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一点

  73.疯了
  储杉妤没给宋寺澄继续说话的机会,她的声音急而大,完完整整将她自己的情绪透过电话传了过来:“你是傻了吗?”
  莫名其妙被骂?
  “宋寺澄,你清醒一点!”若是储杉妤在她的跟前,她都想摇摇宋寺澄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进了多少的水,现在才能说出这种十几岁小姑娘都说不出来的屁话,“你多大了你,快30了吧,在这说什么屁话,啊?”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说年龄是要干什么!
  “别跟我瞪眼睛,你清醒一点!”
  眼瞅着储杉妤要骂人,宋寺澄抬手制止住她,让她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我原来真的不觉得我有多喜欢她,也感受不到她有多喜欢我。你知道的,我当年一直和你吐槽她的个性不好,爱逃避闷葫芦还霸道不尊重人,真的,我甚至觉得,alpha都是这个德行,一度都不和alpha有过多接触。可,她现在不一样了。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宋寺澄那点心思能把沉清润骗的一愣一愣的,可却骗不过储杉妤。储杉妤最是清楚宋寺澄在处理感情的问题上有多容易犯浑,面对之前那一群前任和床伴,宋寺澄处理的游刃有余。一旦对方是沉清润的话,这事就另当别论了。
  “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这么恋爱脑。”储杉妤叹息,“寺,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想想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你看看,符不符合你对外的形象。怎么?沉清润回来了,和你表白了,你就不赚钱了?”
  宋寺澄的身份。
  聚量科技的联合创始人,藏在幕后的CTO。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的动作是想要做什么,动沉家的钱OK的,我没意见。但如果你真的想借此公开自己的性别,我第一个反对,宋寺澄,你想想清楚利弊好不好。公开性别对于你来说,明显弊大于利。”储杉妤装傻的时间够长了,现在她也懒得和宋寺澄打哈哈,话说的直接又难听,“当然,如果你后续要往那种平权斗士方向走,利用公众舆论来达成目的,那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就是前期可能会困难一点。但是,平权可和AO联结婚姻是对立面,你做自相矛盾的事情,最后结果是什么,你比我心里清楚。”
  舆论是把双刃剑,它能够轻松在网络上树立起来一个伟岸的形象,自然也能够在顷刻之间颠覆。
  Omega的权益,这些年来反反复复的说。宋寺澄现在这样的身份,一旦出头,就算她一开始只是想给Omega一个正常工作的机会,声明Omega不逊色于任何其他性别的人,可后续的发展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能够预料的到。
  “寺澄,你就算不公开自己的等级和性别,以沉清润的脾气,计千景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没必要非要让计千景进去,真的没必要。”
  以现今社会的法律条文来说,计千景并没有对宋寺澄造成真实的伤害,所以大概率就是被拘留一段时日。但若宋寺澄公开了自己的Omega性别,就另当别论了,社会对Omega在这方面的保护堪称到严苛的地步,也就是计千景是女性beta,若她是男的或者是alpha,都会被处以阉割的处罚。
  宋寺澄何尝不知道隐藏自己的性别才是上上策,这些年她一直都也是这样做的。不公开,不承认,任由外界去猜测,可这是她想要的吗?身为Omega就一定要隐藏自己的性别吗?
  这不公平。
  “为什么我是Omega我就要隐藏自己的性别?凭什么Omega不能成为军校的学生?Omega不比任何人差,你看咱们公司的那些Omega,哪一个不是拎出来极为优秀的存在,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将性别藏起来,你告诉我。”当年被军校退学,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一直在宋寺澄的喉咙中间,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清楚的啊。能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好就可以了,你想让人们都完全消除性别观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看现今社会,大家隐藏了第二性别又能怎样呢,人们会拿第一性别来判定。女性能怎么办,只能公开第二性别,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弱。”储杉妤苦口婆心地劝,她何尝不知道宋寺澄内里的矛盾和煎熬,可这世道就是这样的,没办法的事情这些都是。
  外面的天色暗沉,宋寺澄没开灯,低着头,更显的人变得阴郁。看到她受伤的胳膊,储杉妤决定做个人,语气柔和了一些,拉回来话题,继续劝:“AO联结就是你口中的不公平产物,这个不能离婚的婚姻,本身就是对O的一种压迫。难道你忘了,你在高中的时候说的,婚姻这个制度本身应该就是在剥削O这个群体。”
  宋寺澄不反对AO结合,但对于AO联结的制度,她从一开始就持反对意见。一个在15岁高中的时候就能发现这个制度的不公平的人,怎么会在近30的时候主动拥立这种制度,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阿寺,你不要因为对方是沉清润,你就昏了头。”
  昏头吗?
  宋寺澄不知道。
  她迷茫地看着储杉妤,神情无助而彷徨,像极了刚得知自己分化成Omega的那时候的模样。
  储杉妤叹息,再次靠近手机屏幕,就好像她就在她的身边一样:“生活是会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汲汲营营得到的未必是你真的想要的,有时候立足于当下,或许你会更开心一些。寺,如果真的那么喜欢二的话,那不如给她个机会,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如果很遗憾的不可以,那至少咱们也努力过了,反正你又不是非她不可,被标记后你也不太需要alpha了,也可以有别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奔着结局去,那太辛苦了,过程也太难受了。”
  还没答应人家的追求就开始考虑AO联结的事情,储杉妤就差说宋寺澄没学会走就想跑了。
  “所以,我应该答应她?”
  “别问我,你问你自己。”对于这样的疑问储杉妤可不会给回答,感情这事,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没有插嘴的权利。
  宋寺澄垂眸,思绪纷飞。
  时间也快11点了,储杉妤见她这个病号心情沉郁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和她又说了几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留着宋寺澄独立思考。
  沉清润对她与旁人不同这是宋寺澄老早就知道的事情,沉清润这个人吧,长相和家世都很出众,但她的个性着实和这个处处都要随和的社会有些格格不入。同她一开学就拒绝宋寺澄换床铺的那番话开始,宋寺澄就知道沉清润这个人不好接触,虽然后来她们还是熟悉了,后来沉清润身边也有了好多人。
  但在骨子里,沉清润还是那个清高不愿同人密切接触的沉清润。
  她是那样的不喜欢参与家里的竞争,可她还是回了邺城,参加了一个又一个宴会,和那些人虚与委蛇。
  沉清润是真的喜欢她的吧。
  宋寺澄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沉清润哭唧唧的模样,心软的不行。她翻了个身,找到沉清润的电话,想要给她打过去。通话还未接通,她忽然想起,沉清润的手机落在了餐馆。
  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正当她有些郁闷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邺城当地的陌生号码。
  “寺,我到家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沉清润的声音,“胳膊疼吗?”
  宋寺澄从来没觉得沉清润的声音这样的好听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笑成了什么样子,她用肩头和耳朵夹住电话,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过了自己的耳机,一边戴上一边说:“不疼。你偷了谁的手机呀?”
  “回来路上路过手机店,看到还没有关门,就买了一个。”沉清润推开房门,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母亲,脚步一怔,不等说什么,沉汝帛冲她点了点头,自己离开了。
  “财大气粗沉老板,包养我吧~”
  自己的工资都那么高了,还说这样的话。沉清润失笑,清朗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宋寺澄的耳边,好像她就在自己的身边笑着一样。
  “好啊,你开个价,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包养的起你。”桌子上多了几份文件,沉清润打开,眼里满是笑意地回复宋寺澄。
  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宋寺澄把右腿搭在了坐腿上,整个人惬意至极,她半闭着眼睛,做出思考的模样。没过多久,笑嘻嘻地回答:“我这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沉老板觉得我值多少钱呢?”
  沉清润的眼下正好是沉汝帛送过来的转给她的名下资产,她知道自己家有钱,可没想到竟然如此有钱。对于股票固定资产这些,她着实算不上有什么天赋,索性就把这些都收了起来,装好。
  “沉老板也是第一次,这样吧,你现在月薪多少?”
  霍,还没在一起呢,就开始问人家的月薪了?
  宋寺澄挑眉,哼哼唧唧地不愿回答。
  “我自己算吧。你毕业5年了,以现在的市场价估计也就35k左右,沉老板大方,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5w,你看怎么样?”虽然不太参与市场,但对于市场行情沉清润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邺城的工资水平大概也就是这样子了。
  “好大方呢~”宋寺澄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语调不能让她畅快,她准备输出了,“不是,我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本硕毕业,身高170,体重100,叁围78/58/85,你就给我五万块???沉清润,你改姓葛朗台了是不是?”
  “五万块还不知足啊?”一言不合就报叁围,这是什么操作。沉清润觉得好笑,但还是默默地记住了。
  懒得和她废话,宋寺澄偏头看了下时间,没说两句话竟然也快11:30了,为了自己的皮肤,她果断选择睡觉:“不和你扯了,明天记得来接我,睡觉了!”
  “好,晚安。”沉清润乖乖地回她,等了一会,看到她还没有挂断,轻声,“如果你想要,我名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财产都可以给……”
  “闭嘴吧你!睡觉啦!”宋寺澄打断她的话,挂断。
  或许,先谈个恋爱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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