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初级反派”有一千美金的系统奖励,不过现在的艾米已经不需要额外酬劳也能过挥金如土的生活,她的设定给了艾米很大的安全保障,没有人会把银行失窃的主谋与高中生联系起来。
  艾米摘下vr眼镜,确认存档无误之后便关掉显示屏,彻底退出了游戏。
  胳膊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疼痛,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边胳膊,那里的皮肤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艾米用手抚了抚发痛的地方,那里似乎是游戏里被子弹击中的位置,她困惑地思考了几秒钟,将这种身体反应归结为游戏对玩家造成的神经刺激所致。
  这不是好现象,会被玩家投诉的,艾米绝对将这种生理反应也加入到需要整改的行列中。
  她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把游戏里发现的问题整理成文档,备份在电脑桌面。
  艾米的卧室与游戏中的装修差不多,不同的是,在客厅出入的只有房东太太。
  电脑弹出了视频会议的邀请,艾米点开链接视频的选项,桌面立刻出现了五个卡通人物头像的视频对话框。
  他们和艾米一样,都是参与“英雄”游戏的测试员,组织者每周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让已经退出游戏的人员通过会议做心得交流,并把收集的bug数据上传到总公司的邮箱,再由专人进行分析调整。
  一番例行公事的讨论,大家陆陆续续下线。
  “艾米,你真厉害,第一天就把钢铁侠打出来了。”说话的人是艾米的同事,叫优子,一个日本籍女孩儿,大学才毕业,正处于实习期,主要负责游戏原画的部分,她现在还是助理画手,“我想跟托尼谈恋爱,结果和我搭话的总是浩克。”
  “你也可以试着在曼哈顿抢银行,最好离复仇者大厦越近越好,这样钢铁侠肯定第一时间冲过来请你喝咖啡。”艾米把与优子聊天的频道换成了隐私模式。
  “没有复仇者大厦,我的游戏里只有‘斯塔克大厦’。”优子用她非常日式的英语说,“我是托尼的贴身秘书,而他基本上都不在那里出现,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给托尼打电话让他快点儿到公司工作。”
  艾米笑起来:“真可怜,玩儿个游戏还得给别人打工。”
  “啊,对了。”优子说,“游戏和我们半年前第一次公测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剧情好像更复杂了,画面也有点过分真实,刚才我退出游戏总觉得好像还在里面。”
  “是有一点儿,应该是后期优化了系统吧。”艾米不以为然地道,“小心别陷在游戏里,现实中可没有帅气多金的老板对自己的秘书动心。”
  艾米和优子同时想到了自己中年发福的秃顶上司。
  “今天是快乐工资日,要不要出来吃一顿日本料理?”优子提议,“我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正宗的日式拉面了,听说皇后区开了家新店。”
  艾米说:“我还得付房租,给妈妈汇一笔钱,日本料理对我来说太奢侈了。”她有点沮丧地道,“但我们仍然可以见一面吃点别的。”
  “别说扫兴话,我请你。”优子道。
  艾米和优子是全公司为数不多的两个亚洲面孔,因为年龄相仿,饮食习惯也相似,成为朋友倒是正常的。只是优子家境优越,父母移民到了美国,在大医院做外科医生,不靠那点儿实习工资,她也能生活得毫无负担。
  离开卧室,艾米闻到一股面包烤糊的味道,一个穿着米黄色围裙的中年女人从厨房狼狈地走出来,那就是房东太太,艾米叫她梅夫人(mrs.may)。
  梅夫人的丈夫10年前去世了,留下了现在这套房子,她没有子女,就把其中一间卧室放到网上出租。梅夫人约莫40来岁,身材保持得不错,走在街上依然会有小年轻对她吹口哨。
  艾米是最近两个月才搬进来的,之前住在布鲁克林,房东非常苛刻,晚上8点必须断网,对艾米的工作造成了不小困扰。
  “嗨,艾米。”梅夫人抱歉地表示,“我在做烤三明治,结果搞砸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当然没有。”艾米赶紧将客厅窗户打开,“你需要帮忙吗?”
  比起上一个房东,梅夫人简直像天使,她既不会随随便便断网,也不会要求艾米打扫厕所卫生,梅夫人把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她这个租客做任何事。每天,梅夫人都会多准备一人份晚餐和甜点放进冰箱,艾米可以免费食用。
  遗憾的是,梅夫人的烹饪手艺确实不敢恭维,艾米只有在饿得受不了,又没有时间做饭的时候才会去吃。除此之外,梅夫人作为房东好得无可挑剔,她似乎很喜欢照顾年轻人,并没有把艾米当成普通的租客对待。
  “谢谢,我能应付。”梅夫人十分友好地说,“你要出门吗?”
  “对。”艾米道。
  “是这样。”梅夫人想了想道,“下周六,我侄子要回来住上一段时间……”
  艾米有了不妙的预兆:“我必须搬家了对吗?”
  她在纽约工作,收入还算过得去,可这座城市的开销大得惊人,特别是房租。便宜离公司又近的住处非常不好找,而梅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房东,这简直是双重的难得。
  梅夫人赶紧解释:“用不着搬家,我的意思是,我侄子喜欢吃三明治,还有泰国菜,我这几天尝试了很多次。”她无意义地晃了晃胳膊,“你看到了,我连个烤三明治都没办法成功。”
  艾米确定自己用不着重新找房子松了口气:“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
  只要不是忙到熬通宵的情况,艾米都愿意自己下厨,美利坚的外卖和日常饮食并不能满足她的口腹之欲。自从梅夫人吃过她的炒饭之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给你免这个月的房租。”梅夫人慷慨地说,眼神带着渴望和祈求,看起来对这个即将到来的侄子相当重视。
  “成交。”艾米道,她的房租是一个月1200美金,包括水电气等,一顿饭换1200美金,相当划算。
  艾米和优子在日料店碰了头,两人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偶尔谈及游戏内容,优子都忍不住感叹为什么托尼还没爱上她。
  这时候,日料店的壁挂电视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位于曼哈顿的一家大型银行今天遭遇了抢劫,损失上亿,劫匪还没有抓到,希望广大市民能够留意罪犯。
  屏幕放出了银行劫匪的容貌,说实话,根本看不清楚,人影非常模糊,几乎一团黑,监控摄像头完全没有拍到劫匪正面,更没有拍到对方的脸,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那人很高,很魁梧,全身套着黑色的,像是斗篷的衣服。
  “还好我没在这家银行存钱。”优子说,“太可怕了。”
  艾米把金枪鱼寿司放入口中,她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最赚钱的方式都写在刑法上,这下有人要一夜暴富了。”
  现实不是游戏,在游戏里要想带走钱,点几下选择就能轻松搞定,再利用超能力或是装备逃之夭夭,也就几秒钟的事情。现实则苛刻得多,能从银行拿走现金,没有周密的计划和内部接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新闻上竟然报道劫匪甚至都没开枪。
  “你好像还很羡慕?”优子道。
  艾米摇头:“我只是有点嫉妒。”她玩笑道。
  新闻很快结束,这会成为近期的大事件,但是跟艾米没有关系,她的工资还没多到能把钱存在那家银行的水准,艾米每个月能剩下的不多。
  想到自己在游戏里轻轻松松就能获取上万亿美金,艾米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沉迷于“英雄”游戏了,在里面,什么都能拥有,还那么真实,要是光打游戏也可以吃饱饭,她猜大部分的人宁愿待在游戏世界而放弃工作。
  聚餐结束,艾米去附近的银行给远在洛杉矶的母亲汇了一笔钱,她打电话嘱咐母亲不要太劳累,如果中餐馆撑不下去能卖就卖掉。
  “那是你爸爸留给我的定情信物。”艾米的母亲在电话里发出不满的声音。
  “妈,那叫遗产。”艾米没见过自己的生父,甚至连父亲的照片都没见过,她对这个死得过早的,永远存在于母亲口中的“爸爸”无比陌生。
  母亲的店面地理位置很偏,过往人流量太少,每个月的营业额顶多与收入持平,艾米已经劝过母亲很多次把它卖掉,去靠近景点的地方租一个小门面,以母亲的手艺肯定生意兴隆。可她非要守着那点儿毫无意义的基业,说什么这是对父亲唯一的念想之类。
  念想要是能当饭吃,母亲至少得有200斤了。
  挂了电话,艾米叹了口气:“要是我有能力抢银行,绝对不贪心,就拿100万。”
  “你真善良。”优子揶揄地说。
  路过一家电器商场,艾米和优子进去逛了一圈。
  艾米停在一台最新款的电脑前驻足不前。
  “哇哦,都是顶级配置,瞧瞧这个显示器。”优子道,“等我生日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求爸爸送我一台。”
  “那你一定别忘了通知我来膜拜一下。”艾米敲击着全息投影制作出的悬浮键盘,“我在游戏里已经买下了一栋楼,现实中连个电脑都买不起。”
  优子说:“一个月以后,你就可以了,记得吗,10万奖励。”
  “得通关才行。”艾米道。
  优子道:“对自己有点儿信心。”
  艾米实在信心不足,她在网上查了一下,“英雄”游戏目前根本没有玩家发出的通关帖子,油管(youtube)上的攻略分享也不具备参考价值。
  难怪公司愿意拿出10万美金的奖励给他们这些测试员,因为通关率实在太低了。
  “对了,你在游戏里受伤之后,退出游戏还会疼吗?”艾米想起了什么。
  优子道:“我没有受伤,就是有点口渴。”她说,“我的台词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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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你们玩儿游戏,是想和妮妮谈恋爱还是小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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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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