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噩耗
马路边上，没有人在意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大树的背后，遮挡住了大半的身影。而车上的人紧张地颤抖着，浑身冒着虚汗，整个人往后一躺，靠在椅背上，完全是虚脱的状态。
蓦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吓得司机一个哆嗦，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滚落到了车座底下。他的脸色煞白，连忙蹲下去拿手机，起来的时候还左顾右盼地看着窗户外，唯恐有人走过来。
他按下了接听键，说话的尾音都带着颤抖，“喂。”
“怎么样了？”电话的那头是孙强低沉的嗓音。
“我......”司机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口。
“到底怎么样，说句话。”孙强着急地问着。
“成了。”司机也只敢这样说。
听到满意的答案，孙强也就挂断了电话，回过头去和凌菲汇报。
电话的那头是冰冷的嘟嘟声，司机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整个人都在打着寒颤，下车的时候腿一软，直接载在了土里，来不及顾虑到满脸的土，他按照之前孙强给的地址逃跑着，连车都舍不得坐，一路小跑着。
跑到一半的时候，受到了银行到帐的信息，心里也算是安心了一些。
医院的那头，苏依米依旧等在手术室门口，额头上都是虚汗，在夏末的季节里觉得浑身冰冷，整个人不自觉地缩成了一团，耳朵一直在听着手术室方向的动静。
半响，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医生。”苏依米焦急地抓住了医生的袖子，眼睛通红，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我弟弟怎么样。”它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悬到了喉咙口，紧张地放慢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医生。
医生叹了一口气，安抚着说道，“你先不要紧张，听我说。”她把手搭在了苏依米的肩膀上，“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你弟弟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有了相应程度的伤损。最重要的是，车祸的时候，直接撞击到了他的大脑，所以......”
“医生，你直接告诉我，我弟弟是不是......”听着医生说了一通，苏依米的心里更加着急，也完全没有理智可以去分辨医生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冗长的解释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医生郑重地说着。
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彻底让苏依米愣在了原地。
“这......不可能。”苏依米松开了手，往后倒退着，“他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苏依米蹲在了地上，丝毫没有顾及地放声大哭着，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化成了抽噎的气音。
医生也于心不忍，走到苏依米的身边安慰道，“其实只要能够得到疗养，好好地照顾，还是有可能苏醒的。”她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毕竟苏钰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对于这样突然的伤痛很大程度上是承受不了的。
苏依米抬眼，眼眶里都是泪水，“真的吗？”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护士走动的脚步声和窗户外的风声，苏依米就这么微仰着头去看医生，就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的回答里。
“嗯。”医生点了一下头，“一定可以的。”
苏依米苦笑了一声，只觉得心里刺痛得厉害，还是没有从这个噩耗中回过神来。
护士推着苏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苏依米根本不敢抬头看，错开了眼神，豆大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缓了好久，苏依米的情绪才有所好转。
“接下来我们还是会对你弟弟做一些疗程，能够比较好地帮助他醒过来。”医生看苏依米的情绪不稳定，直接把她带到了办公室，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苏依米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你还是要信心，不然的话……”后面的话医生不忍心说出来，这个过程不是简单的一两个月就可以好转的问题，很有可能是长年累月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的生机。
很显然，这件事对于病人家属来说，压力和打击会更大。很多人都因为接受不了这个过程，没有办法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坚持下去。
“我知道了。”苏依米很清楚她要面临的是什么境遇，也不会轻易放弃苏钰。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苏依米直接去了陈琼的病房，她想去看看陈琼的情况。还没有走近，站在走廊里就听到了陈琼说话的声音。
“我要出院。”陈琼说话的语气很坚定。
“您现在的身体不是很好，不可以出院。”护士说话的声音很为难，看样子应该劝了有一段时间了。
苏依米加快了步伐往病房走，就看到陈琼和护士两个人拉扯着。
“妈。”苏依米分开了两个人，耐心地劝导着，“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医生说了还要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可以吗？”
苏依米柔和的语气并没有让陈琼冷静下来，后者厉声道，“我要回家。”
她不喜欢这里，站在这里呼吸着消毒水的味道，她都会想起来当时苏建去世时的绝望，所有的情景历历在目，堵在了心里。
“妈。”苏依米拦住了陈琼，眼神示意护士出去，“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带你回家可以吗？”
完全就是商量的口吻。
“我要回去。”陈琼再次强调。
闹了半个小时，陈琼才精疲力尽地坐了下来，没有再说要回家的事情。她左顾右盼，这个时候才发觉苏钰不在。
“苏钰呢？”陈琼忽然的一个问题，让旁边的苏依米打了一个寒颤，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琼不过就是随口的一问，看着苏依米的态度反倒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苏钰出什么事了？”陈琼抓着苏依米的手。
“没有。”苏依米连忙解释，“医院里人多，我没有办法看管他，所以让管家在家里好好地照顾弟弟。”
“真的？”
苏依米前后态度的反常，已经足够让陈琼起疑心了，她明显开始怀疑苏依米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