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艾米接受了初次见面的男性走进她的私人领地的请求, 尽管在此之前，这间并不宽敞的卧室是属于眼前这位长得像明星一样的青年的。
青年彼得似乎看出艾米的防备，他没有关门, 也没有再往里面走近, 他面带谦和的笑容, 找到一张矮小的凳子坐下。那样的话，他就不至于比艾米高出很多，可以避免给对方造成压力。
“头还疼吗？”彼得的身形算不上魁梧, 但绝对不适合坐在像是儿童椅子的地方，但他好像完全不介意蜷曲在那个狭窄的位置。
艾米忍不住笑了一声，青年彼得的样子很滑稽：“你可以坐那儿。”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高一点儿的凳子。
“我喜欢这张小凳子。”青年彼得说, “它陪伴了我很多年，我小时候就坐这上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在, 我以为新的租客会将这东西处理掉。”
“它很好用。”艾米道。
“你也喜欢坐在上面？”青年彼得像是很期待艾米肯定的回答，这张小小的凳子确实承载了他很多美好回忆。
“垫脚。”艾米如实相告。
“哦。”青年彼得并不介意，“物尽其用。”他说。
“又打算采访我？”艾米不相信对方只是为了寒暄, 他的样子也不像要搭讪或者套近乎, 男孩儿只是想用一些轻松的话题缓解自己的戒备, 艾米感觉得出来。
而上一个给她这样感觉的，是另一个在游戏里的彼得。
青年彼得脸上的笑意稍显褪去：“不算是。”他说, 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电脑, 以及连接电脑的vr眼镜, “你知不知道‘英雄’游戏上市以来, 有很多玩家遭遇了不测？”
“你是想说, 这款游戏很危险, 容易使人们沉迷其中, 抛弃现实，应该被抵制？”艾米的语气透着一丝稍纵即逝的不悦，她曾经听到过无数这方面的声音。
在游戏刚面世的头一个月，可谓风靡全美，那个时候，艾米感到无比骄傲，因为游戏成功也有她的一份功劳，这也是她参加工作之后的第一份业绩。艾米因此获得了公司的赏识，她被提前转正，并且有了稳定的收入，同时又获得了新项目的开发。
这对于一个在美国打拼的中国人而言是非常不容易的成就，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迫切的希望一个月后，游戏能够顺利重启。
艾米觉得，这真的是一款非常棒的游戏，不能因为它太过精致和真实，就变成不该存在的东西。
她知道深陷游戏之中容易导致玩家出现不务正业的情况，但那不应该是游戏本身的缺陷，这也是最初公司设定年龄限制的原因，即便玩家年满16岁，如果他还未成年，4个小时后游戏也会强制玩家退出。
在防止沉迷方面，公司已经考虑得非常全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艾米，这是一款很成功的游戏。”青年彼得立刻解释，“我是指，你一定不知道那些出现问题的玩家，无论是精神问题还是生理问题，都是在游戏中受到伤害以后发生的。”
艾米思考了几秒钟：“我不知道这些，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本来我收集到了一些，但是中间出了些状况，它们都不见了。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事实上，我的同事在半年前进入游戏不久便猝死在家中，当时医院诊断的结果是心脏病。”青年彼得表情严肃地说，“但他根本没有心脏方面的即便，艾米，跟你今天的情况非常相似，你也没有头痛症对吗，你一天当中玩儿游戏的时间也并不长。”
艾米想到了很多莫名的疼痛，正如彼得所说，只要她退出游戏，身体总是出现各种不适。
“你想到了什么？”青年彼得问，“我不是在调查你，艾米，我只是想知道这款游戏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是开发者，我想，你总是知道点儿什么的。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绝不勉强，你有权利不告诉我任何事。”他的态度非常诚恳。
“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艾米想了想道，他相信对方不是来窃取情报，更何况，她手里也没有值得青年彼得大费周章拿走的机密，“我只是个程序员，所涉猎的范围有限，而且，说实话，我其实不太喜欢玩儿自己开发的游戏，没什么代入感，但我保证最初做游戏测评的时候，没有你说的这些出现过。”
“太奇怪了。”青年彼得道，他毫不怀疑艾米所言，“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他像是在询问，又像在喃喃自语。
“那你呢。”艾米道，“你自己体验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吗？我只能说，游戏在发行期间肯定会有很多次优化，敏锐度和真实度都跟我最初参与的数据已经不同了。”
“我没有玩儿过游戏。”青年彼得道。
“你在调查它，自己却不玩儿？”艾米笑了一下，“全靠采访玩家得到的反馈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我无法通过人脸识别。”青年彼得道，“所以我进入不了游戏。”
“不可能。”艾米说，“哪怕是一只猫一只狗都能获得识别认证，前提是猫狗能自由操作角色的话。”
青年彼得无奈地一笑：“事实正是如此，我的确无法通过人脸识别，不信你用你的电脑试一试。”
艾米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手动操作游戏界面，他让彼得在自己的电脑上用身份证实名注册了一个全新的账号。正如彼得所说，当他戴上vr眼镜接收面部扫描时，系统多次提示【人脸识别错误】。
艾米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年彼得一次又一次被系统拒绝，无论换成什么样的角度，表情，结果全都一样，最后她不得不相信对方说的是真的。
“你整过容？”艾米道。
“不，没有。”青年彼得说，他扯了扯自己的脸皮，以佐证所言非虚。
“那你可以去买彩票了。”艾米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你真是万一挑一的‘幸运儿’。”
青年彼得皱着眉头，假装不太高兴：“如果讽刺我会让你心情舒畅，我不介意你再多说我两句。”
艾米笑起来：“你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是吗，我倒不觉得。”彼得放下vr眼镜，看着艾米说，“我工作的地方女性很多，但她们不愿意听我说话，觉得我太啰嗦。”
“真可惜。”艾米道，“你说话很有意思，我喜欢听。”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听上去似乎存在暧昧成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又恰好聊得来，很容易让对方误会成别的意思。
美国人对于一夜情的放纵就跟中国人大多爱半夜撸串差不多。
“谢谢。”索性青年彼得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他依然将话题放在游戏上，“艾米，我希望你停止进入游戏，它已经让你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即便那是你的工作，你也有权利说不。”
艾米犹豫了一会儿，说：“vr眼镜有连接大脑皮层神经组织的设置，可能是由于这个，所以让游戏里的刺激转移到了玩家身上，我会向上面反映，至于你的建议，我会考虑。”她想了想，“你的面部无法识别应该是系统bug，我也会联系技术部修复的。”
“谢谢你，艾米。”青年彼得道，他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某个部位长时间的紧勒让青年彼得难受得呲了呲牙，“那么，晚安。”他掩饰着窘迫，假装从容地说，“我就住在隔壁，如果你有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他顺手将名片也递给了艾米，“上面有我的电话。”
“隔壁？”艾米接过名片，上面有青年彼得工作的地址和手机号码，“我记得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外面的隔壁。”青年彼得走到门口，他提上自己的背包，里面是他的私人物资，“我租下了隔壁的房子，现在我们是邻居了。”他笑着眨眨眼。
“真抱歉，我占用了你的地方。”艾米倒也没有真的在道歉。
“我想婶婶更愿意你住在这里而不是我。”青年彼得笑着说，“她还能收取额外的租金。”
梅夫人穿着睡衣来“送客”。
“等一等。”艾米从房间里翻出一堆抽了真空的零食，里面是鸡肉脯，她把其中一部分装进口袋拿给青年彼得，“很遗憾今天没有给你做三明治，这个就当是替代品吧，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是什么？”青年彼得面对没有见过的零食研究起来。
“鸡胸肉做的肉干。”艾米道，“市面上没有卖的。”
“中国美食？”青年彼得像是很雀跃。
“差不多，美食算不上。”艾米道，“我妈妈自己做的，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梅夫人也很爱吃，不过存货不多了。”
“看起来我得克制一点儿才能保证吃上三天，直到你‘补货’为止。”青年彼得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他回头对梅夫人道：“我记得高中的时候，隔壁的那对亚裔母女做的食物也很美味，遗憾的是，后来她们搬走了。”
梅夫人点点头：“更遗憾的是，你没有把握住机会。”
“我尝试过了。”青年彼得不甘心地道，“但她拒绝……呃，那个词叫什么，早恋，对，就是这个，她明明答应等我成年就做我的女朋友。”
青年彼得的样子非常沮丧。
早恋？
艾米感到不可思议，她居然从一个美国人口中听到这个词汇。
“那我猜，她们一定是从中国来的。”艾米道，因为日本和韩国那边肯定不纠结“早恋”这件事。
“你猜对了。”青年彼得说，他注视了艾米一会儿，眼神中透出莫可名状的情绪。
梅夫人打断了青年彼得的注目：“那女孩儿叫什么来着？”
青年彼得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不记得了，真糟糕，我居然不记得她叫什么，这简直……”
青年彼得和梅夫人就隔壁邻居究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进行了短暂的回顾，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多年前给他们曾经留下过深刻印象的隔壁邻居。
艾米无心参与他们的讨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送走青年彼得，艾米给博格先生（19章出现的直属上级）发送了一封邮件，她表示自己想放弃测试，并附上了充分的理由，以及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可能不适合继续完成这项繁琐任务的说明。
艾米确实想要得到10万美金的奖励，但如果是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那就太不划算了。
邮件没有立刻得到回复，很正常，非工作日老板都不会读邮箱。
艾米坐在电脑前，点击网页翻找着有关“英雄”游戏的各种报道，内容少得可怜，她也没有发现关于玩家因为游戏而猝死或出现精神分裂之类的内容。艾米应该质疑青年彼得的说辞，但她奇异的完全不觉得对方是在危言耸听，因为自己确实有切身的体会。
她的头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优子，没睡吧。”艾米拨通了优子的手机，她好像还在游戏中，不过那并不妨碍优子接听电话。
“什么事？”优子道。
“这几天你一直在游戏里吗？”艾米道。
“嗯哼。”优子的声音透着愉悦，“我终于打通了托尼的电话，他表示愿意来开会啦，谢天谢地，我都想重新开一个新号了。”
“你现在接电话方便吗？”艾米道，“我听到游戏里的音乐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是准备明天约我逛街还是看电影？”优子一副很快活的样子。
“都不是，明天我想休息一天，我才从医院回来。”艾米一边打电话，一边躺上了床，蜘蛛侠的玩偶顺势落进了艾米怀里。
“医院，你去医院干什么，你生病了？”优子停下手里的操作，“需要我来探视吗，我明天有空。”
“用不着担心，我现在很好。”如果忽略在医院里遇到变态杀手的话，艾米打断对方，“我想确认一下，你在游戏里受过伤吗？”
“自从开始测试，我就天天受伤。”优子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我见不到托尼，刷不了好感，完不成任务，我的真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觉得一开始我就不该选恋爱模式，我应该做一回女英雄，艾米，你知道日本有部很出名的漫画叫《美少女战士》吗，姑娘们酷极了。”
“行了，美少女战士，听我说完。”艾米把蜘蛛侠玩偶高高抛上半空，又接住，“除了你的真心，身体上，有没有受过伤，比如扭到脚，碰撞之类的。”
优子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昨天我在游戏里遭遇了抢劫，在追逐的过程中，我从楼梯摔下去了，小腿骨折，我还以为这是一个无聊的剧情，没想到托尼主动对我这个秘书表达了关心。”
“那你退出游戏以后，腿疼吗？”艾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怎么可能。”优子觉得艾米的问题实在太不专业了，“又不是真的受伤，更何况在游戏里也不会疼的，你为什么这么问？”
“真的不疼？”艾米道，“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感觉？”
优子道：“当然没有，如果游戏里受伤会影响现实，问题就严重了，谁还敢玩儿。”
艾米道：“知道了，你继续吧，挂了。”
结束通话，艾米躺在床上陷入沉思，一封新邮件的提示音截断了她的思绪，艾米看了一眼邮件的发送人，竟然是博格先生，他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回复了艾米的诉求。
“我可以给你放一周假期，艾米小姐，非常抱歉让你有了不好的体验。但这项测试对公司来说非常重要，请你再谨慎考虑。以及，无论最后通关结果，你都能得到那笔奖金，这是我以私人的名义给最敬业的员工的奖励，当然，如果你执意退出测试，你依然能拿到这笔奖金——博格先生。”
“老天（jesus）！”艾米坐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看重。
紧接着第二封邮件也发送了过来。
“关于你反馈的‘在游戏中受伤，离开游戏也会出现疼痛’和‘无法识别人脸信息’，我已经将数据拿给总部的技术顾问，他们会在三天之内解决你的困扰。如果你依然愿意继续，可以尝试三天之后重新登录游戏——博格先生。”
艾米以最快的速度回复了这两封至关重要的邮件。
“谢谢你，博格先生，我会慎重考虑的！”
另一边——
斯塔克在新闻发布会上解释了有关立方监狱和“公爵”的问题，他被记者犀利和无情的言辞折腾得连吃午饭的胃口都没有了，事实证明，当初政府的执意隐瞒消息，确实给这次事件曝光之后带来了更多负面的影响。
为了不造成市民恐慌，斯塔克展示了他的新发明，很快，新闻发布会就变成了军事武器展览会。
“呼叫斯特兰奇。”斯塔克穿着铠甲在城市的楼层之间飞行，结束了一个上午的记者会，他现在都觉得耳边全是闹哄哄的声音。
“斯塔克。”斯特兰奇通过复仇者卡片回应了他的胡子兄弟，“新闻发布会我看了，很遗憾，我帮不了你，无论是立方监狱还是公爵，都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上次我就说过，公爵不是法师，也不是外星生物，他是地球上的物种，或者准确来说，他是一个人类，他所到之处，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
“能让你一次性说这么多，我感到很惊讶，医生，我猜你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这篇完美的拒绝演讲稿？”斯塔克笑着道。
“如果你们有人受伤，可以来找我。”斯特兰奇做出最后的让步。
作为至尊法师，他的首要任务和复仇者截然不同。
斯特兰奇需要守护的是魔法阵地的一方净土，他住在纽约，但并不在普通人可以随意进出的空间，除非有必要，斯特兰奇都尽量不去参与复仇者的日常行动。
“公爵事件”略显蹊跷，他主动出现的目的是为了确定对方是否也是一名法师，结果既然是否定的，那么后续就跟他无关了。
“我就是为此而来。”斯塔克道，“能让我去你的宫殿喝杯茶吗？”
“是圣殿。”斯特兰奇口吻平淡，没有多余的情绪。
“都差不多。”斯塔克道，“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她患有先天性无痛症，我猜这属于你的管辖范围？”
“我是脑科医生。”斯特兰奇道，不过通常他辩解的时候，就意味着他默许了斯塔克给自己找的麻烦，“新的复仇者成员？”
“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斯塔克道，他的左侧出现了一栋高耸的建筑，像是新修建的，他以前没有见过，斯塔克随意地投去一撇，接着便很快加速飞走了，“不过对我们很重要，她有变种基因，我希望能在x教授找上她之前，让那孩子对我们产生更多信任，你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医生。”
斯特兰奇用平静地口吻道：“复仇者联盟现在很缺人吗，你连查尔斯的人都不放过？”
“等等，你叫x教授查尔斯，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斯塔克非常地不满，“你到现在还在叫我斯塔克，却叫他查尔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为此展开进一步的讨论，准备好你的魔法小茶具还有小甜点，我很快就到。”
与此同时，在反派大本营，艾瑞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钢铁侠的盔甲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他能感觉到那股厚重的金属气息，与纳米盔甲完全不同，他只需要动动手指，钢铁侠就会从空中直接摔下去。
“你最好不要做出可能曝光这里的举动，万磁王。”汉尼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艾瑞克身边，“在公爵下达指令前，你什么都不要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艾瑞克无动于衷地看着窗外：“你从没有好奇过吗。”
“好奇什么。”汉尼拔道。
“我们离复仇者大厦这么近，却没被任何超能力者发现。”艾瑞克道。
“这没什么奇怪。”汉尼拔漫不经心地说，“公爵行事向来很全面，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倒是你，似乎总是在质疑他，这是不对的。”
艾瑞克离开了落地窗：“真是可悲。”他带着鄙夷和怜悯的口吻，“你连质疑他的自由都被掠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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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晓答案：艾米的变种能力是：所有试图侵害她的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变种人，成功率会自动降低百分之十，昨天艾米遭遇的杀手神出鬼没，却栽她手里了。
你们都想得太高大上了，其实挺傻的~
34章信息都比较多，别读太快，怕错过了细节的部分，如果有没看懂的地方可以留言，我会解答的。大家每天的留言我每一条都会看哦~
周六周日双更，尽情期待~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承影 3个；步下红毯之后 2个；吴名氏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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