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没有血缘关系

  这山上的人,得的全都是沉疴恶疾,别说二哥,就算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救得过来!
  狗皇帝这一道圣旨,分明就是要把二哥囚在苍雪峰上,永不能走!
  她眸中猝然窜起怒火,伸手朝着刘珉袖中圣旨抓去。刘珉早有预料,闪身避过,眉头顿时皱起:“郡主,这是圣旨,不可无礼!”私自抢夺圣旨,按律当诛,他念着以往情分只是出言警告,否则就凭刚才那一下,就可以治她大不敬罪。
  然而魏青棠丝毫没放在心上,轻蔑的神情冷冷带笑:“是吗,圣旨……那他为何不敢把后面这道口谕写进圣旨里,反而要让你代为宣读?因为他很清楚,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二哥纵然医术高明,也不可能救得了这么多人,他明摆着故意刁难!”
  要不是顾念云殊,她一句狗皇帝就骂了出来。
  当年,就为“功高震主”四个字,他就能授令魏九杀了养父全家!
  如今,虽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但他如此针对二哥,根本不配为国君!
  温长衍见着小妹怒火冲天的模样,拉下她,对着刘珉道:“刘总管,长歌只是一时冲动,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刘珉神色稍缓,点点头道:“温大夫,还请你多劝劝郡主,圣意难为,我等做臣子的只能听从,这是君臣之道。”
  魏青棠听得冷笑不已,什么君臣之道,这就是愚忠!
  可不等她开口,温长衍已拉着她走进屋,魏青棠实在气不过,甩开他的手道:“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南阳迁坟回来,怎么就被他弄到这山上来了?狗皇帝如此做法分明就是针对你,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眸光发紧,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温长衍看了片刻,淡淡转开脸:“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这个兄长总是这样!
  当初宁可不叫她为难,死也不告诉她明武帝才是真凶,如今又……
  魏青棠忽地想起什么,瞬间问道:“是狗皇帝对不对?他之前逼着你回南阳给父母迁坟,如今肯定又提了什么要求,你没答应他,所以他才下了这样的旨意,是不是?”
  温长衍一愣,没想到这样也能被她猜个八九不离十,平和的目光浮起一抹无奈,他开口道:“是,爹和娘的坟墓被迁到京城,皇帝说要给爹赐一个忠烈侯的封号,让他葬在皇陵山脚……”
  葬在皇陵山脚?
  魏青棠起先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怒不可遏:“他简直欺人太甚!”
  皇陵只有历代君王后妃才能葬入,但也有例外,那些立过大功的文臣武将也可以进去,但那是葬在皇陵外园!狗皇帝把养父母葬在山脚,明显是想利用历代帝王之气镇压他们的冤魂,好叫他们永不翻身!
  魏青棠一双眸子染了血般,恨得发狂,温长衍面色平静,然而握在身后的手,亦死死握紧。
  “就因为你没答应他,所以他把你弄到瘟疫山上,还给你下了道完全不可能做到的圣旨!这狗皇帝、这狗皇帝!”魏青棠目中杀机一现,某个瞬间,她是真想什么也不管了把他宰了,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温长衍沉默一会儿,却道:“长歌,有一件事,二哥想告诉你。”
  魏青棠愣了下,问道:“什么事。”
  温长衍深深凝视着她,好一阵才道:“是关于你的身世……还记得你之前和二哥说过的吗,你可以通兽语、恢复力很强、也不怕西疆的蛊虫,其实……你并不是谢家的孩子。”
  魏青棠大惊,目光满是震动地望着他!
  这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的身世,她的身世在西疆早已大白,只是没想到会是二哥主动和她说起。
  魏青棠一时惊震未语,温长衍眼底掠过一抹沉凝,却缓缓地说了下去:“长歌,你是西疆人,当年爹和娘去西疆访亲,娘身子不好,半路就小产了,之后一直伤心欲绝。谁知这个时候,在路边捡到了你,那时西疆内乱,宗教和王廷之间打得很厉害,爹和娘找了一阵没找到你的亲人,就带着你先回南阳了。这些,娘全都记在一片枫叶上,说等你长大成人之后再选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可惜,没等到那一天。”
  他静静说着,魏青棠没想到养母早已为她考虑好,眼眶不觉红了。
  温长衍继续道:“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身上那些怪异之处吗?其实那并不是后来才发现的。你刚到南阳的时候,一哭,就会有猎犬围过来狂吠,还有蛇虫鼠蚁从各个角落爬出来向你朝拜。当时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你身上有什么蛊毒,后来还是娘给你配了药方,日复一日地用草药沐浴,这样两年才把异状消除。”
  魏青棠听他说着,心里像塞了团棉花说不出的难受。如果不是谢家,她早就死在西疆了,何来今天?可二哥说起这些,便相当于在告诉她,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称不上是兄妹……
  温长衍顿了顿,目中闪过一分叹息,然而他还是说了下去:“所以长歌,你并不是谢家人,也没必要背负谢家的仇恨。明武帝不是你的杀父仇人,他和你之间也没有不共戴天的血仇。所以谢家的事,也不用你插手,你还是好好和宸王过日子吧。”
  魏青棠猛地抬起头,兄长温和如水的眸子里,并无一丝玩笑的意味。
  她抿紧唇望着他,眼里有受伤、有难过、有不敢相信,可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愤怒。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撒手不管?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撇开?”魏青棠死盯着他,蓦地一声冷笑,“你做梦!”
  “二哥,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妹妹,可我一天是谢家人,一辈子都是!爹和娘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以把我撇开,但休想我不管!”
  字字有声,温长衍一贯淡宁的眉眼终于浮起两分不悦,他皱着眉道:“你怎么就说不听呢?长歌,以当今皇帝的为人,是不可能给爹娘平反的,就算你费尽心思,也不过是白费一场。”
  “所以呢,你就这么一退再退,一忍再忍?”魏青棠也再忍不住了,痛心控诉,“二哥,你这不叫退让,你这叫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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