同声的喊道。我瞅着酒液消失过后又聚在一起的肉蛆有点头疼。
“用火烧不行,酒液又挥发的太快,难道让自己用手把这几千条肉蛆都捉出去?”我忍住恶臭蹲下身弯腰,伸手往聚成球的肉蛆抓过去。
手掌还没接触到那些令人恶心的肉蛆,蠕动在一起的肉蛆纷纷往周围的黄土中钻去“奇怪,我身上有特殊的东西让这些肉蛆害怕。”
放满了动作,我自言自语,转动着手掌,手掌转动到哪里,肉蛆就从手掌底下蠕动出来。
脑子转了一个圈,我把另外一只手伸进了口袋中,哪里有马大哈送给自己的两张符箓。
“应该是这玩意起的作用。”我把符箓贴在自己的掌心往骸骨上面按下去。
隐隐的一片金光闪过,几千个白色的肉蛆,就像被什么东西驱赶一样,涌动着身体纷纷钻进了松软的黄土中。
眼见深坑中的肉蛆散了一个干净,“师傅把你的酒借我喝一口。”滑下深坑的两个警察对着我伸出手。
“这味道也太难闻了,”白色的肉蛆走的一干二净,我仔细打量着骸骨。
“应该是个男性,”扫了一眼骸骨的下半身,别看我做守尸工的时间短,但是通过接触一些尸体,还是能从骨架上判断出来性别。
很快验尸的工作做完了,拍完了照片,警察对着我说道“师傅,把骸骨保存到你们医院太平间的冰柜中,等待我们的消息。”
我点点头,看着变成骨架和骷髅的尸身有些犯难,“这具骸骨只要动手搬动就会散架,没了人形,恐怕是对死者的不敬。”
思来想去,我解开捆在腰间的麻绳,从头颅中的黑窟窿上串进去,把颈骨,肋骨,腿骨连在一起,在用麻绳的另一端从肩胛骨穿出,连起两只胳膊和手骨。
一位警察叉腰说道“师傅,你以为是在做皮影吗?”让他这么一说,我拽住绳头,整个骸骨如同皮影般的动了几下。
套上收尸袋,看着警察把封条贴在了袋口,我这才拎起来骸骨,放到了警车的后备箱里面。
三柱冥香被我插进了香炉,太平间里面一片安静,突然一阵女人的笑声在走廊里面响起,“是谁?在这个地方还能笑出声。”我顺着声音,转身出了太平间。
“你是谁?半夜到太平间有事吗?”站在我跟前的是一个红衣的女人,脸上略施粉黛,一双白皙的手按住了红唇,身上的红色连衣裙有些刺眼。
“我找不到自己的家了”悦耳的声音中带着惊奇“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女人探头往屋里看去。
我嘀咕着“这个女人不会有神经病吧,半夜到太平间找住处。”
“这里是太平间,里面都是死人。”我把手臂伸出来推了红衣女人一把。
嘻嘻又是一阵笑声“我好喜欢这里安静的环境。以后这里是我的家了。”女人没有注意我的双手,我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发干,心底冒出了恐惧感。
自己明明看见双手穿透了红衣女人的身体,手掌从后背的中间冒出来。
“你是人还是鬼?”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失真。
外面响起了担架车哗啦哗啦滚动的声音,“吴巍,出来接一下,重症病房送过来一具。”
我还想问话,红衣女人对着她嫣然一笑,飘进了太平间里面。
“来啦”我顾不上再看一眼太平间里面,紧走了几步,拉开了走廊通往外面的大门。
“吴巍又打扰你休息啦。”男护工,推着担架车停在了值班室的门口,蓝色的医用床单上面沾满了血迹。
“不打扰,我还没睡呢,”说着话拿过了登记簿。
“吴巍,这床单我们重症病房就不要了。”男护工指了指上面的血迹。
我转身从值班室拿出一床白色的床单,“在太平间,这个叫尸单,到了我们这里清一色用这个。”
顺手揭去了担架车上带着血迹的医用床单,低头瞄了一眼,啊…,我控制不住的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