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如果没事,就赶紧喝完滚出我家!”敢情这摸黑过来,就为了蹭一杯咖啡,还是趁一时的口头之快?
  “你瞧瞧你瞧瞧,连说话都跟你们老板一样!”项丽婕摇头,两个人真是从眼神到说话的神态、语气,都几乎是一毛一样!
  “跟我们公司有合作?”她不知道项丽婕和欧尚卿是否早就认识,不过从项丽婕到中国这么久,她并未从欧尚卿口中听到有关于项丽婕的任何信息,应该不认识。
  若是不认识,项丽婕又怎么说得好像很了解欧尚卿似的?难道他们私底下见过面?
  “很快就有了!”项丽婕想到刚才在楼下看到的欧尚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放下咖啡,倾身靠近戚沫,好奇地问:“你们老板娘找到没?你看我如何?”
  “……”戚沫皱眉,戳着她的额头推开一臂之遥,嗤笑了声:“你不配。”
  “戚小姐,你是指哪方面不配?床第之间?你跟他上过?不然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不配?”项丽婕笑了起来,笑得百媚丛生,露骨的话问得戚沫红了脸。
  她说的不配根本不是这意思!
  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她真怀疑项丽婕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有没有一点女人的矜持?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不耐的又问了一遍。
  在这种毫无羞耻心的话题上面,她斗不过项丽婕,没她脸皮厚。
  “你这是心虚?还是害羞?”项丽婕却抓着她不放,挑起她的下巴,邪笑着追问。
  “项小姐,你可以滚了!”戚沫甩开她的手,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是心虚吗?她只知道自己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点不敢直视她,心脏也开始“突突突”的跳了起来,怕被她看穿了什么。
  她和欧尚卿之间有过怎么样的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曾经到底发生过怎么样的事。
  但今晚,就今晚,他吻过她,这件事情,她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
  “别别别,说正事,说正事!”项丽婕这才正色起来,举双手表示自己要开始认真了。
  戚沫转身远远的站在玄关处,背靠着墙,等着她所谓的正事。
  “还不是gaya嘛!我们进军中国市场的分公司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希望你能跳个槽,帮他管理整个亚洲区。”项丽婕两手一摊,她也很无奈,一直搞不懂gaya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揪着戚沫不放。
  她承认戚沫很优秀,百里挑一的那种。可是,也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她好的吧?至于这么几年了,还能对她如此念念不忘,难道戚沫身上有什么是她看不到的潜藏的优势?
  “没兴趣!”戚沫连给她一秒钟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拒绝了。
  “啧,你瞧瞧,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所以,我才辛苦跑这一趟的!”项丽婕朝她打了个响指,并不意外会从戚沫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
  “你来不来,结果都一样。”戚沫垂下眼睑,她有她的迫不得已,不能说的秘密,离不开的原因。
  “给个联系方式,或者你自己跟gaya说。不然,下次你见到的可就不是我,而是亲自来找你的gaya了!难道,你想看到那头肥得流油的花猪?”
  项丽婕光是想想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肥就算了,还天天穿得花里胡哨,抹着会顺着发尾滴下来的发油,喷着浓得刺鼻的香水,深怕自己在人群中不够抢眼似的。
  “……”戚沫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打开门:“最近我会搬家,来了也找不到我。项小姐,不早了,请吧!”
  第187章 用一笔巨款换她一样东西……
  项丽婕叹了口气,不疾不徐的端起咖啡,将咖啡喝得一滴不剩,才站起来:“除非你能躲到外太空去。”
  戚沫保持缄默。
  项丽婕摸了摸鼻子,经过她身旁时,顿了一下,回过头,暧昧的看着她:“为了报答你的咖啡,不妨跟你说个事儿。看到你们一家团聚的,不光只有我,还有你们老板——欧、尚、卿!
  戚小姐,这个时间点儿,一个男上司在一个女下属的楼下……啧啧,令人遐想呢!”说完,她掩着嘴,“咯咯”笑着走了出去。
  戚沫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握着门把的手渐渐收紧,指关节泛白。
  …………………………
  项丽婕就像个时间轴,每次她的出现,总能将她拉回到被她深深藏起的那段痛苦的回忆中。不经意间,无意中,不知情下,一遍一遍,离开后,却留下她的噩梦吞噬她。
  往事不堪回首,却历历在目,这是刻进骨髓里的痛,这辈子都抹不掉的痕迹。
  估计谁都不会想到,在英国剑桥里过得像个贫民窟孩子般一天打好几份工的戚沫,她的父亲是滨城市高政。
  在她四岁那年,父母离婚,离婚原因官方解释是性格不合,而实际如何,估计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那时候戚卫国还只是一个小科员,她被判给她母亲,跟着母亲生活,戚卫国每个月都会给她妈妈提供抚养费。
  后来,她母亲另嫁他人时,男方嫌弃她这个拖油瓶。可是她妈妈不愿意放弃那个男的,于是她又被送回了戚卫国家里。
  戚卫国什么话都没说留下了她,也没要她母亲交抚养费,唯一的要求是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不要再见她。
  她哭着喊着求妈妈不要丢下她、带她一起走时,没想到母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到死也不会忘记母亲离开前那句话:“以后你就当妈妈死了,我也当自己从来没生下过你,你好自为之吧!”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自己说下这样绝情的话。
  但至少她知道,她是一个被母亲遗弃并深深厌恶的人,从此以后她是一个没有母亲的人。
  在她七岁那年,戚卫国又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穆雪素,让她喊那个穆雪素“妈妈”。
  她不愿意喊,被逼得急了,她瞪着那个女人大吼:“我没有妈妈,我妈妈死了!”
  她被戚卫国用皮带狠狠的抽了一顿,打得皮开肉绽,关在顶楼一天一夜。
  没想到最后来关心她,给她送饭送药又带她下楼,给足她关心与温柔的,却是那个“后妈”。在她知道自己将会有个后妈开始,耳边就不断的有人给她灌输“后妈会虐待孩子”的信息,让她慢慢的从心里建筑起对这个女人的反感和排斥的城墙。
  可是最后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原本应该让她痛恶疾首的女人非但没有像那些人说的那样虐待她,反而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看待。
  也许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而柔软的,只要有个人对她好,很容易便会沦陷。
  在她开始接受这个女人时,她听到穆雪素怀孕了。
  八岁的孩子明显的感觉到父亲对那个女人的关爱和呵护远远超出曾经给予她的,就连这个对她很好的女人,渐渐的也有了冷落她的迹象。
  直到妹妹的出生,家人对她的关心全部都转移到妹妹身上,她在这个家里,就好像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格格不入。
  那个从顶楼出来的孩子,渐渐的喜欢上将自己关进顶楼,一个人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有时睡一觉醒,都没有人来找她。
  越长大,她越想逃离这个家。
  高中毕业那年,戚卫国已经是滨城市的高政。
  像这样的家庭,孩子不出去国外留学个几年,仿佛是一件拿不出手的次货,低人一等。
  由不得她选择要不要,戚卫国连问都没问她的想法便安排她去留学,她的意见一点不重要。
  而她也正好急于想要逃离家里,越远越好,无形中戚卫国倒是帮了她一把。
  离开前的晚上,她打开了顶楼的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她呆了近十年的地方。
  堆着被废弃的东西,也是在这里,她看到了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
  凭着全省第一的高考成绩,她在多个学校中选择了剑桥后,她慢慢的开始断绝跟家里的联系,拒绝了家里所有的资助,全靠奖学金和自己一边打工一边维持着所有费用。
  自给自足的国外生活并不轻松,生活拮据得让她恨不能精算到每一滴水的用途,更是迫切的想要赚钱改善自己的生活。
  也就是在那个最困难的时候,她认识了亚伦,认识了新的赚钱途径。
  可是在赚钱之前,她们却需要一笔不小的研究经费,亚伦比她更穷,吃上顿愁下顿的穷。
  直到某一天,一个中国男人和一个中国女人找到她,说想跟她做一笔交易。
  用一笔巨款,换她一样东西……
  那一年,没人知道她经历过怎么样的痛苦,经历过怎么样的挣扎与恐惧。她仿佛把一辈子所有的磨难都在那一年全部走了一程,所幸她并没有白走这一遭。
  说实话,她有很多时候都是感激欧尚卿的,用着一种感恩的心在回报他,才会让她那么拼命去为他工作。
  他……给了她人生中第一次想要努力的好好活着的希望,她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标,不再只是为了复仇而活着,不是为了活给别人看而活着……
  ………………………………
  欧尚卿若有所思的看着低头汇报工作的戚沫。
  今天早上她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站在公司门口等他,一般无二的和往常一样汇报工作,一般无二的冷淡疏离……
  可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戚沫汇报完工作后,就抱着文件夹,微垂着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嗓子又哑了。”她不说话,那就由他来说,昨晚的事情,总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又?
  第188章 昨晚在她记忆里断片的内容
  戚沫挑了挑眉,他用了“又”,她记得有一次是在滨城的时候,她喝多了,第二天的时候喉咙就跟被狗撕了一样,说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一次就是跟蒋书恒一起喝了酒,虽然没有滨城那次那么严重,但确实也哑了。
  “所以,你是一喝酒,就会嗓子哑?”他的声音再次在电梯里低低沉沉的响起,低醇悦耳。
  戚沫倏地抬头,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所以,你是一喝酒,就断片?”一个根本不会喝酒的人,却不停的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是吗?
  “什么……”她的话截止在电梯门打开,外面站着准备进电梯的同事,她闭上了嘴。
  “总裁好,戚秘书好!”那名同事朝他们问好后,后退了一步:“你们先,我搭下一部。”
  戚沫点头,按了关门键。
  欧尚卿不喜欢很多人挤在一部电梯里,虽然他没有设置什么专用电梯,但公司的员工都很有眼力见,但凡遇到电梯里有他在,都会自觉搭乘下一部,绝不会跟他同一部电梯上下。
  电梯继续上升,戚沫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他说的话上,断片?
  她昨晚确实喝酒了,心里烦闷,就在自己家里喝的,喝了几杯红酒。虽然她确实断片了,不记得昨晚喝酒后自己做了什么,但她早上是好好的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所以他是怎么知道她昨晚喝了酒的?
  拧着眉,她考虑再三,还是想问清楚他是怎么知道她喝了酒,还断片了。
  “总裁,昨晚我是一个人喝的,在我自己家里喝的,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断片的?”嗓子哑了这种问题她就不问了,两次喝酒两次哑,他一看就能总结出来。
  可是断片这种事,若不是跟她共同经历过什么事,是不可能光凭眼睛或是想象就能判断的。
  欧尚卿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久到她的眉头都打了结,脸色渐见不耐时,他却突然抬手,食指轻轻戳着她的额头。
  额头上温热的触感,传递着一股酥麻的感觉迅速在神经末梢散开来,戚沫愣住,不解地看着他,也忘了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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