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两年？30万？

  中年男人戴着眼镜四处张望，最后走到江仲平跟前：“你好！同志！你是李绿叶的丈夫？”
  如此彬彬有礼让江仲平有些意外：“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
  中年男人一笑：“是我！同志贵姓？”
  “我姓江！”
  “江同志，你爱人在哪？”
  “她没来，有什么事和我说一样！”
  “主角不到不太好吧？”中年男人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四处张望。
  江仲平当过兵，大致能猜到中年男人的意图：“不用找了！我是一个人来的！”
  中年男人听了若有所思。
  江仲平看着白毛几个人：“他们和你一起的？”
  “请来保护我的！免得被你们灭口！”
  这话让江仲平隐隐分析出一点眉目：
  第一，在中年男子眼中，自己和李绿叶都是敢杀人的，他有所恐惧才找小混混当保镖。
  第二，中年男子刚刚才问自己姓什么！说明他对自己不了解。那就表示，他的恐惧主要来源是李绿叶。是否意味着李绿叶曾经杀过人？
  江仲平试探的问到：“既然我们如此危险，你还要见面？”
  “没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什么意思！？”
  “李绿叶做过什么，你很清楚！”
  江仲平很想问‘她到底做过什么’但多半会露馅。所以他决定赌一赌，深吸一口气：“我不该来的！”说完他转身就走！
  果然，中年男人一把抓住江仲平的肩膀：“拿了30万，就这样一走了之？！”
  江仲平一愣：“30万？！”
  中年男人一字一顿的说到：“李绿叶贪污了政府30万钱，别说你不知道！”
  “什么！？”江仲平愣在当场，任何人有胆量贪污如此巨款都能让他震惊，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哑口无言了，对吗！？”中年男人高调起来：“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确实，你们的手段高明也够缜密，毕竟从两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两年前！？”江仲平再次震惊。
  如果说是现在这个陌生的李绿叶贪污这么多钱，他不意外。一来陌生女人本身一堆疑点，二来他不了解陌生女人，谁知道她会做什么！？
  但两年前的李绿叶，还是江仲平认识的女人。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很难相信自己记忆中的李绿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被我说中了！？”
  “两年前！？你确定没记错！？不是最近几个月？”
  “开什么玩笑！”中年男人开始烦躁：“30万！是邱安镇半年的财政支出！几个月怎么可能处理好！？”
  “处理？怎么处理？！”这句话暴露了江仲平并不知情，毕竟他已经神智混乱了。
  中年男人的神智并不混乱，却没发现江仲平的破绽，因为他的情绪已经高昂：“想考我？没问题，我让你心服口服！”
  江仲平还没明白，就听中年男人说到：“30万的假账需要相当长时间、流程也比较繁琐，你爱人非常清楚！例如政府给工厂拨款1万元，通过会计走账时李绿叶只拨了9千元，她可以用很多税务规则来解释这1千元的去向！厂方本来就矮政府一头，大部分资金到账的情况下，很多厂方不会、不敢、更没必要和政府斤斤计较，然后厂方会开出已收到1万元的收据保证账目面上没问题。”
  这次江仲平大致听明白了，中年男人继续：“当然，有可能李绿叶和厂方把这1千元分了，总之方法很多。这几年邱安政府财政都是李绿叶管理，我查过账目流程，发现整整亏空30万元。不得不说她的数学、财政能力很出色，账目上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出问题！可惜遇到了我....”
  这时江仲平才突然发现，对中年男人并不了解：“同志，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称呼？”
  “这不重要！”中年男子一摆手，他正讲在兴头上：“....我又仔细查过最近几年李绿叶经手的账目。果然，你瞧瞧......”
  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蓝皮小本子，照着本子开始念起来，大致内容是：某年某月某日，政府让李绿叶给谁谁转多少资金，而实际上李绿叶是转了多少，其中亏空多少。
  江仲平稍微明白了来龙去脉，没有认真听中年男人的话，心中在想：
  自己认识的李绿叶真的会贪污这么多钱？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另外，贪污事件和现在陌生的李绿叶，是否有什么关系？
  仔细一想，似乎又很正常：贪是人的本性，不需要什么理由！谁还怕钱多？
  江仲平做一个假设：李绿叶贪污巨款，然后逃跑了。这样可以解释自己认识的李绿叶为什么不见了。但无法解释为何又出现一个陌生的李绿叶？
  思来想去，江仲平感觉有一些眉目，但还有很多问题说不通。
  这时中年男人已经把蓝皮本子揣回怀中：“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瞒不过我！整整两年正好挪出30万元！”
  江仲平决定先应付眼前的事情：“既然都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
  中年男人的想法确实不难懂，江仲平深吸一口气：“你想要多少！”
  “终于到正题了！”中年男人搓着手：“5万！不多吧！你们吃肉，给我分口汤就行！我这人不贪！”
  想到自己用命换来的伤退抚恤金才200元，江仲平笑了：“5万？！”
  “放心拿了钱我立刻消失，绝不纠缠！另外，没有我的水平，也看不出账目的问题！李绿叶作账厉害，但还是有漏洞，我还可以帮你们完善一下账目流程，保证任何人再也看不出来！从这点来说，也值5万元吧？！”
  中年男人把一切说的明明白白，一来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二来是想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了所有细节，骗不了他。他认为这样对方会乖乖就范：“都说知识就是财富，现在我可体会到这句话了！”
  江仲平已经了解中年男人的意图，想继续多知道一些内幕，但现在中年男人多半不会老老实实的告诉自己。
  江仲平看看那些小混混，问到：“5万？够你给他们交保护费吗？”
  中年男人还不明白，江仲平直接走到几个小混混跟前：“我想和这位中年同志单独聊聊，你们几个请回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他，所以也不需要你们保护了。”
  几个小混混听了都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七嘴八舌的说到：
  “你不会伤害他，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这哥们不知道自己和谁说话呢！”
  “让我们回去？他以为他是谁？”
  “就看他傻了吧唧的！”
  小辫伸手示意，大家都不笑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中不停的比划。
  小辫来到江仲平跟前，用小刀拍拍他的肩膀：“中年男人花3元钱请我们来保护他，你要请我们走？行啊！你准备出多少钱？”
  这小辫明显是混混的头目，江仲平大致能猜到：3元，小辫拿1元，其余4人各5角。
  “你想要多少？”
  “你看我这把刀能值多少钱？”刀还在江仲平眼前晃悠。
  江仲平翻翻自己的兜，只有1元2角，他又看看小辫的刀。
  “哎呦！”突然江仲平一伸手捏住小的手腕，小辫吃痛立刻撒手喊了出来，刀被江仲平接住。
  几个混混立刻上前：
  “你想干什么！”
  “找死！”
  “哥几个，弄他！”
  “这小子看起来像练家子！”
  江仲平不急不慢看着眼前的刀：“这刀值多少钱？那得好好看看！”
  白毛一拳打来，江仲平接住然后用刀背划过白毛脖颈：“太钝了！杀不了人！”
  白毛伤得不重但已经被吓尿了。
  不过几回合，江仲平把五个混混接连撂倒，最后走到小辫跟前，把刀插在地上：“这刀我看过！好像不值钱！”
  小辫常混社会，知道今天遇上高手了。捡起刀啥也不说转身就跑，其余几个混混也着他一哄而散。
  跑到较远的地方，他们感觉江仲平追不上了，小辫才大声喊道：“小子！敢得罪我们野奎帮！回头让我们老大收拾你，他是全省武术高手，你完了！”
  江仲平没有理会，他回到中年男人跟前，发现中年男人浑身颤颤嗦嗦，明显吓坏了。
  “同志，怎么称呼？”
  “我姓路，我叫路子安！”中年男人没想到江仲平这么能打，回答痛快了许多。
  江仲平继续问到：“路同志也是会计吧？”
  路子安不停的点头：“是！是！”
  “你是怎么认识叶子的？”
  “叶子？哦，哦！我和她是同事！”
  “同事！？”
  “是！我们都在政府机关当会计！”
  “你们共事多久了！？”
  “两个月！我是两个月前才转来这里当会计的！我之前在庐江市政府任职！”
  江仲平有些失望，如果路子安是一年前来的，说不定知道李绿叶是两个人。
  “那你厉害啊！才两个月，就把叶子两年的账目全查清了！”
  自从江仲平打跑混混后，路子安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刚才那句话，他认为江仲平是变相威胁自己，竟然吓得跪下一把抓住江仲平：“江同志，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要钱了！求你别杀我！”
  这一下让江仲平感觉很意外，正准备把路子安拽起来。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人正看着他们。
  那是一个女人，她看看江仲平又看看路子安，然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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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安自言自语道：“我承认，我的政治觉悟不够高，犯了原则性错误！但我不想和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