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即使经过了一次筛选，这次来试镜的女演员依旧有四五十个。
  栾槿柒排队等候着试镜，而韩舞则是先进去见导演了。
  “是不是感受到你们之间的差距了？”
  裴宁突然出声，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栾槿柒。
  “阿宁，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栾槿柒不太喜欢绕弯子。
  “我想问你，你对韩舞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应该能感受得出啦，抛开你的家世不说，如果从娱乐圈从头开始，你比她差得远了。”
  裴宁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怎么想的？”
  栾槿柒思考了一下，才不确定地开口：“以前我觉得她是个玩弄人心的绿茶……”
  “那现在呢？”
  “现在？”栾槿柒的眼神愈加迷茫：“我不知道……也许……”
  人的固有印象是很难打破的，她承认这几天和韩舞相处得很愉快，可她对韩舞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自己也糊涂了。也许……
  栾槿柒还没想明白，里面就传来了让她进去试镜的声音。
  栾槿柒走了进去，中间一大块都是空场地，正前面坐了一排人，栾槿柒估摸着应该是导演编剧以及一些其他主创，然后，她就看到了韩舞。
  此时韩舞带了一副眼镜，完美融入了主创团队中。
  栾槿柒：……
  说好的过来给我搭戏的呢？
  栾槿柒之前说自己会紧张，但真的站在这些人面前，她倒是很平静。
  简单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导演出了第一个即兴考题。
  导演说出三个不同时期的情景，让演员表演出来。
  这种考题很常见，而《狐说》作为仙侠剧，虽然不好说具体年龄，但小狐狸几个时期确实给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的。
  “学生时代，你听到有人喊你，回首，正是让你心动的男孩。”
  导演说出了第一个惨景，栾槿柒想了一下自己的学生时代，虽然中学时候好像是有过暗恋的，但她现在一个都记不起来了，怦然心动什么的……
  回忆一下，脑海中竟然只剩下了韩舞讨厌的脸。
  算了，既然只记得韩舞，那就当她是心动之人演好了。
  这不巧了嘛，韩舞正好坐在评委席。
  栾槿柒本来也就才毕业一年多，演学生时代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导演喊开始的时候，韩舞非常配合地喊了一声：“小柒！”
  栾槿柒回首，目光准确锁定到韩舞身上，随即，她笑眼弯弯，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温柔，且温暖。
  那个瞬间，让人觉得仿佛有阳光洒在身上，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起来。
  “你已工作多年，听到有人喊你，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正是当年让你心动的那个男孩子，可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孩子，两人十指紧扣。”
  导演说完话，韩舞依旧非常自然地开始了她的表演：“小柒，真的是你吗？”
  即使只是一句引导的话，韩舞的声音里依旧能听出情绪起伏，仿佛真的是见到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又有一丝惊喜。
  栾槿柒听到声音看向韩舞，那一瞬间，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仿佛真的是看到了初恋的感觉。而后，她目光扫到一旁，她的眼神开始游疑飘忽，嘴唇微抿。没有一句话，那片刻的沉默，却仿佛是她内心的挣扎，而后，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默默转身，留给人一个落寞的背影。
  这种即兴表演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表演方式，但能大致了解一下演员的水平，以及……
  像栾槿柒这样演戏经验不算丰富的人，这些反应，大概也是她自己的态度。
  韩舞喝了一口水，脑中思绪转得飞快，所以说，小锦旗这人，是只相信她看到的，当她觉得一段感情没希望的时候，甚至连问都不会问一句就会选择放弃的吗？
  韩舞在心里默默记起了笔记。
  “你老了，很多事情你都记不清了，手捧着当年的毕业照片，恍惚间，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男孩的声音。”
  这一次韩舞没有再出声，栾槿柒的双手，仿佛是在捧着一个相册，迟暮的老人，双手颤颤巍巍的。她似乎真的老了，翻页的动作，缓慢而迟钝，可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恬淡美好，仿佛历经一切后的释然。
  她的视线在某一点上聚焦，仿佛是在看着照片上的某个人。
  忽然，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喜回首，带着希冀。
  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眼神的转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后，眼里的光，渐渐散去，空余恍惚。
  栾槿柒的这段表演细腻有层次，相当动人。
  这是超出了导演的预计的，毕竟栾槿柒非科班出身，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作品，本以为她也就是个过来凑数的，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挺不错的。
  导演和其他几个评委小声商量了几句，似乎是有些期待栾槿柒接下来的表演了。
  栾槿柒的表演，不仅仅是让导演惊喜，其实也有些出乎韩舞的意料。
  她也算是教了栾槿柒好几天了，知道栾槿柒的共情能力其实不太好的，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地把握住了情绪。
  来这之前，韩舞本来是相当有信心的，经过她这几天的集训，而且她押题差不多都压中了，栾槿柒应该没问题的。
  事实情况也差不多，之前绝大多数过来试镜的人，导演和其他评委都是不太满意，在试镜的演员出去下一个演员进来之前，他们眉心都皱得能夹死蚊子了。但是……还是有意外出现了。
  狄席，就是这个意外。
  狄席最近凭借着一步小成本沙雕网剧火起来的，虽然不算大火，但热度不低。
  能凭借一不小成本沙雕网剧火起来，虽然离不开剧本导演，但也说明狄席自己是有演技的。
  狄席本身就有点实力，再加上知道韩舞也接了这部剧，偶像的力量加成，让她百分之二百发挥了。评委们都很满意，尤其是导演，甚至都想当场把人给定下来了。
  不过想想后面还有人试镜，就决定还是先试镜结束了再决定。
  栾槿柒刚刚那一段是不错，但狄席已经先一步给评委们留下深刻印象了。所以韩舞难得的有些担心了，就连她最开始混娱乐圈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担心过。
  担心了一下下，突然又更期待起来了。
  韩舞觉得自己刚刚是魔怔了，果然是关心则乱。
  其实有更强劲的对手是好事，矮子里拔高个不算什么，棋逢对手的竞争才更有意思。
  嗯，她应该相信她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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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柒：给点信任，我也是有演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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