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 吴桑突然觉得,君墨尘心里住着别人

  如果,自己可以活到老的话,一定会去打跑兰儿还有那个岳公子把君墨尘抢回。
  不过,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啊!
  伤感自心间一如烟弥散,又很快散去。
  吴桑突然觉得,君墨尘心里住着别人也不算是坏事。
  若他不必在意自己,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逝去而悲伤。
  她不想令他悲伤。
  吴桑不想任何人因为自己而悲伤。她于是理好心情,扬着带着淡的脸冲着彩霞道“走啦,我现在饿的前心帖后背了。”
  说话时,她的眼眸亮亮的,里面光华流动,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
  彩霞因为吴桑被自己的话解开了心结而高兴,扶着她便回了“望云轩”。
  回到轩内,吴桑很开心的尝着张妈的手艺,暂时的将君墨尘压到了心底。
  大典完成后,身为大昭新帝的君墨尘便欲册封烟霞为霞妃。
  “皇上,烟霞姑娘入宫册封一事,还望陛下三思。”
  出列的是向来以敢言而闻名的左谏议大夫刘正。
  君墨尘垂下龙眸,睨向他,沉声道“刘爱卿,何出此言?烟霞已怀朕的骨血,若不册封孩子要如何入得玉蝶?”
  他的面色虽然依就平和,但语气并不善,眼神里也有着明显的不喜。
  堂下的百官便替刘正捏了把汗。
  不知道,他如此冒然进谏会不会惹恼龙颜,成为新帝手下第一个掉头的官员。
  刘正听着君墨尘威严的声音,两手执笏,垂头恭立之下,背依然挺直如松,态度依然不卑不亢。
  “回皇上,臣正是因为知道烟霞姑娘已然怀了陛下血脉才觉得现在册封不妥。”
  “哦?到是有何不妥,倒请刘爱御说来听听。”
  “臣斗胆以为,正是烟霞姑娘怀有龙胎,所以她的身世清白,关系的不仅仅是她自身,更关陶系着整个大昭。”
  殿下的官员听着刘正将烟霞同大昭扯了起来,大有将她打成红颜祸人的趋势,各怀心事的,偷瞄了龙案后的新帝一眼。
  新帝面沉似水却并没有出言打断。
  “往轻了说,大昭百姓为以为烟霞姑娘以色媚主,胁子入宫,居心非正。往重了说,天下子民以为皇上因色智晕,不分事非,所宠非人。将来龙子生下后,百姓更加的怀疑皇帝血统的纯净。
  长此以往只怕民心浮动,大昭根基为之松动。”
  刘正还真敢说!
  连皇上因色智晕这种话都出冒了出来。
  文武百官中的大部份不曾同君墨尘有过直接的接触,听刘正说完,敬佩之余亦替他捏了把法。
  君墨尘听完眸内现了深思之色,道“刘爱卿所言极是,是朕轻燥了。”
  新帝的态度显然出了超出的文武百官的意料之外。
  他们想过新帝或是震怒杀了刘正以儆效犹。
  或是听进意见,缓了封妃这事。
  但绝没有想到,新帝竟然就这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有不曾站队,只忠大昭的臣子见新帝如此的谦和心下慰籍,摩拳擦掌的要在新帝手下施展拳脚。
  有曾站在十一皇子那边的,瞧着新帝大度,英明。心里懊悔听了姚家的挑拔,庆幸自己并没有醇出大错。
  而原想着阻止君墨尘登位的诸臣瞧着周遭的官员太度变得发自内身心的恭敬,心里愤恨,忐忑却也只能忍着。
  有原本就已站在君墨尘这边的,偷扫了周遭同僚的神态,悄悄的舒了口气。
  就在文百官们各怀心事的时,又有一人文臣一行出列,立在了刘正的身侧。
  “皇上,臣以为刘大人的做法并不妥当。”
  话音一出,落地有声。
  百官纷纷注眸,原来是右谏大夫耿玉。竟是从皇后宫变之日起就明显站在三皇子这边的楚尚书。
  耿玉也素来正直平日里没少同刘正抬扛,现在两人就这事情有了相右的看法,这回到是有戏瞧了。
  众人心里便开始推想,楚尚书出现是不是新帝的授意。他此时出列,是不是要替新帝在刘正那里讨回面子。
  “耿爱卿,你觉得刘大人的做法如何的不妥?”
  右谏大夫耿玉望眼刘正略一拱手施礼,方才转头面向新帝,答道“回皇上,臣以为替徐将军查清冤屈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且皇后余党尚未清扫干净,若是放任烟霞姑娘在宫外,只怕会给他们可乘之机,再则,不论烟霞姑娘身世如何,她腹中必怀的毕竟是皇室血脉,流落民间过久是会生出入不耳的传言。
  所以,依老臣愚见,皇上还应将这烟霞姑娘迎进宫中。”
  耿玉说的同样在理,是以他话才落下便听得楚尚书出列支持道“臣以为,耿大人说的在理”
  楚尚书自皇后宫变之日便是站在新帝这边的,所以大伙便纷分思忖着他与耿玉可是了新帝的授意。
  君墨尘不理会众人怎么想,扫视一眼殿下百官道“众位卿家以为如何?”
  这个……
  楚尚书与耿玉明显是站在新帝这边的得罪不得。
  而,那刘正素来直言明谏若是在这时让他丢住把柄说不定什么时候参一本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做为两下不得罪的折中办法,就是先把烟霞姑娘迎入宫中暂不册封。
  君墨尘听取百官的建议,决定将烟霞迎入宫中,安置在灵秀宫。
  这肚里都有龙种了,还没名没份的住在宫中也不是长久之计。
  君墨尘责令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于十日之内审清徐赞一案,还烟霞姑娘清白。
  这徐赞一案都已经过去十余年了,加之当初查抄徐府时突起一场大火整个徐府都被烧成灰烬了,不只是徐府的人就连前去行刑的官员都烧了个尸骨无存。
  现在人证,物证都难搜集,哪有那么好查的,怕是多几个十天都不见得够用。
  不过听着皇帝的笃定的语气,联想到他在禅礼未成之前交给皇帝,皇帝又交给冯御史的怕谓盟单兰谱。
  众人心里都开始揣度,这官场之内是不是又要有大的震动了。
  官场震动最要紧的便是独善其身。
  为了怕被莫名的扯进这徐赞的案子里,大伙下了朝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立在朝门同着相熟的同僚交谈便都快步的离开了。
  姚晖想着新帝突然要替徐赞平反的事心里不安。下了朝,便在华表柱下候着冯御史,见他出来忙拉过着他的袖子要同他一起出宫回府。
  “两位大人,怎么也不等等小弟。”
  随着话声,一个生了一张笑弯眉笑眼胖如弥勒佛的官员硬生生的插在了姚晖与冯御史的中间。
  姚晖瞧清来人,心里便一凛,面上却挂着笑道“郑大人,这是什么话,我与冯御史这不是正在候着大人呢吗。”
  冯御史听了忙应和道“可不,这徐赞的案子都过去十余年了,若是少了郑大人的神机只怕在下与姚大人想破脑袋也寻不出破口之处的,怎敢不等郑大人。”
  身为大理寺御的郑染似乎听了很是受用,“冯大人客气了,谁不知道刑部姚大人与御史台的冯大人都是咱大昭断案如神的典范。”
  姚晖现在急切的想知道那盟单兰谱可是真的,并不想同郑染吹捧浪费时间,笑笑道“皇上追的急,期限紧。怕是十日之内咱们三司的人都离不开御史台了。老夫先去府里准备一下,你们两位慢走。”
  说完他转身便走。
  冯御史瞧了,明白姚晖这是让自己也借口躲开,然后再去找他开商盟单兰谱之事。便也笑着冲郑染道“郑大人,你不回府去安排一下吗。怕是进了御史台想出来可就没空儿了。”
  郑染摇了摇头道“小弟的内子巴不得我少回去几天,好省几斤肉钱呢。再说回去也没有什么要交待,干脆直接同冯大人一起去御史台好了。”
  他生的胖,膛音重,说出话来同钟鸣一样脆亮。
  先行离开的姚晖听了郑染这这些话,心里气恼冯御史脑子愚钝,步子就迈的重了朝服的下摆震动之下便打向靴底,被脚一踩拌了一跤,人差点跌倒。
  冯御史与郑大人听到动静都望了过去。
  在瞧见姚晖的狼狈之态后,冯御史更是快步奔过扶住了他“姚大人,没事吧?”
  姚晖望眼冯御史,皱着眉头道“老夫的脚踝似乎扭到了。有些使不上力。”
  冯御史听了冲着已然走近的郑染道“郑大人,在下先送姚大人回府就不能陪你一起回御史台了。”
  郑大人听了望着姚晖点起的脚,关切的建议道“姚大人没事吧?用不用小弟去找个太医过来?”
  姚晖咬着牙,费力的说道“不碍事,回去让人正一下就好了。”
  郑染听了然的点点头道“也是,若是被人被有心的人瞧见了,说不定还会寻姚大人个失仪之罪。”
  说完他转头望着冯御史道“就有劳冯大人将姚大人送加府里了。
  姚大人的身体要紧,两位大人不用着急着回御史台。冯大人把盟单兰谱交给在下,在下先去御史台理下思路。”
  冯御史显然没有想到郑染直接开口同自己要盟单兰谱。
  他有些犯难的看了眼姚晖。
  姚晖冲着郑大人道“郑大人急于破案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只是,这盟单兰谱事关重大,若是皇上知道冯大人私自交给郑大人,只怕不妥。”
  郑染听了,猛点表示赞同“姚大人说的确实在理。新帝登位,你我还是慎重些的好。”
  冯御史见姚晖两句话便将郑染的请求给回了,轻舒一口气,心下佩服姚晖见机行事的本事。
  郑染却没走拢眉望着姚晖点起的脚尖道“即然这样,小弟去了御史台也无可做之事,不如同冯大人一起送姚大人回府吧。”
  说着不等姚晖拒绝直接搀住了他的手臂。
  姚晖郁闷,却只得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郑染道“有劳郑大人了。”
  这边,姚晖不甘不愿让由着郑染与冯御史掺着回了府里。
  那边,君墨尘下朝之后便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新宫,承运殿。
  将身上的繁累的冕服换成了明黄的袍子,君墨尘便带着郑公公推荐给自己的小太监郑路舍了步撵直奔老皇帝居住的养心殿。
  候在殿外的的郑公公远远的瞧着一身明黄的君墨尘过来,连忙一路小跑的迎了上来。
  君墨尘等着郑公公同自己见过礼,便望着紧闭的殿门道“父皇他……”
  “回皇上,上皇因为最近身子乏累,现在已然睡下了。”
  郑公公说的很是委婉。
  君墨尘又岂能不知父皇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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