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巫尸

  “这人是怎么死的?”。
  我拿着登记薄走到担架车跟前。
  “做美容失败,引起全身过敏,没有抢救过来。”护士签完字说道。
  揭开手术单,一张没有人皮的脸出现在眼前,整个脸上是暴露在外面的毛细血管,和红色的肌肉。
  引起我注意的是脸中间的鼻子,虽然没有皮肤,依然能看出来,在人脸上长出了猪鼻子。
  “大概这就是坐美容手术的原因吧。”我暗道一句。
  换上了白色的尸单,瞅了一眼尸体的双手,手背上都是黑色,“这么重的怨气?”
  吵闹声从电梯里面传来。“吴巍他们家属来了,我们回避啊。”两个小护士从通道口溜了出去。
  “这是啥意思?怎么还怕死者的家属吗?”
  电梯里面走出来的人不多,但是个个义愤填膺,声音比普通人高出了很多。
  “我们要去找院长,这是医疗事故,好好地人怎么做个美容手术就没了呢?”
  “说的有道理,我们看完晓燕就去找他们领导。”
  我明白了两个小护士躲开的原因。
  既然有家属过来,我就没有把担架车推进太平间,只是放在了值班室的门口。
  一阵哭声过后,“我们应该把晓燕的尸体解剖了,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这样让那些医生无话可说。”
  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你去把你们领导找来,让他看看我女儿…”下面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等他们发泄完了之后,我不急不躁的说道“她不是因为全身过敏失去的,也不是什么医疗事故,是因为她中了巫术。”
  听我说完,几个人面面相觑。“你在胡说吧,好好地人怎么就能中了巫术?”
  我指着露在外面的两只手掌说道“这个人逝去的时候应该有很重的怨气,”
  说完指了指尸单下面的女人“这个猪鼻子也应该是最近才长出来的。”
  看着几个人不在说话,我靠近了一步,“你们看她的两个小手指的侧面有一道红色的瘢痕,这就是中了巫术的标记。”
  “我是孩子的父亲,小师傅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男人的口吻很是客气。
  我瞅了他一眼。“你的小手指上面也应该有瘢痕。我没估计错的话,全家都中了巫术,只是女孩子阴气重发作的快一点罢了。”
  我当然不会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巫术不能破皮见血,那样会加速巫术的厉害程度。
  男人和身后的一个中年妇女看向自己的小手指。
  “小师傅,你说我们怎么办?”声音中透着急切。
  两根小拇指的侧面都能看出淡淡的红色瘢痕。
  “你们家最近应该有大事发生过,当然不是今天这件事情。”我发现两个人的前额都是灰暗色,身上还带着一些晦气。
  “小师傅能不能到我们家里细说。”男人看着身边的几个人,有点家丑不可外扬的神态。
  我也想搞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点点头。
  “这件事情与医院无关。”说完这句话我把担架车推进了太平间。
  这是一片开放型的别墅区,门口是栽种花草的小广场。
  “你好小师傅怎么称呼?”我刚要下车,男人扭头问道。
  “吴巍。”“我叫何永寿”男人伸出了手。
  “你好何老板。”我礼貌的握住了他的手。
  走进客厅,何永寿把女儿的照片反扣在桌面上。
  “吴巍,我也不隐瞒你,就在前些日子我闺女出了一个男朋友,我和我老婆因为男方家里太穷就强行把两个人分开了。”
  说到这里,他瘫坐在沙发上面。“这都是我们的错。”
  我接着说道“何老板,你女儿和男朋友分开之后精神就一直不好,待在屋里不出门对吧?”
  “这是人之常情,他们之间感情不错。”我把眼睛转向了门口。
  “就在三天前,你发现女儿的脸发生了变化,原本漂亮的脸上长出了一个猪鼻子。”
  何永寿站起来“吴巍小师傅,你都知道啦?”
  我推门走到了外面的草坪上,手心中有痒痒的感觉。
  地藏王法相开始旋转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脚下的位置正对着别墅的一扇窗口。
  “那个房间应该是女儿的吧?”何永寿点头。我看见窗上面飘着一片黑气。
  朱砂洒出一个圆圈,“何老板拿个工具给我,我要把这里挖开。”
  脚下的泥土是湿润发软的,很快挖到了半米深,一股臭气从土里飘出来。
  在下面出现了一个黑色腐烂的猪头,还能看见猪脸上面用红笔写下的咒语。“畜生咒。好歹毒啊。”
  这种巫术使用畜生的头颅作为巫种,中了巫术的人会越来越像畜生。
  黄纸包住了我的手,我想把腐烂变质的猪头拿到上面。
  用力扯上去,当啷一声,深土中一个红色的坛子钻了出来,三根红线系在猪头身上。
  死气,怨气,邪气从坛子上面散发出来。
  “道冥超至,九玄护身。”手掌轻轻地推出去,我赶紧让何永寿后退几步。
  一堆柴火点燃,往上面扔了几刀黄纸,再把红色的坛子放在上面,要想去掉死气怨气邪气,唯有这个办法。
  坛子被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里面装的是一个人的头颅,在五官的中心画着一个十字。
  “这就是我女儿晓燕的男朋友,他怎么会死在这里?”何永寿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看来放巫之人是想要了你们全家人的性命。”说着话用一块黑布把坛子套住。
  “何老板你女儿男朋友的家住在那里?”
  比起何永寿的别墅,这几间老屋就显得寒酸了很多。
  门是虚掩的,黑暗中一个老太太坐在了屋檐下面。“你来啦。”好像是在跟熟人打着招呼。
  我看了看自己身边,没有别人,就应了一声。
  “你破了我的巫术?”
  “你怎么知道的?”老太太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因为我有灵感。
  我往前走了几步,在老太太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红十字,而且在往下流着血。
  “他害死了我的儿子,罪有应得。”这句话带着煞气说出了口。
  “人已经死了,一命抵一命,这事情就应该结束了,不至于女孩的全家都遭殃吧。”
  “他们都该死,是他们逼着我儿子和他女儿分手的,我儿子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失足被车撞死了…。”
  我静静地站在院子里面等着老太太把话说完,煞气减了不少。
  我又往前挪了几步。“他们也是为自己的孩子有幸福的前程着想,那个做父母的不是这样,还是解了他们的巫术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也不想自己不能善终吧。”
  死一样的沉默,我知道她在受着心灵的煎熬。
  一根带血的手指飞出,“你走吧,他们没事了,记住把我儿子的头颅拿回来,我想让他有个全尸。”
  我把几刀大团结摆在了屋檐下面“这是何家的一点心意,他们让我捎带给你。”没等到老太太说话,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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